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提紧了心,放下茶盏迫不及待地追问:“怎么破的,凶手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有什么目的,现在是生是死?”
她的问题有些多,赵晋捏捏她的下巴长唉一声:“娘子,你想先知道哪个?”
“凶手,凶手是谁?”
“一个女人,叫秋娘!”赵晋点出一个名字。
苏芷愣怔,听着这个陌生地名字,她茫然地摇头,她好像并不认得她!
“秋姨娘!”赵晋最后没有再卖关子。
将如何抓住此人的事情说了。
此事说来话长,得从苏芷之前在城外遇袭之事说起。
当时一行六个贼人,被青离刺伤一人,程捕头追上三个,逃掉两人,但很快就就有人在城外看到了他们的尸体!
“秋姨娘的胆子居然这么大,在城外都敢随随便便杀人?”甚至连她都敢派人刺杀。
“我们怀疑她是拜月教中人,胆子能不大吗?”
第二百零六章
苏芷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拜月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怎么哪哪儿都有她们?”
从绵州的千佛山到京城,再到现在的梓州,他们的势力到底有多大,他们的人到底有多少,气焰到底有多嚣张?
赵晋摇头:“根据我们掌握地消息来看,我们并不能确定此事!”
他们也没有办法肯定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因为每次抓捕的人中她们也说不清楚,每次都感觉跟上一次接触到的不一样。
就如第一次在千佛山,只知道他们在山中峡谷隐着就是为了抓一些少女,获取初元,至于干什么,就连当时逃脱可后来在京城被抓的匪首玉娘都不清楚。
而在京城的时候,玉娘的目的似乎又跟初元那回事无关了,而变成了一个普通的邪教,传播邪派思想,拉拢人入帮结派。
再到梓州县,据被抓的秋姨娘供述,她主要负责敛财。
“敛财?”苏芷眼睛瞪大,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她一个小小的姨娘,名下没有一间铺子,怎么敛财?
“这个还没查到,暂时不清楚!”赵晋亦是不解。
那秋姨娘并不好说话,程捕头甚至怀疑她抛出来的敛财的说法 只是骗他们的,为了掩饰她的真实目的。
可这一切到底如何,现在谁也说不清楚,因而都不敢轻易下结论!
苏芷越听越迷糊:“那她承认是她杀人了吗?”
“她当然不承认,说她只为求财,不为人命,所以根本不可能为了财而伤人,更不用说杀人了!”
她说得跟真的似的,所以连审案老道的程中杰也都不相信她是凶手。
还是赵晋听了苏芷的话,又结合证据坚决认为是她,才强行将锁在大牢里。
不然她若只是为了财,就应该把她发回刘县丞府里,任由他自行处置,而还不至于闹到县衙来!
听赵晋说得悬乎,而她刚刚提的很多问题他都没有得到答案,苏芷要求亲自前往看一看她。
县衙的大牢跟修缮一新的县衙后院一般,修得十分的坚固,看得出来是经常维护的,也可知以往应是经常在里面关人的。
如同所有的监牢一样,幽深黑暗,阴冷湿寒,刚刚进去苏芷的后背油然而生一股冷幽的恐慌。
这是她曾经住过监牢而无法控制住的支配感,见状,赵晋连忙扶住她,将她抱住,命人带出来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女子。
秋姨娘是个娇小玲珑的女子,只是她怀着身孕,肚子显得很大,整个人也显出几分臃肿来!
苏芷刚到,秋姨娘掀着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后冷哼了一声:“是你?”
苏芷笑声浅淡:“你是指在观山寺里听到你咬牙切齿说要杀人栽赃的那一位,还是在梨园之中与你偶遇的那一位,或者是你想要派人暗杀的那一位?”
秋姨娘一窒,眼神不自在地转动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虽然这些事情都是她干的,可是此时她当然要否认,不然后果很严重!
为了钱财她怎么都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要能出了这里,总会有人来救她,可她若是扛不过这一关,上面的人就会认为她没有用,更没有救下的必要,那么她就只有等死一途了!
苏芷看她否认地那么快,知道她虽然现在还能勉强冷静下来,但是其实也已经将自己用到了极致。
毕竟这监牢里不是白呆的,没有呆过的人永远无法体会呆在这里面的绝望,阴森无边的黑暗,阵阵湿气永远裹挟在身边,人在这里穿得再多,好像也永远都有一般能够穿透的寒冷。
就算这一位在表面上保持着镇定,但是苏芷相信,她内心里也许早就已经崩溃了,尤其对于她这样本身比普通女子更加脆弱的孕妇而言。
苏芷笑笑要了一杯热茶,端在手心里也不喝,只是握着暖手。
缭绕的白色烟雾缓缓的上升,腾挪着,一点一点地放射出白色的气息,吸上一口,满满的茶香。
“来,喝杯热茶吧!”苏芷将其递到秋姨娘手中。
“不……你休想,你是个大夫,手上肯定有手段!”秋姨娘就像个刺猬一样,竖起满身的刺护住自己。
苏芷大笑:“你是不是神经质了,我堂堂的县夫人,难道会在县衙大牢里谋害你一个杀人犯,我犯得着吗?”她跟死的距离只差着一道判决罢了!
