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下棋
再加上何雨柱后续，明面上是在赞叹五粮液，实则是在暗夸苏大领导老家的各种风土人文的诸般言语，又把苏大领导心里的思乡之情给勾了出来。
以至于苏大领导再瞧向何雨柱时，那就真的好似是在瞧一个自家的后生晚辈一样了。
他让何雨柱坐下，和大家一起边吃边聊。
但何雨柱却偏偏很清楚本分两个字该怎么写，此时无论苏大领导怎么说，都不愿上桌。
苏大领导无奈，只能转了话题，让何雨柱给大伙儿介绍一下这满桌的各色菜肴。
当然了，今天坐在这桌上的客人，哪个不是吃过见过的主儿？
更何况包括苏大领导夫妻在内，有超过一半人，还是地地道道的川渝出身。
所以，他们当然很清楚哪个菜叫鱼香肉丝，哪个菜叫水煮肉片。
也能大概的说出宫保鸡丁该怎么炒，麻婆豆腐该怎么做。
只不过，在今日之前，他们却绝不可能知道，区区一道宫保鸡丁，区区一盘麻婆豆腐，竟然能这样好吃。
夸张点儿说，简直能比得上天上的龙肝凤胆了。
而这，也是众人对何雨柱的本事最为惊叹，对何雨柱今天烹饪的这些菜肴最为好奇的地方。
苏大领导此时让何雨柱讲述的，便正是这些内容。
得了苏大领导的吩咐，于是，何雨柱就用简略言语，大致讲了下自己在烹调每一道菜时，相比于其他师父所需注意的独门手段。
尽管在这其中用到了许多专业名词，在座的领导们也只能听懂个大概。
但何雨柱此时这侃侃而谈，意气风发的模样，又何尝不是顶尖的名厨风范？
苏大领导起了爱才之心。
等何雨柱结束了自己的介绍以后，他竟不顾还有杨厂长在场，忽然就开了口，朝何雨柱问道，“雨柱啊，你有没有兴趣，换个更大的平台去做菜呢？”
当何雨柱回到厨房里，拿案板上剩下的各种料头，给自己简单弄了个小炒，解决了温饱问题以后。
不由得，就又想起了苏大领导刚才对自己的问话。
苏大领导觉着，何雨柱这样的厨艺，留在轧钢厂的工人食堂炒大锅菜，实在是太过屈才了一些。
他想调何雨柱来市里的机关招待所做主厨。
等过段时间，要是有了什么机会，就是推荐何雨柱去更高的平台，也不是没有可能。
苏大领导开出了条件，如果何雨柱愿意来市里招待所厨房，那么，不止招待所厨房一应日常工作全归何雨柱管理，就算是行政上的事，也全由何雨柱说了算。
可以说，何雨柱摇身一变，到时候直接就从工人身份，变成了市里领导下的一个小领导了！
世人皆知，公家身份就是铁饭碗呀！
只不过，何雨柱却并没有接下苏大领导的这份好意，而是拿出诸如工作没有高低贵贱、在哪里做事都是为人民服务等等冠冕堂皇的说辞，只在当时就拒绝了他。
结果，苏大领导瞧着何雨柱倒是更满意了许多。
杨厂长在看向何雨柱时，也越看越觉着顺眼了起来。
眼看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事情，为免打扰到苏大领导等领导们吃饭谈话，何雨柱便就此回到了厨房里头。
等苏大领导吃完了饭以后，收拾碗盘、洗洗刷刷这种事情并不用何雨柱再多操心，他只需要在这里等着，等杨厂长要走时，和杨厂长一起离开就成。
心里想着自己刚才在苏大领导等人面前所说的每一句话，确定了自己并没有什么出格越线的地方。
何雨柱便将这些事情彻底的抛在了脑后，搬着小板凳直接去了厨房门口，一边晒着冬日里暖洋洋的太阳，一边拿手指在膝盖上拍打着节拍，哼唱出一些小曲小调。
整个人的模样，瞧着还当真是惬意的很呢……
直到又过了三四十分钟以后，陈秘书突然从前头找了过来。
何雨柱还当是陈秘书过来通知自己，可以就此回家休息呢，结果，陈秘书带来的消息，却是苏大领导还想再单独和何雨柱聊一会天。
