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梵越听越觉得诡异,完全不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了,像是……
没等她深想,就听里面又说话了:“此次法事,我们号召了多少教众?”
“为灾民祈福,求天降好雨的这场法事,是由皇帝亲自下旨,独孤宁亲自操持的,人数一定要达万众才可,吾已经叫几大徒弟主持了。”
“一定要万无一失。”
“放心吧。”
话语又讨论了一下教内事宜,声音便慢慢停止了。
前方传来脚步声,忽然,姬梵所处的洞**出现一个人影,吓了姬梵一跳……
原来是明尘。
他那张冰冷充满无机质的俊美脸蛋上,眼如一把寒刀地冷冷地看向她,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冰人,姬梵立时心跳加速,慢慢将身子往后退,直到背脊靠到墙壁,才颤着声音道:“你……你,究竟要干什么……”
“我费尽心机地把你抓来,自然是有很大用处的……”明尘慢慢地勾唇,可他脸上表情太冷,完全不像是在笑,让人看了很是诡异,他慢慢踱步走过来,坐到了石床边,半眯起眼眸,上下打量着姬梵,笑说:“你身怀水玉玄阴之体,天生注定会历经无数波澜曲折,所以,劝你还是不要怀着侥幸心理,以为嫁了一个如意郎君,就可以过上安定幸福的后半生了……”
姬梵如遭雷殛,颤着声音道:“你,你们总说我是水玉玄阴之体,那,那究竟是什么……”她最害怕的事被明尘说了出来,想到前世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她感到极端的恐惧,仿佛前世的一切,就在此刻发生一般,全身发冷地颤抖着……
明尘如冷蛇一般的目光看着她,从她的脸,到她初具少女的身姿,再到她完美无瑕的手指脚踝,淡淡地道:“你们姬家女郎百年来天斌异禀,身怀绝世名品,令天下英雄尽折腰,多年来,姬家绝色名伶从未绝过,而你身怀的水玉玄阴之体,更是珍稀少有,甚至姬家除了初一二代出现过,后来都未再出现了,所以连你们姬家历经多年之后自己也不清楚。普通人更是连听也未听过,除了道家和少数武学家能看穿外,根本没有人知道这种体质。”
姬梵害怕地问:“这个体质,会,会怎么样?”
“会让男人不由自主地为你疯狂,也会让男人受用无穷……”明尘轻轻一笑,淡淡地道。
一听这话,姬梵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感觉绝望侵吞了自己一切感知。原来,原来前世里的自己会碰到那么多伤害,是因为自己这个不为人知的体质?
难,难道,她此生拼命想改变自己,还是逃不过那可悲的夙命吗?
不,不……不会的……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王峙渊那个老龙阳为何会对你恋恋不忘,还一心想拿你的初丸,他心心念念的,就是要长生不老呢……”明尘慢慢倾身靠近恐惧到失神的姬梵,在她耳边轻轻吐出如蛇一般冰冷嗤笑,道:“他想用你做炉鼎,炼化内虚呢,不然,他为何会不惜得罪姬家晏夕,就是疯狂地要得到你呢?你以为你的美丽足以让他不要家族不要命吗?是你身上所怀的这个体质……”
姬梵被吓得全身僵硬,呆呆地看着靠近自己只有一寸距离的明尘,他那张美得不似人间的脸贴得她极近,呼吸轻轻的拂在姬梵的脸上,姬梵感觉他的呼吸很绵长,仿佛与一般人不同,他身体的体温也很低,缓缓贴在她身上的肌肤传递过来的体温也极低,不像人类的体温,甚至,仿佛像一只蛇……
他的眼神,也像一只冰冷的毒蛇……
甚至他慢慢伸手剥开姬梵的外衣,也像一只没有感觉的野兽,没有一点人欲……
姬梵呆呆地看着他,任他打开了自己的外衣……她的心很绝望,绝望到忘记了反抗,甚至不想去反抗……她知道,她如果真的遭到蹂躏,会万劫不复,可……可自己反抗有用吗?她身怀这样的体质……
一滴泪,慢慢地从她的眼眶流了出来,那是绝望的眼泪,那是盛载着前世痛苦磨难的眼泪,她真的已经没有力气了,她也不想再挣扎了……
就这样吧,她,太累了……
明尘褪去她一层外衣,意外地发现她完全没有挣扎,抬起眼看了她一脸泪珠,挑挑眉,问:“你不反抗吗?”