至于为她让自己的双手沾染死亡的气息,除非脑袋让驴踢了!
秋姨娘刚刚是被冻糊涂了,脑子里全是浆糊,哪里还有思维能力,不过是凭着强大的求生欲勉强吊着罢了!
喝下一杯热茶,秋姨娘的心神渐渐地放开了,那本能的提防不自然地就卸下了。
苏芷又探向她的手腕。
秋姨娘还没动,赵晋就立刻疾呼:“娘子小心,这个女人可不是好东西!”
苏芷温婉地笑:“没事,我只是替她看看宝宝可还好,我不会伤害她,她要是有为母之心,想必也不会害一个想要帮她的大夫!”
秋姨娘收起袖中的银针,梗着脖子有些紧张地看着苏芷探脉:“怎么样,我的宝宝她还好吗?”
苏芷轻轻点了几下,有些遗憾地道:“还好有五个月的身孕了,孩子的根稳住了,不然被你这个亲生母亲这样一折腾,他只怕要不好!”
“哼,狗官,听到了吗,我只是一个孕妇罢了,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人?还找杀手,你们见过一个弱女子能做这样的事吗?”秋姨娘看似神智已经回来了,说话越来越有条理,也越来越清晰。
赵晋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苏芷,他一开始以为自家娘子是打算采取温情的攻势,骗她开口拿到证据,可是到现在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很大的用处!
反而让她越来越清醒,越来越狂了。
他刚要出声,却突然听得苏芷又道:“你一个如花年纪的娇人儿,怎么心甘情愿跟刘县丞生孩子,他虽然不老,可配你却也足够做你爹了!”
“为了银子呗,谁让他才是这县城里最为有钱的人,呵呵,可笑大家还以为是于举人,就连他自己都那么觉得!你们恐怕不知道吧,在刘府里有着一间堆满着金砖的屋子……”
秋姨娘说得太夸张,赵晋和苏芷都选择不信。
苏芷将话题拉回来:“我猜这个孩子怕不是刘县丞的吧,花姨娘自杀写的那封信里的内容都是真的,但是与人通·奸的人却不是她,而是你!
你之所以想要她死,一则是为了利益,二则却是她撞见了你跟奸夫见面,故而你不得不灭口,毕竟拜月教实在是很会玩灭口这一招!”
“不,不是的,不是的!”
“你别忙着否认,待会儿有你说话的时候,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清楚,当然是从你的奸夫口中问出来的!”
“不,不,他不会说的……”
苏芷淡淡一笑幽幽地道:“在城外化妆追杀我的人已经全部被抓了,他们都招了,那也是你干的!还是为了灭口,你可真是辛苦,也实在是很下得了手,怀着孩子也不想着为他积一分功德,真是冤孽!”
秋姨娘之前的提防之心已经卸去,刚刚起来的温情,却突然被苏芷这般一攻击,整个人心神就散了,眼神慌乱地否认,可失去神智的她已经根本不知道哪些该否认,哪些该肯定,只能下意识地接话:“不……不可能,不可能,他们都死了,你怎么抓到他们?”
“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那六个人中有人死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当然除了官府的人,还有的那个人就是凶手或者幕后指使者,秋姨娘,你已经招了!”
“画押!”程中杰虎着一张黑沉沉的脸进来。
秋姨娘还要再挣扎辩论,他不耐烦地一巴掌过去:“贱人,居然狠心如斯,那王家小子才不过十六岁,你用银子差使人家做坏事也就罢了,怎么忍心将人家生生杀掉!”
“呜,我没有!”
“啪啪啪……”巴掌声不绝于耳,苏芷听得不由皱紧了眉头。
看着赵晋小声地道:“相公,差不多行了吧,她毕竟还怀着孩子!”
赵晋制止了程捕头,然后吩咐他即刻去抓捕另一个帮凶。
“哼,你们……你们骗我,都是骗我的,你们……永远都不可能找得到他!”秋姨娘的话已经全被套了出来,看着苏芷的眼神简直凶如恶狼,恨不得立刻就扑身上前一口咬死她。
看她那么凶狠,眼神间还有着那么一抹小小的得意,苏芷不由轻轻一笑:“这样的事情肯定找她的丫环比较好使!”
“你……”秋姨娘发觉自己在她面前就像一个透明的人一般,她所有的想法全都被她看穿,她紧张地握住胸口,大声尖叫着抽搐着。
朝苏芷伸手:“救,救我!”
苏芷想到她腹中的孩子,心头一软便要上前,可赵晋却一直注意着她,见她紧握地衣袖突然轻动,立刻挡在苏芷面前:“娘子小心!”
