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平静日子又过了七日,赵晋的脸色越来越差了,对于鲁心瑶的扎针似乎已经并不再拒绝,也不再臭着一张脸了,而且还有一丝享受那针药似的。
要是哪一天鲁心瑶不去替他扎一扎,赵晋整个人还都不顺畅,不仅觉得痛苦不已,还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
以往看诊的时间都定在中午用过午饭过后的午时三刻,但是今日鲁心瑶却没有如约而来。
“相公,鲁姑娘没有来,你可有哪里有不舒服的,要是没有是不是说明已经好了?”
赵晋试图动了动身体,初始倒没觉得有什么,可越等到后面却越觉得无比的难受。
身体绵软,无力,四肢还在抑制不住地颤抖。
“相公?”苏芷看着他的模样,心头微沉,突然有些后悔起来,也许她不该那样做的……
“快,快,快去请鲁姑娘!”苏芷大叫。
很快鲁心瑶便被请了进来。她一来就立刻扬针替赵晋控制住了病情。
“姐姐……”鲁心瑶制住了赵晋,才想起问起他刚刚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突然就这样了,我……这是怎么回事?”苏芷脸上扬着浓浓的疑惑,可看到鲁心瑶脸上渐渐显出的凶光,其实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些数了。
只怕她千防万防还是被她算计了一回了!
“大人睡着了,咱们不如出去说!”
园子里花坛前的鲁心瑶与苏芷相对而站。
两个人一个穿着浅蓝的裙衫,模样清贵妍丽,而另一个一身玫红百褶裙,打扮得珠光宝气,她看着苏芷的时候是翻着眼睑看的。
“姐姐,总算可以摊牌了,这些日子妹妹熬得可真是够累的!”
按照药性,近两旬日的扎针已经足够让赵晋对她的药物产生依赖了。
而现在掌握主动权的便是她了!
苏芷心头一颤,是啊,不仅仅是她熬得累,她更累,为了弄清楚她到底所为何来,也为了给赵晋多拖延一些时日,每日里她都要陪着她演戏。
其实心里恨不得啐她两口,可表面上却还得笑嘻嘻,每天都有一种日了狗的错觉。
她烦透了。
但是却也算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没想到,今日这场戏就要落下帷幕。
“怎么唱不下去了,还是戏该落幕了?”苏芷心里想着情不自禁便说了实话。
“你……你什么意思?你知道我想说什么?”鲁心瑶侧过脸去,她就不信,苏芷聪明,还能聪明到那种程度。
难不成未卜先知?
“不知道,所以你想说什么?”
“还是从前的问题,这么些日子相信姐姐也看出来了妹妹对你的恭敬之心和对大人的爱慕之意,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寻常见的,似大人这般婚后数年都只守着姐姐一人的才算是罕见,你也不希望大人成为官员中最为奇怪的一个吧?”
苏芷侧眸,这个劝她让赵晋纳妾的理由也未免太牵强了一点,她甚至连反驳的心思都没有。
“你说吧,到底想怎么样?”
鲁心瑶见她明明听懂了,却依然一副装傻充愣的模样,便讨好地笑着上前:“姐姐,你任我唤你一声姐姐,那就说明……姐姐心里是将妹妹放在心上的,既然如此,那妹妹便也不兜圈子了,实话与姐姐说了罢,我想嫁给大人,这个想法从未改变过,我……我不是为了大人的权势,也不是因为大人受皇上恩宠,我就是单纯的喜欢大人,想要伺候他一辈子!”
苏芷很认真地盯着她看,讲真,她穿越至今,除了她自己,她还从未听过哪个女子会这样对着赵晋表白,肉麻兮兮的,当然如果她不是当事者的话,会觉得很感觉,但是她却是要抢她男人的,所以她更多的便是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
心里想着,她便果真捂着唇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你……”鲁心瑶便是再入戏,却也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到了,惊呆呆地看着她。
“你……你是不是一直……其实一直都在耍我?”她也是有脾气的好吗,要不是为了利用她说服她,她何必在她面前伏低做小的,哼,她白受了这么多时日的委屈,可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她……她不甘心!
她皱紧了眉头瞪着面前讨人打的苏芷。
“我怎么敢耍着你玩儿,你可是摄政王面前的大红人儿,就连看上别人的相公,都敢直接打上别人的宅子,开口问人的娘子要男人!”
苏芷越想越窝火,看到她瞬间便破了功,想来她今日敢说这样的话,定是有所倚仗的,而这倚仗……恐怕一如她心中所想——用她所怀疑的那种东西算计了赵晋。
“原来……原来你从来就没有把我的心意往心里去过,你……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骗我替大人治病,你……好卑鄙!”鲁心瑶似乎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指着苏芷,恨不能把手指甲直接掼到她的脸上去。
苏芷怒极反笑:“鲁心瑶你把谁当猴子耍呢?真是恶人先告状,惯会胡搅蛮缠。从你上门就心怀不轨,难道我们夫妻二人要等着被你算计才算合你的心意吗?美得你,还不如现在睡上一觉,做个梦来得美!”
苏芷的话又硬又直,听起来可真伤人,鲁心瑶纵使脸皮再厚,也开始绷不住了,与她怒容相向:“你……你别得意,你以为我既然敢提出这些要求就真的没有任何凭仗吗?”
两人说得正上头,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低音:“你有什么凭仗都不会好使,我赵晋要是服了你的软,我就不姓赵!”
“啊……大人,我……我对你是一片真心,你以后反正也是要再纳妾,你便纳了我又如何?”
