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踉跄跄的抱着沈棠雪,差点摔倒却依旧没忘记护着她的头。
贺北琛扶着她的脑袋将她放在地上。
他轻拍了下几下她的脸颊,低哑的声音透着颤抖,“棠棠,棠棠……”
沈棠雪像个破碎的瓷娃娃,脸色苍白的躺在他的怀里,没有一丝反应。
纪屿白和时宴乔蹲在他旁边,担心的看着他,“阿琛,送她去医院吧。”
“我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沈棠雪。”
时宴乔认真的看着贺北琛说道。
纪屿白试探般的从他怀里接过沈棠雪,见他没有反对,才将她交给时宴乔。
几人一路赶到医院。
沈棠雪被推入了抢救室。
贺北琛死死的盯着抢救室的大门,头顶红光闪闪的大字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如果不是因为他,沈棠雪也不会遇到这些事情,他自责的抓了头发。
他脸色苍白的紧紧抿住唇。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抢救,沈棠雪终于恢复了生命体征。
时宴乔终于从抢救室出来,他抬手摘下了手术帽,看着贺北琛的露出一丝笑容。
“她没事了。”
贺北琛闻言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一直紧绷的心在听到她平安无事的瞬间才放松下来。
这时顾宁也赶来了医院,她是看到新闻报道才知道出事了。
她原本脸色就苍白,听到沈棠雪和她哥出事后更是白了几分,整个人几乎像透明的瓷娃娃一样。
来到医院的她直奔抢救室。
一见到他们一路小跑过去,抓着一身白大褂的时宴乔,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襟。
“我哥呢?”
时宴乔抬眸给纪屿白使了眼色,你媳妇,你自己处理。
纪屿白上前把她从时宴乔身边拉了过来,“你哥没事,就是受了一点轻伤。”
顾宁闻言才放心,随后又焦急的问他,“那棠棠呢,现在怎么样了?”
纪屿白抬手抚了下眼镜,“都没有事了。”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底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看着她问清冷的语气透着关心,“你没事吧?”
顾宁摇了摇头,她咬了下唇转身问时宴乔,“我哥的病房是哪间?”
“3楼,306。”
顾宁得到答案自顾自的走了,没有理会身后的纪屿白。
他看着她的背影,嘴唇微张想喊住她,却又叫不出口。
他暗骂自己真是犯贱。
人家追着他跑的时候,他恨不得消失在她眼前,现在人家不理他了,他又期盼她能像之前一样,一直围绕在他身边。
贺北琛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知道纪屿白并不是真的对顾宁一点感觉都没有。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爱一个人的时候,目光总会不由自主的去关注她,追随着她。
他爱顾宁而不自知。
贺北琛走到他身边,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和他说,“屿白,不要让死去的人束缚着自己,不然你会后悔的。”
“或许她并不希望你这样。”
纪屿白闻言愣了一下,他不认为自己把自己束缚了。
这是他对她的承诺,他必须做到。
至于顾宁,他并不是她的良人。
贺北琛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他希望他的兄弟不要因为一个死去的人,葬送自己的一生。
也许那个人也并不希望他从此孤独一生吧。
贺北琛来到沈棠雪的病房,他抬手轻轻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病床的女孩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粉色的床单衬的她原本就苍白的脸颊更加惨白。
他握住她的小手,感受着从指尖传来的温度,才让他觉得沈棠雪还活着。
没有人知道他亲眼目睹她坠落深海的那一刻,心似乎也跟着停止了跳动。
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贺北琛坐在床沿,把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遍又一遍。
眼眶更是红了一圈。
他看着躺在床的沈棠雪,只觉得喉咙发涩,他哑着嗓音轻唤她。
“棠棠……”
病床上的沈棠雪似乎有感应般的动了下手指,她艰难的睁开眼睛。
看到贺北琛红着眼眶看着她,这是她第二次见他这样,第一次是他母亲过世的时候,第二次是她现在躺在病床上。
她心疼的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虚弱的开口安慰,“阿琛,别担心,我没事。”
她的声音很微弱,却还是准确的传达给了贺北琛。
她知道他一定害怕极了。
贺北琛见她醒来,眼底透着激动,他俯身轻轻将她抱进坏里。
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抱着她的手臂都是颤抖的,低哑的声音透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还好你没事。”
沈棠雪微微扬起嘴角,她抬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乖,我没事。不要担心。”
“上天眷顾我,不会让我丢下你一个人的。”
沈棠雪用力撑起身体坐了起来,抱着他,然后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阿琛,我相信你,一定会保护好我的。”
贺北琛微微摇了摇头,他并没有保护好她,他让她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危险之中。
她本不用受这些苦,和他在一起后却让她一再受苦。
他抬手捧住她的脸,轻吻住她苍白的嘴唇,“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沈棠雪凑过去,咬了下他的唇,眼底闪过一丝心疼,眼眶的泪控制不住的落下来。
“你很好,很好,真的。”
沈棠雪摸了他身上的衣服,才反应过他浑身都是湿的,身上带着淡淡的咸味。
是海水的味道。
她双手捏住他的脸,那张精致却又不显女气的脸被捏的变形,却依旧阻挡不了他的好看。
她抬手擦掉眼泪,一双杏眸带着笑意,软声道,“阿琛,赶紧去换身衣服,不然感冒了还怎么照顾我。”
贺北琛垂眸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确实很湿。
他俯身亲了下她额头,扶她躺好,盖好被子,低声道,“我去找宴乔借身衣服,你乖乖睡一会先。”
沈棠雪乖巧的躺在被窝里点了点头,“嗯,你快去吧。”
给她盖好被子后,贺北琛就走了出去,关上房门后,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周身气息冷冽肃杀,他抬手摸了摸手上的佛珠,伤她的人一个都别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