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两声,客栈掌柜还真的说到做到,几个伙计架起安千卉和顾凡直接扔出了客栈大门。
掌柜娘子趁安千卉挣扎的时候,把她身上那件新买的大氅给解了下来,抱在怀里。
“凡哥哥,这些人岂有此理,”安千卉揉着被摔疼的大腿,眼中含着泪,可怜巴巴的,“你快亮出你的身份,好好收拾他们,最好把这些人都抓去砍头。”
顾凡脸色发青,气愤难当,二十多年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
把安千卉从地上扶起来站好,顾凡眯着眼看向客栈掌柜。
客栈掌柜听见安千卉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会真惹到了那尊大佛了吧?
想了想,又看了看脸色不善的顾凡,客栈掌柜拿着把小算盘,走到两人面前。
这时,客栈门口已经围了一群看热闹的百姓。
“不管你们是皇亲贵胄,还是平民百姓,住店给钱天经地义,我这就把账当着大家的面,给你们算个明明白白,免得你俩认为本客栈是欺负你们。
你们十天前住进的这里,当时交了五十两银子的定钱,两间甲字号上房,两间下人房,一天的房钱是两千两百个大钱,”
客栈掌柜话没说完,就被安千卉打断了,“十天才二十二两,你还欠我们二十八两,你这贱民,赶我们出客栈不说,还抢了我新买的大氅。”
安千卉气势汹汹地指着客栈掌柜,怒目切齿,“来人!报官,报官,把这个贱民抓到大牢里去,千刀万剐才解我心头之恨。”
客栈掌柜脸一沉,“这位姑娘,翼城大牢也不是你家开的,我想问问,这千刀万剐之刑,是犯了何等罪责才用的刑法?”
“你~~~”安千卉一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顾凡见状,上前一步把安千卉挡在身后,“掌柜的,按你刚才所说,房钱还有剩,今日之举确实你是的不对。”
“账还没算完,你急什么?”客栈掌柜拨了一下算盘,接着说道:“这位姑娘在这十天里泡了三次牛奶花瓣澡,翼城的牛奶二百个大钱一升,你想想装满一个浴桶得要多少升,现在刚刚开春,叶子都没长出来,哪来的花?一筐花瓣更是稀罕物,你算算要多少银子才能弄来?还有姑娘每晚的宵夜要吃一盏燕窝,一连吃了八个晚上。”
客栈掌柜在算盘上又拨了几下,“牛奶,花瓣,燕窝一共是八十两,这还是采买了多少银子就多少银子,客栈没有多加一个大钱。”
也就是除了当初的定钱之外,还欠客栈七十二两银子,顾凡飞快的心算出结果,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安千卉,一言难尽。
“凡哥哥,我不是想着我是大东家了嘛,应该想过得像样一些,这几十两银子,算什么啊?”安千卉怯生生的望着顾凡,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
确实几十两银子不算什么,可那是有银子的时候,现在······
顾凡责备的话一时被堵在了嗓子眼,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四周看热闹的百姓,听到这里,纷纷议论起来。
“牛奶花瓣泡澡,啧啧,我还第一次听说。”
“败家子!二百个大钱一升的牛奶,用来洗澡,我活了几十年,连牛奶啥味都不知道。”
“人家有钱人当然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这位没钱还这样,真是少见。”
“欠了客栈七十多两银子,这种人才应该拉去见官。”
“口口声声说人是贱民,动不动就要千刀万剐,这女的该不会是哪个大官的小妾吧?”
顾凡见周围的人越说越不像话,有心报出自己的身份,找翼城衙门的人帮帮忙,解了目前的困境。
“来人!老吴,浩子。”顾凡环视了一圈没有见到一起来的下人,高声喊道。
“客官,您叫的是跟您一起来的那几位下人吧,昨儿我说欠房费的时候,他们就提着包袱都走了。”客栈掌柜收起算盘,对顾凡说道。
都走了?顾凡心里一凉,这些人都是帮着他们过来运银子的,住了这些日子,银子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这些人应该是回去复命了。
下人走了,自己和安千卉又被人堵在这里,动弹不得,若要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是东齐的楚王,那就太丢人了。
堂堂王爷,区区几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还被扔出了客栈,真是丢脸丢到家了,这事若是传到京城,他还怎么敢站在朝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