所以，陈秘书让何雨柱在厨房这里再多待一会儿，等苏大领导送走了所有的客人以后，他再回来喊何雨柱一起过去。
说完这句，也不等何雨柱回复，陈秘书就又匆匆回到了前厅。
毕竟，苏大领导夫妻两个要送客人们离开，在这个过程里，可是还需要陈秘书打打下手，帮着跑个腿做些琐碎事呢！
何雨柱没想到，苏大领导不去留那些部长、局长什么的，偏偏要留自己一个厨子最后再走。
如果他真是这个时代的人，仍还是原本的何雨柱，此时此刻，恐怕早就已经要变得受宠若惊，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只不过，何雨柱毕竟不是一般人。
他很快就已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晚点走就晚点儿走呗，自己一个厨子，苏大领导难道还能和自己聊什么国家大事不成？
聊来聊去，无非也就是聊些日常话题，说一说川菜川酒罢了。
何雨柱放宽心态，重又安稳的坐了下去，开始静心等待了起来。
好在这一次，他并没有等候太长的时间。
也就过了约莫十来分钟，陈秘书就再一次出现在了何雨柱的眼前。
而他这次过来，无论开口说话还是脸上的神情，都已经没有了十分钟前那样的急切。
“何师傅，跟我来吧，领导已经在前头等着了。”
陈秘书笑呵呵的喊上何雨柱一起，两个人一块往前厅苏大领导所在的地方走去。
才走了两三步，陈秘书却忽然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
他突的一拍脑门，扭过头来，冲着何雨柱笑道，“对了何师傅，还有啊，你们杨厂长让我给您带句话。”
何雨柱眉头一挑，心说杨厂长难道是又有了什么新安排给自己？
于是，他便赶紧朝着陈秘书问了起来。
而陈秘书则在笑着和何雨柱对视过一眼后，慢悠悠的回答道，“你们杨厂长说，何师傅您今天炒的菜，比平日里在厂里做的居然都要好吃不少，他问您啊，平日里是不是在厂里藏了私。”
“他还说，等明天早上上班，要让何师傅您，给他一个说法呢！”
听陈秘书这样说，何雨柱也算是明白过来了。
杨厂长说的这些话哪里是要陈秘书带给他听的？
分明是想要借着陈秘书的口，在苏大领导那里给他自己邀功嘛！
何雨柱一边在心里暗骂着杨厂长这条老狐狸，嘴里又在同一时间说着各种谦虚的话。
但等从后院进了屋里以后，何雨柱和陈秘书两人，却极有默契的，在同一时间都保持了沉默，不再多话。
送走了今天到访的所有客人，苏大领导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喝茶，也顺便放松放松自己的精神，而夫人任蕾则去了里屋，拿起已经替苏大领导织了一半的毛衣，继续忙碌了起来。
以至于在褪去了先前的喧嚣以后，整个屋子里面，此时竟显得寂静非常。
何雨柱和陈秘书两个都不自觉的放缓了他们的脚步，等走到苏大领导近前以后，陈秘书更是等凑到了苏大领导的近前，才小声的说了句，“领导，何师傅来了……”
陈秘书领了何雨柱过来，又问过苏大领导，他这里已没有了其他的什么需求以后，便就此离开了，只把地方留给了何雨柱和苏大领导两个人。
苏大领导指着桌上早就泡好的一杯香茶，朝何雨柱示意道，“尝尝看。”
“一位河南老战友送的，上好的毛尖，解酒又解腻。”
何雨柱闻言，端起茶杯来浅尝了一口，果然，茶汤的滋味上佳，证明苏大领导的此言不虚。
他立即就出声赞了几句，苏大领导笑着应了声。
随即，苏大领导却在将手中茶杯放回桌上的时候，突然瞧见了茶几底下摆着的一张棋盘。
他抬起头，指了指茶几底下的棋盘，冲何雨柱问道，“雨柱，会下棋吗？”
下棋？
何雨柱也看到了茶几下方那纵横十九道的棋盘。
然后，他矜持一笑，从口中缓缓道出两个字来。