“反抗……有用吗?”
“倒是没有。”明尘诚实回答。“不过你可以挣扎一下,表示你的贞洁……”
她不是,她前世里什么都经历过了,而且有许许多多的男人都对自己伸出过恶魔之手……说实话,姬梵并不怕……
“而且,你反抗了,才比较有趣。”
姬梵更不想挣扎了,不过就是被玷污而已。她只恨自己身为女人,无法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就因为是女人的身体,因为这张绝色面容,活在这世上战战兢兢,挣扎痛苦……
姬梵脑子里闪过姬霜一句话:越国女人之所以地位崇高,是因为她们可以自由控制生育的对象以及时间。这一刻,她无比渴望自己也拥有这样的能力,至少,哪怕是被玷污了,她可以选择不承受恶果,她可以告诉自己,不过是一场强迫而已……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遭到了强迫而已……
明尘手指轻轻抚上她全是泪水的脸颊,他的手很冰,让人接触了之后皮肤泛起鸡皮疙瘩,他轻轻挑起姬梵的下巴,看见她满是无力与绝望的眼睛,有些意外地挑挑眉,想不到这个柔弱的女孩如此伤心,而且毫不反抗……
姬梵被迫昂起头看着他,纤细的脖子高高地仰起,明尘另一只手抬起来,五指用力卡住她洁白如玉的脖子,仿佛一用力就可以将她脖子扭断一般,可他没有用力,甚至慢慢地收回了手,离开她的身体,淡淡地站起身,眼神一如平常地冰冷,或者说,他靠近姬梵的时候,也没有动过一丝情绪。
“放心吧,我不会动你的,你是我送给王峙渊的礼物。”
姬梵全身一颤,问:“王峙渊?他没死?”
“他对我们这么有用,我们怎么舍得让他死呢……”明尘笑眯眯地转过身,手指了指山洞,道:“这大殷京都绵延五百里,都曾是王家前朝的封地,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京都的各处隐密地势,若不是他,我们的人如何会藏得那么好呢?”
手指轻点点下巴:“更何况,他还藏了一样好东西,不肯拿出来,否则,我早就嫌他碍眼杀了他了,又愚蠢又贪色,简直就是恶心的废物……”说杀人的口气云淡风轻,完全不像是个出家之人,而姬梵也早就不当他是个出家之人了,甚至觉得他与法天身上的气质截然不同……
他口中所说的关于王峙渊的事,让她脑海猛然间闪过一道人影——独孤寐,他对于王峙渊异常关注,甚至几次问她,是不是也与这个有关呢?
明尘拿了一件衣裳,让姬梵换上,姬梵见是一套粉白色珠绣千重荷花曼陀罗花枝的丝锦罗裙,她没有反抗地换上了,这衣服既仙雅又带着一丝幽媚,将姬梵初现玲珑的身材勾勒得更是完美,让本来就美丽动人的姬梵更是散发了一层惊心动魄的绝美,使得任何人都挪不开眼……
明尘走了过来,将她压在石洞墙壁上,像是打量一件物品,很是满意地点点头。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轻轻地说:“这一身,王峙渊会很满意的。”
“你,你要王峙渊给你什么?”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不然一直低调伪装的独孤寐也不会插手的。
明尘想不到姬梵会出口问,他印象中这个胆小至极的贵族女郎既废又笨,想不到她还有敢开口问的胆量……他笑眯眯地勾起唇,淡淡地道:“我要的东西,代价就是把你送给他,你不怕,倒还问究竟是什么?”
“我,我想知道,我值,值什么……”姬梵咽了咽口水说。
明尘觉得有意思,低头玩味地看着被他抵在石墙上的姬梵,明明弱小的可怜,完全不能反抗与挣扎,可她的眼神明亮,似乎一点也不怕,她是觉得会有人来救她所以不怕呢?还是不怕男人呢……
就像现在,他把她禁锢在石墙与怀中,两人身体相贴,可她却是一点幼女害怕矜持也没有,甚至连愚蠢的反抗也没有,一时之间,对于她,他居然产生了一丝疑惑……
她,真的是那个养在深闺十四年,什么事情也不懂的贵族女郎吗?
