江清画睁开眼之后发现,窗外草木青翠欲滴,繁花清脆。
冬季万物多是飘零萧瑟,可是,此地似乎并没有季节所带来的那种烦恼。
云景谷的天台宗,是江清画所属的原宗门,这里由于地段特殊,所以一年四季温暖如春。
“醒了?”这是一道带着磁性又低沉的声音。
江清画坐起身子冷冷的道:
“出去。”
方才说话的那人瞬间杀气斗起:
“我是你的师尊。”
江清画:
“自你拿回我一身修为的那一日起,你已不是。”
“你倒是提醒了我,”冷邢嘿嘿一笑:
“如此一来你我之间就不再有任何身份上的顾虑了。”他的眼睛直直的看向江清画的脸蛋:
“那个凡人还是有些本事的,竟能将你养得如此姣美。”这次,他发现他的这个徒儿除了长相更为绝美之外,似乎还多了一种气质,忽的,他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这种气质,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当然,还有一个物件也是他从未见过的,就是江清画脖子上的那一粒斑驳的紫红色。
砰!
这一粒紫红色让冷邢瞬间怒不可遏起来,原本他用来搁手的桌子,瞬间被他给击碎了:
“你竟然跟那个凡人有了那等苟且之事!”要知道他当初如此认真的设下这个局的时候,可是忍得十分辛苦。
冷邢怒了。
江清画却笑了,她本来就有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她竟忽然开心的笑了出来,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这笑容,这眼神,是因为江清画想到了古淡之。
冷邢知道,这笑容,这眼神绝不是笑给他看的,此刻,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栽种出来的花儿绽放得如此之绝美,而她的这份绝美中已经没有了原来的那份干净与纯粹,愤懑之气简直要把他的胸膛炸裂开来了:
“你竟然还有脸笑!”
冷邢的话落之后,他的身形也来到了江清画的窗前,手抬起来呈一个虎爪的形状往前一伸,他的手还没抓到江清画的脖子,忽觉手上甚是疼痛,为何?他心中疑惑,眼神直直的盯着江清画,似乎在感受她身上是否有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禁制。
仔细想想,冷邢觉得江清画的身上是不可能有禁制的否则,他也不能将她带回来。
可是,方才手上的那一下又不是错觉,冷邢决定在试试,他这次是将手轻轻地放在江清画的肩膀上,没问题,手并没有感受到方才那一下子的刺痛,他在做出这一番试探的时候,眼睛是死死的盯着江清画的,似乎是想要把她看透一般。
没错,江清画的身上确实是一点灵力都没有。
而江清画却皱起了眉头来,只见眉头皱起来了之后,那只搁在她肩膀上的手立即被弹开了。
好像,她身上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跟随着她的情绪影响来决定,方向与策略,发现了这一神奇的力量之后,江清画立即精神大振,她想试试自己能不能用这股力量来与冷邢抗衡。
只是,当江清画想运用这股力量作为战斗武器的时候,它却表现得像一个调皮的孩子一样,一点都不听话,对于江清画想要战斗的想法,它没有于与支持。
为什么?
江清画疑惑。
同样疑惑的不仅仅只有江清画,冷邢也同样疑惑:
“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禁制。”
江清画表情冷淡,她不欲多说,现在,她越是能保持这份神秘,于她的处境而言越有利,至少她要撑到古淡之来救她。
心念一动,江清画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另一边,古淡之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咚咚的特别用力的跳了两下,他好像感觉到江清画的心念,是错觉吗?
他问自己,随后,摇摇头。
不,绝对不是错觉。
古淡之抬手捂着自己的心脏呢喃起来:
“我好像感受到她在想我。”
纪木晗一惊:
“她?先生是说夫人吗?”
“嗯。”古淡之点点头。
纪木晗是既惊又喜,太好了先生的脸上总算是有一点血色了,果然,还是夫人最厉害。
古淡之揪了揪胸前的衣服:
“可是,我感觉我更想她了。”
纪木晗安慰道:
“先生放心,咱们现在已经是在去救夫人的路上了,很快就会见面的。”
古淡之拧着眉头沉默了一阵才点点头。
这时,那个忽然昏过去的女人醒来了。
醒来后,鞠妍妍总觉得车厢里似乎在弥漫着一个很悲伤的气氛。
当然,这不是废话嘛,那个喜欢哭哭啼啼的男人,还是一副了无生趣,生无可恋的样子,不过,她不关心这个,她就是感到奇怪自己方才想要对那个男人下杀手的时候,为什么会突然感到到一个强大且无比恐怖的威压对自己的神识进行了攻击呢?
鞠妍妍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车里的人,她看着古淡之:
“你是凡人。”
古淡之,又来了,烦不烦人啊。
鞠妍妍看向纪木晗:
“你也是凡人,你们真的都是凡人吗?”
纪木晗道:
“你既已看出来何必如此不自信。”
鞠妍妍摇头:
“跟自不自信没有关系,是事情来得太过诡异。”那一瞬间向她神识攻击而来的威压,绝不简单,因为,她生平从未见过如此神秘,厚重又深不可测的恐怖威压,那股力量究竟是从哪来的,怎么来的。
未知,不知,才是最可怕的。
可是,无论她怎么看,怎么用自己的神识去勘探那两个人上的灵力,她始终没有勘探出这两个人的身上带有武修的那种灵力,看来这二人确是凡人无疑了。
“先生喝点水吧。”纪木晗将水袋递给古淡之,先生从早上醒来之后,滴水未喝,粒米未进,她始终还是有点担心,他在大悲大忧之后身体会撑不住,毕竟,他现在是以一个凡人之躯行走在世间,水和米是维持生命运行的最基础能量。
古淡之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