“略懂。”
从何雨柱口中说出的略懂两字，让苏大领导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略懂？”
他笑着摇了摇头，“那就是会下了？”
说罢，也不再多问，就要起身去拿茶几底下的棋盘出来。
不过，像这种活儿，何雨柱哪能真的让苏大领导来亲自动手？
他自然是抢在了苏大领导的前头，把棋盘取了出来。
又因黑子先行，为表对苏大领导的尊重，何雨柱又依着长者执白，少者执黑的规矩，将盛有白色棋子的棋笥，恭恭敬敬的摆在了苏大领导的面前。
“你果然是懂棋的。”
眼见何雨柱这一连串的动作做的是行云流水，苏大领导也笑得更为开心了起来。
刚开始在轧钢厂见到何雨柱的时候，苏大领导只当他是个有些本领的厨子了。
当时存着的心思，也只是想对何雨柱说几句勉励夸赞的话而已。
但在和何雨柱谈过几句以后，却发现何雨柱是个肚里头有学问、有见识的主儿，再加上何雨柱的厨艺确实极为出众，这便让苏大领导生出了，要请何雨柱到自己家里做一桌家宴的打算。
而在今天的家宴中，何雨柱所烹饪出的一道道美味，果真又一次给了苏大领导惊喜。
以至于苏大领导瞧着何雨柱更加满意了起来，并给了他超出常规的待遇，在所有宾客都已经离开以后，还要留他在家里，再单独的聊一聊天，拉进一下彼此之间的关系。
刚才，苏大领导原本只是随口一问。
但没想到的是，对于他的问话，何雨柱毫不迟疑的，就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这就让苏大领导在瞧着何雨柱时，心里变得更加惊喜了起来。
棋盘摆好以后，何雨柱执黑先行，苏大领导则紧接着落子应对。
两个人你来我往间，很快就已各自在棋盘上落下了十好几枚棋子。
而直到这个时候，他们两人落子的速度，才渐渐的降了下来。
苏大领导开始和何雨柱搭起了话。
他先问了何雨柱这身棋艺的来路，何雨柱不可能说是自己从后世带来，自然全部都推到了老爹何大清的身上。
好在，苏大领导也没有非得要刨根问底的打算。
得了何雨柱的回答以后，他就把话题重又转到了做菜上面。
苏大领导笑着对何雨柱说道，“我当初请你来做这顿饭，真是请对了。”
他瞅准位置，吃了何雨柱一子，而后抬起头来，笑吟吟的看着何雨柱，摇头道，“只不过，你小子的手艺实在是太好了些，吃了你这两回菜，以后啊，别的什么人炒的菜，我怕是要食之无味咯！”
何雨柱闻言，则连忙拍着胸口表态起来。
只说自己的这身手艺实在当不得什么。
领导爱吃，真就算是对自己的偏爱了。
反正自己的手艺也不值钱，往后，领导要是想吃了，只需一声招呼，不管自己再忙，也一定会抽出时间，来领导家里给做菜，让苏大领导不必担忧。
听到何雨柱这样的说辞，苏大领导哈哈大笑着，抬手指向何雨柱，连声骂他滑头，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这么些拍马屁的话。
而苏大领导的嘴里骂着骂着，口中的笑声，却也渐渐变得更加大声了起来……
何雨柱体内的灵魂自后世而来，无论眼界谈吐，都非是寻常人可以比较。
苏大领导和他聊着聊着，渐渐的就忘了何雨柱仅仅只是个厨子。
而是把何雨柱当成了平日里与他对弈的其他领导，一些相对来说，比较敏感机密的话题，也从苏大领导的口中说出来了不少。
对于这样的变化，何雨柱心里当然是很高兴的。
这代表着，苏大领导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看。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又还得考虑眼前和苏大领导之间的这盘棋局，再使出一些后世才有的新棋路，彰显自身的锋芒与独特的同时，还得注意着让战况保持焦灼，不要让苏大领导有输棋的可能。
