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凡坐在书桌前,呆呆的望着桌子上他亲手编的花瓶和花瓶里几支干枯的芦苇。
他觉得他肯定是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像这花瓶,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会编这种无趣的小玩意的。
“王爷,”柒明生敲了敲门,随即推门进来,看着面无表情的顾凡,他心里忍不住的焦急。
“嗯。”顾凡扭头看了一眼柒明生,视线又转回去继续盯着书桌上的花瓶。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柒也称呼他为王爷了,他本来想把去翼城取五百万两的事情和小柒说说的,现在这声王爷,让他没有了心情。
柒明生见顾凡的模样,退出去也不是,留下来也不是。
自回京,他就查出顾凡是中了“噬情”之毒,这种毒很是阴损,要不了人的命,却一步步让人变成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他制不出这种毒的解药,给远在北地的张道长去了信,到现在也没有回音。
一天天,他眼见顾凡不止忘了黑羽帮,忘了清溪村,更是忘了回京的初衷,他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
“我听府里的人说,你进宫了?”柒明生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话题。
“嗯。”这回顾凡连眼神都没向柒明生这里瞟一下,依然在那里愣神。
顾凡的态度,让柒明生再也没法开口,他一个治病救人的郎中,要从楚王爷口中探出话来,这不是为难他吗?但若是不问,万一事关芊芊小姐怎么办?
就在柒明生左右为难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在安府养伤的冷情。
对,去安府找冷情商量商量,想到这里,柒明生一阵风似的,跑出了书房。
北地路山府。
张道长拿着手里的信,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眉头紧蹙。
怎么什么事都赶到一块儿了,宏泽大师尚无消息,安千易又不见了踪影,这顾凡被柒明生诊断出来是中了“噬情”之毒。
噬情,顾名思义,就是吞噬一个人的感情。它会让人忘了所有有感情的人和事,直到变成没有感情的动物,最可怕的是,给他服下毒药的人,最终还能成为中毒之人的操控者。
这个毒就算服了解药,忘掉的感情也记不起来了,而那解药却是只有安千易一人知晓的赤魂。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安千易被顾凡伤得那么深,这下又要帮他去找解药,但愿安千易知道顾凡中毒的事情,能原谅他之前的所为,可这安千易到底上哪去了,五掌柜怎么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一点点有用的消息。
五掌柜大冬天的跑出一身大汗,自从大东家安千易消失在集明府的客栈中,他这个无镜楼北地专门负责消息的掌柜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他翻遍了集明府的每一个角落,愣是没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这不,焦头烂额的他只得来找张道长看看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还没走到张道长的住处,五掌柜迎头碰上也是一身大汗的默三。
“五掌柜,我发现点儿事,不知道和主人失踪有没有关系。”
“你快说,你快说,”五掌柜急忙拽着默三,连声催促道。
现在只要有一点点可能性,他都不会放过。
“就是北地大营里的睿王爷和杨知府仿佛和前些日子不太一样。”
“怎么个不太一样,你仔细说说看。”
“睿王爷比以前更加严肃了,打了胜仗也不见他有一点笑容,那个杨知府就更奇怪了,好歹大家也相处过几天,我跟他打招呼,他就像从来没见过我一样。”
无镜楼在军队里安插的探子极少,而且都是不起眼的士兵,像这种王爷和知府不对劲的事情,几乎察觉不到。
“走,我们到军营给杨知府和睿王爷送礼去,我倒要仔细瞧瞧,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五掌柜拉着默三就往外走。
不到半天时间,五掌柜和默三齐齐出现在张道长房中。
“军营里的睿王和杨知府都假冒的,我特地和在杨知府跟前伺候的士兵套了套近乎,那士兵说,前几天睿王和杨知府一起去了趟集明府,那日子就是大东家不见的那天。”
“你的意思是你们大东家的失踪和睿王,杨知府有关?”
“没有证据,但我感觉有,我已经让人离开北地,扩大找寻的范围了。”
顾珏和安千易早在大半年前就没了关系,还有一个刚到北地的路山知府,如果这三人一起不见了,会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