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升到见龙的境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公子华解说了乾卦的第二爻。
“那这个时候,就是好好表现自己的才华的时候?”婉如问道 。
“一个人不表现则已,一表现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四方八面的打击都来了。”
“那是肯定的,当一个人表现得越来越好,那么他就要知道自己所要面临的处境了。”
公子华看着婉如,她的资质确实不错,而且吧,心灵聪慧。可惜就是个女子,否则像出生在相国府,定是要有一番大作为的。
“嗯,这第三个阶段归纳起来就只有四个字——忧患意识。这第三个位阶叫做惕龙。”
“惕龙?”婉如眼珠圆溜溜的看着公子华,意思是等着他解释呢。
“当一个人有势有利,表现得非常好的时候,就要提醒自己已经进入惕龙的阶段了。”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会有来自四方八面的打击是吗?”
“嗯,就是这个意思,其实在这个阶段叫做忧患意识,这个忧患意识不是说怕东怕西,而是说当我们有了一点点小小的成就时,自己要珍惜,不要自己毁掉。”
“其实这样真的不容易!”
公子华笑了笑,接着说道:“一个人如果没有人把他当对手,这个人根本就没有价值。”
婉如记得这句话,第一次听到,是从秦誉那边,这是秦誉说的话,当然,秦誉跟公子华都是孙卿大师的学生,那么他们能说出同样观点的话题,也不奇怪。
毕竟他们正是因为志同道合,才拜入孙卿大师门下的。
“其实这样也并非都是坏处。”婉如这个女子,让公子华觉得很特别。
真的,公子华跟着孙卿大师也有十多年了,见多识广,但是像婉如这样的女子,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之前一直以为,女子无才便是德,现在就不这样认为了。
“嗯,我们应该这样想:幸好有人抹黑我,幸好有人打击我,幸好有人把我祖宗八代都查得清清楚楚,我们才有机会证明我们是清白的。”
“呵……”婉如笑了。
听公子华讲了这么久,她才笑。其实公子华讲课真的一点都不枯燥。
“那接着呢,过了惕龙阶段,接下来又是什么?”
“第四个阶段——或跃在渊。这一跃,要么飞龙在天,要么就掉入深渊。”
“处于这个阶段挺难的。”婉如这时在想,不知道秦誉,他能不能过这个深渊。
“第五阶段——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一个人到了飞龙后,千万记住,适可而止,度量要大。”
“如何理解?”
“就是不能高而无位,一个人失去了群众基础,那是很危险的,因为物极必反。”
婉如若有所思,“我明白了。”
“最后一个阶段——亢龙有悔。”
“亢龙有悔?”婉如读着这四个字,表示不太能理解了。
“你似乎有话要讲?”公子华问道。
“我只想说,在这世上,有能力有什么用?往往有能力的人都死得特别快。”
呵……
公子华轻轻的摇了摇头,微笑着,似乎他总是每天都拥有愉快的心情。
“不要这样想,婉如,我们有更深一层的内涵。一个人要表现得大家都欢迎,才是最重要的。我们绝对欢迎有能力的人表现,但是这个人自己要活得下去。”
婉如翻开这书籍,看着上面乾卦的文言:六龙御天。
“今天就讲到这里吧。”公子华走到窗前,看了看窗外。
这时候,北宫政正好走了进来。看见婉如,对她说了句:“婉如,该回去了。”
婉如放下手中的书籍,说:“这么快?”
她似乎还停留在刚才讲课的氛围中,还不想回府呢?
北宫政笑了笑,然后小声的说了句:“王上微服出宫,现在正好在府上呢。”
啊?!
婉如站了起来,公子华看着她,就笑了。
从婉如这个举动,就看得出来,她的心里有秦誉呢。
北宫政也笑了,“你啊,打扰了公子华那么久,是时候该回府了。”
“北宫公子言重了。”
“师兄,我先回府了。”
公子华看着北宫政和婉如走出门外的身影,突然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看着婉如,又想到当日那个卦象,突然间,有些茫然。
相国府。
北宫政跟婉如回府后,对她说:“去书房吧,王上在那里等你呢。”
婉如觉得很奇怪,这秦誉一来相国府,就这么喜欢待书房。
记得第一次见他那会子,也是在书房呢。
婉如走到书房,只见秦誉坐着,手上拿着几幅画卷。
“王上。”婉如轻声叫唤着。
嘘!
秦誉示意婉如小声一点,毕竟这次微服出宫,是不能让人知道的。
“之前答应过你,要帮你看画呢!”
婉如这才想起来,看画的事,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没想到王上还记着。
“王上现在日理万机,就不要为了这点小事费神了。”婉如真担心他出宫的事。
要是被仲父知道,那麻烦就大了。
“不碍事,灵兮在宫里,她能搞定一切。”
“可是,王上现在正处在惕龙阶段呢,得注意着,堤防着呢。”婉如用今日学习的内容,说了王上。
“呵……看来师兄教导有方,现在你都会用,《易经》的内容来说我了。”
婉如笑了,其实王上能来府上看她,她真的很感动。
“其实我这次出宫,也并非为了帮你看画。”秦誉说完这话,神情有些变化。
婉如觉察到了,有些疑惑。
“王上是还有其他事吗?”
“嗯。”
婉如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她就知道,王上怎么会亲自来看她,想必是有事了。
“王上还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秦誉知道他这样,是挺对不起婉如的,但是今日他一定要问。
“四公子遇害当晚,灵兮在场吗?”
婉如一听到四公子,心里好像被千千万万根银针扎进去一般,痛苦难堪。
“我努力去想了,我记得,灵兮姐,当晚是在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