一阵银针入肉的沉闷声发出。
苏芷顿时瞪向她,旁边的小衙役下意识地一脚踢向那行凶的妇人,只听尖叫一声,她摔倒在地,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这回却是真的痛到了极致!
却没有人再愿意看她一眼,苏芷连忙命人扶着赵晋回到后院,检查起他的伤口来。
伤在左臂,一排三根银针,方圆半指之间已经全都黑痛了。
“有毒,是剧毒!”苏芷大叫,脸色一阵苍白。
“幸好,幸好没有伤到娘子!”赵晋心中却无比释然,幸好他的速度足够快。
“傻相公,你为什么要扑过来,你真傻!”苏芷一边哭着一边倒出鲁老大夫留给她的百转解毒丸喂到他嘴里。
“我才不傻,要是伤了娘子,我又不会治……”赵晋凑身上前吻着苏芷的额头插科打诨。
苏芷将他手臂处用布条紧紧勒住,像治蛇毒一样治疗,苏芷紧张地道:
“我现在没有办法立刻替你取针,不过毒素已经控制住了,等备齐了工具我就立刻来拔针,但你现在可千万不能随便动弹!”
“夫人,需要准备何物,待在下去准备,您守着大人!”程中杰也被吓了一跳,接着便是深深的抱歉,要不是他反应不够快,没有拦住那贱人行凶,又如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磁石,我需要磁石,还有草药!”
苏芷害怕说不清楚,便立刻寻来一张纸在上面写下所需物品,又转头回来好生地叮嘱了一番,特地命了青离守着赵晋,她需要亲自去准备!
“一定不能动,否则毒素会顺着血管进入心脏……到时候便是鲁老亲临也没有办法了!”
她急急地回房去翻找药材,她是要将压箱底的都要找出来,那些珍藏过许久的珍贵药材,她取用时,没有一丝不舍,心里只有满满地对赵晋安危的挂牵。
而另一边一直潜伏在赵府家中的赵秀早就看到了这边的情形,听说赵晋一动也不能动,心思便是一动,立刻叫来了同屋的娇娇,与她商量着。
“娇娇姐,我听说大人受伤了,现在不能动弹,你能不能帮我把照顾他的青离弄走,等我成就了好事,成了姨娘,我就提拔你作通房丫头。”
娇娇俏脸一紧,冷冷地笑:“你好天真哦,有这么好的机会,我凭什么要让给你,不自己去成就好事!”
“可是你一个人没有机会,青离有多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
连那些劫道的强人都能一刀杀了,对付她们这些娇人儿还不是跟杀鸡杀鸭一样容易?
娇娇沉默着,她实在是受够了在老太太面前被她的两小丫环支使得团团转地日子了,咬了咬唇,摸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道:“这个你拿着,你先帮我引走青离,我先进去跟大人……等我们成就了好事,你再进来,我让你再来,我们都……行吗?”
赵秀一看鱼儿如此轻易地就上钩了,嘴角掩饰不住地弯了弯,装作一脸为难地道:“不,不行,等你跟大人好了,你肯定不会帮我了!”
“不,不,不,我一定会的!这个给你,还有这个!”
娇娇实在是太迫切地想要跟着赵晋了,每天面对着这样一个温润又有魅力的年轻男子,她的心里又爱又喜欢,再说早就已经被开过苞的她,夜里也是又饥又渴,很是想要一得雨露。
可平日里不用夫人出马,光是大人一个冷眼就让她不敢轻易靠近,而现在趁着他不能动的这个绝佳的好机会,就让他品尝品尝她的美味,相信品过之后的他一定会舍不得她的!
看她满脸的春意荡漾,赵秀眼中的笑意也掩不住了,连忙推了她上前,还不放心地叮嘱了又叮嘱,让她一定不要忘记了她。
然后便上前随便扯了一个夫人找她的理由将青离骗走了。
娇娇莲步轻移一头钻进赵晋所在的房间。
赵晋听到动静,转动眼珠看着,面前的女子身着一袭薄纱前来,边走边脱,那步伐婀娜又风骚,简直就是辣眼睛。
赵晋见识过苏芷温婉高雅的勾·引,再看别的人都是庸脂俗粉,只有恶心地份,哪里还有欣赏的心情?
可是他能做出来的最大的动作就是别过眼睛,而身体的其他部位却连一动也不敢动——娘子交待过了,他不能动,千万不能动。
“大人,夫人在忙,命奴婢来伺候大人!”
“滚出去!”赵晋冷声道。
骗鬼呀,谁不知道他家小娇妻是个醋罐子,她会让这摆明了不怀好意地丫环上前来才怪。
“大人!”娇娇半咬着红唇,摇晃着凶前的雪白,一点一点地挪紧赵晋,然后伸出玉手缓缓地朝向他的下面,手指像在弹奏着什么乐曲似的,有节奏地缓慢地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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