不过……一个十四岁的女娃,能翻出什么呢?他眼神半眯,轻轻用手指拂过她的耳际脖侧,之后滑到她细嫩的下巴尖,轻轻抬起,淡淡地道:“他给我的,自然是金钱权力名望都比不上的东西,怎么样?你觉得自己值不值?”
姬梵沉默了一下,在他指尖昂着下巴说:“金钱权力名望,这些你都有了,当然他能给你的,一定是你没有的东西,我,我不意外。”
明尘听了,仰头哈哈大笑,低下头道:“哈哈,不错,不错,你也没有那么蠢嘛……”冰冷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神情淡淡地道:“你这么漂亮,送给王峙渊着实有些可惜。只是我讨厌女人,女人在我眼中,就是贱物,肮脏污秽不值一提,不然把你带回去也未尝不可……”
姬梵听了先是觉得害怕与恐惧,但听到最后,心里一顿,“带回去”是什么意思……她忍不住问:“你,你不是殷国人?”脑中忽然浮现上次在神龙洞看到的诡异浮雕……
“他当然不是殷国人,除了杀婴祭天,割舌囚女的翟国人,哪个正常男人会讨厌女人呢,尤其是像你这么美丽的女人。”一个声音淡淡地正洞外响起,姬梵感觉到明尘身体一紧绷,然后他慢慢控制住呼吸,放开了对姬梵的钳制,慢慢转身看向洞外。
原来是越国女使篆香寒,她一头银发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紫色的眸子带着七彩的眩光,让人看了忍不住神迷,她慢慢地踱步走进来,冷冷地看了明尘一眼,淡淡地说:“你何不告诉她,你要用她换的是整个殷国呢?”
姬梵全身一抖,眼眶睁大,不敢相信地抬头看向明尘——他,他要拿她换殷国?她,她哪里值得一个国家?
篆香寒淡淡一笑,道:“王峙渊给他的东西,足可让殷国瞬间四分五裂,覆国倾灭,还可以得到富可敌国的财富,你若是他,会不会换?”
姬梵又是呆住了?
四分五裂?倾国之富?
所以独孤寐要找的是这个吗?
那么前世里独孤寐得到过吗?独孤寐杀了王峙渊全族,跟这个有关吗?
姬梵头脑一片混乱……
她轻轻抬眼看向明尘,颤声道:“你,你究竟是谁?你真的是道教掌教法天的首徒吗?”
明尘笑了笑,忽然张唇,说出的声音让姬梵脸色瞬间变白,因为那不再是明尘的声音,而是法天的声音:“你认为我是谁,我就是谁。”
说完,慢慢伸手抚向自己脸颊,缓缓撕下一层面具,露出了法天的脸……
姬梵瞬间跌坐下来,颤声道:“你,你是法天掌教……”
“也是,也不是……”明尘慢悠悠地说,又慢慢将面具带了回去。
姬梵心里觉得诡异至极,但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上次在玉璧上看到的法天自己跟自己说话的场景,还有刚才同一个声音两个人的对话……会不会,一开始法天就不是一个人,而是法天或是明尘跟另一个隐身藏起来的人,两个人用同一个声音对话呢……
对,是的,之前姬梵听着就觉得很奇怪,但她完全没有想象到,是两个人在说话,还是一个可以易容成明尘的法天在说话,也许,刚刚这个跟她说话的是法天,也许,他只是戴了两层面具的人,他的真实身份,是翟国人,翟国某个极为神秘厉害的人物。
姬梵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快到跳出来了,想不到自己居然接触到这么大的秘密,她呆呆地望着地面,脑子乱成一团……
久久的,她喃喃地问:“那,那上次跟独孤宇说话的人,是你吗?”
那日她和晏夕偷听到独孤宇对话,接着就忽然冒出一个神秘人击伤晏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