如此高强度的脑力活动，也不知道让何雨柱死掉了多少的脑细胞。
好在眼前的棋局很快就已到了尾声，苏大领导抓住了何雨柱刻意留出的破绽，彻底奠定了最终的胜局，总算是让何雨柱得以好好的松上一口气。
“过瘾！”
“真是过瘾！”
一局棋斗罢，苏大领导满意的坐回到沙发里头。
他们这些做领导的最喜欢玩“以棋观人”的戏码，此时，便回味着刚才下棋落子的过程，朝着何雨柱发起了感慨。
“雨柱啊，你的棋力在年轻人里已经算是不错了！”
“只不过，你还是犯了年轻人的通病，落子布局的时候太过心急了一些，这才被我抓住了这最后的胜负手。”
听到苏大领导的话，何雨柱连忙笑着说道，“都是领导您棋力高超，我啊，输的是心服口服！”
“我这算什么本事？”苏大领导摇摇头。
他看了何雨柱一眼，然后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瞎玩罢了。”
不过，嘴里虽是说着“瞎玩”，但苏大领导随即还是指着桌上遍布黑白棋子的棋盘，对着何雨柱指教了起来。
告诉他这里该怎么去下，那里又该如何取舍。
瞧得出来，苏大领导此时的心情该是很不错的。
两个人聊了会儿棋，就又将话题重新转回到了何雨柱的本职，也即是做菜上面了。
也直到此时，当苏大领导以随意的口吻，拉家常似的，问起了彭长海和伍钰盛等人的事情以后，何雨柱对于苏大领导今天特意留自己在家里下棋聊天的缘由目的，也就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毕竟，何雨柱的这两位师长都是全国顶尖的大厨，便连这四九城里顶了天的大人物，也很钟意他们所做出的一口饭食。
苏大领导问他们的事情，难道，就真的只是想问一问他们的名字不成？
何雨柱陪着苏大领导又聊了一会儿，哄得苏大领导满意至极。
过了一阵，任蕾也从里屋走出来，和何雨柱说了几句家常话。
眼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他们夫妇两个定下等过些日子，再请何雨柱过来家里做一顿饭的约定。
然后，苏大领导就喊了陈秘书来，让他开上车，亲自送何雨柱回他自个的家里去……
但凡做秘书的人，就没几个不是心思灵透的主儿。
眼看到何雨柱今天和苏大领导相谈甚欢的场面，陈秘书就已经知道，何雨柱这是讨得了苏大领导的看重，成了苏大领导眼里的大红人了。
再等苏大领导喊了他来，说出了要陈秘书亲自开车，送何雨柱回家的话以后，在陈秘书的心里，就更加的认定了自己心里的这份判断。
早在今天上午，去轧钢厂接何雨柱与杨厂长等人过来时，陈秘书就已经看出了何雨柱身上的不一般。
以至于他对何雨柱的态度，也从那时候起就已经透露出了一股子的亲切。
而等到此时，等到亲眼瞧见苏大领导以及任蕾对何雨柱的态度，陈秘书在和何雨柱单独相处时，就更加不掩饰自己对何雨柱的这种亲切感了。
陈秘书即是要主动讨好，而何雨柱也打算拉近和陈秘书之间的感情。
是以，等何雨柱和陈秘书一起离了苏大领导的家门，一起坐上那辆红旗小轿车的时候，他们两人的关系，就已经到了相互间可以称兄道弟的程度。
“停在前头的大院门口就成！”
坐在车子的副驾位置，何雨柱给一旁的陈秘书指点着方向。
很快，这辆黑色的红旗小轿车，就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四合院的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