赵晋扶着门廊过来,漆黑如点漆的眸子死死盯住她,咬牙一字一顿地道:“你听着,从现在开始,你最好死了那条心,我赵晋此生都不会纳妾!”
赵晋的态度异常坚决,听得鲁心瑶心口直发慌,可越是如此,她越是不肯放手,这样的好男人凭什么要给苏芷,她算什么东西,她哪里比她好?
不过是一个出身乡野间的村姑罢了,就算后来攀上了苏国公府,却也是一个不得疼爱的……
“你们现在最好不要把话说得这么死,否则我把日后打起脸来难看!”
“哼,这事儿永远都不可能发生!”赵晋生怕她说得再多会真的将他娘子说动了,那就麻烦大了,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堵住了她的话。
“来人啦,将这不知事之人赶出去,以后再不许她进门!”
“相公……”苏芷本想再多从鲁心瑶嘴里掏些东西出来的,但她可能是真的惹到赵晋了,所以以往温润如玉的他完全没有考虑过要给她留任何的面子!
“不要啊,大人,你不能离开我,你离开了我你知道你会发生什么事吗?”鲁心瑶哭哭啼啼地上前来试图拉住赵晋。
但他一瞪眼,云树与武术一左一右各自跃上前来。
“请吧!我们哥俩不想对女人动手,还请鲁姑娘不要为难我等才是!”云树话说得倒是客气,可是脸上却满满带着不屑。
啧啧,这年头怎么会有如此女子,这般不知检点……
“你……你们,好,好啊,你们别后悔,咱们走着瞧!”鲁心瑶大吼。
“慢着!”苏芷瞧一眼赵晋,只是她刚一开口,赵晋立刻就一脸焦急地望着她,试图提醒她:“娘子你不要忘记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
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放弃他!
想当初,他的旧症渐发,他其实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今日。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娘子为他付出,更不希望接受他讨厌的人,他也绝对不会像她屈服!
“相公,鲁姑娘精心编排了一出戏,你若是不让她唱出来,只怕她要被气死!”苏芷拦住她却不是为了劝他,而是看向鲁心瑶。
“你说吧,你为何这么肯定我们会后悔,你到底在给我相公扎手臂的银针上抹了什么药粉?”
今日这件事情若是说不通透了她休想离开这里!
但是如果事情一旦说开说透了,那她就更加不要想离开这里了!
鲁心瑶眼中闪过惊疑,尔后了然一笑:“原来你知道了,你可是已经验了毒了?可惜的是,那针上并无毒!”
苏芷白她一眼,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她:“你怕不是傻了吧,银针便是用来验毒的,脑残都不至于在银针上下药!”
鲁心瑶被她一句话堵得死死的,欲要发气却又找不到可以说话的地儿,被憋得面红耳赤的:“你……你……就得意吧,迟早有你后悔的一日,我等着等着你跪着求我那一日!”
“慢着,我说过,你没有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之前不能走!”苏芷命青离拉住她。
想走没有那么容易,她心中的疑惑未解,今日这门她是走不出去了。
“哟,苏姐姐,你还敢软禁我不成?你真当我没有将你还活着的事情告诉摄政王吗?”
她哪有那么好说话?
“说了那又怎么样?”苏芷从袖中掏出一封被掀开了火漆印的信函。
上面赫然写着鲁心瑶的大名。
“你上报摄政王的消息全都在这里了!”
“不……不可能,我明明让人送了出去!”鲁心瑶心头一紧,不好,怎么会这样!
“你以为这赵家赵是你的天下吗,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想送信就送信?”苏芷先前在青离耳边吩咐的事情就是让她什么事情都不要干,就要一直不停地死死地盯住她,但凡她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就要来报!
不过其实苏芷也知道,鲁心瑶这边除了青离在盯着她以外,其实赵晋早就派了暗卫全程十二个时辰守着她。
唯恐她做出任何危害他们夫妻二人的事情来。
“哈哈哈哈……那又怎么样,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你了吗?你家相公早就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了!”
鲁心瑶打了个响指,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在空中飞散下来。
一股子呛鼻的味道传来。
苏芷轻轻闻了闻,立刻捂住嘴,止住了呼吸。
“小心,不要闻!”
尽管她说得再及时,可赵晋却无法自抑地张开鼻翼深深地呼吸着,那张苍白的脸刹那间便显出一抹红潮来。
“相公!”苏芷心头一紧,好像她心中某个猜想真的中了,赵晋中招了!
“哈哈哈,看到了吗,你不喜欢我,可你喜欢我的东西,我现在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娶还是不娶我?”
赵晋睁开眼,眼中冷意森森:“不想死的最好闭嘴!”
他现在心情激昂,虽然左臂依旧有些痛,但是挥拳一拳头将她打死却也不难。
“相公,相公不要闻,不要吸!”苏芷顾不上自己连忙挥开手帕替他按住。
“真是好笑,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吗?针灸了这么多次,药粉早就已经深入他的骨髓了,难道你没有发现吗,他从前七日针灸一次,现在一日便要一次,他离不开我了,你信不信,我这一走,你们明日就要跪着请我回来!”
“你看看你的样子,你别再拒绝我了,你放心,只要你娶了我,我一定好生伺候你,让你每日都欲·仙·欲·死!”
鲁心瑶不遗余力地推销着自己,恨不得立刻扒到赵晋身上。
这个男人疯狂地吸引着她,就连发怒都这么惹人爱。
“杀了她,杀了她……”赵晋从喉咙深处发出嘶喊!
这个女人留着干什么,为祸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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