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会习惯的，你看这一片红色，多像是太阳啊。”老头子有些痴迷地看着面前散发着红光的小岛。
“是，是的。”荷鲁斯僵硬地点了点头。
“荷鲁斯……”老头子忽然有些感慨：“你跟着我也有一千三百年的时间了。你觉得我做这件事情，是对还是错呢？”
荷鲁斯的身子一僵，过了片刻道：“主人你这么做是为了天下苍生，当然是对的。”
“你不用说这些恭维的话了，难道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我的性子嘛？只管说出你心里想说的就行了。”
荷鲁斯嘴角带着一丝苦笑，他这个跟随了老头子这么多年的忠心追随者，日子可不是这么好过的，总是要提心吊胆的，也是因为老头子最近一段时间的动作实在是太大了。
而且这件事情还真叫他给办成了，现在一整个世界都混乱成一团，就这几天来，什么至高神死掉的数量比以往三千年加起来都要多。
荷鲁斯的脸上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这位太阳神最近似乎压力特别大，就连两鬓的头发都有了一丝白发？
“我说的是肺腑言，主人你这么做，虽然……在这个世上会有很多人觉得残忍，不解，但是当他们看到未来的新世界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歌颂主人的伟大。”
“歌颂么？”老头子淡淡笑了笑：“我要的可不是这个，我想要的。
是公平”
荷鲁斯神色一动。目光有些茫然：“公平……”
“公平这两个字，本来是弱者想去说的。”老头子说到了这里，却摇了摇头：“其实，让我这么一个老头子去追求还真是奇怪了。本来追赶了这么多年以为自己的心境会淡下去了，不过走到这一步却已经不能回头了。我也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在哪里。”
“……主人您这么说，我不明白。”
“别装傻。”老头子淡淡一笑，忽然伸出手在荷鲁斯的背上拍了拍，斜了一眼那被上千度的高温彻底蒸发的汗水。
“好了。和你说了多少次，以后不必在我面前做出这副装傻充愣的样子。”老头子摇了摇头：“一千多年了，除了能和莫天说上几句话，也就只有你和山猫了。山猫是个女人，有些话是不能和他说的。真是不懂了，明明你是外国的神，怎么心里一直忌惮着鸟尽弓藏。可我不是古时昏君，不会因为你太聪明就忌惮你猜忌你，我若是的话……你也早活不到今日了。”
“当然。我也相信，你能守住这里的秘密。到现在，我的这一双眼睛。还没有看错过人呢。”老头子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手指轻轻一抬，忽然指着下面小岛上一道白光正飞速地从中国往埃及的方向赶去。
“差点忘记了，我也错过了一次。希望这个小麻烦，这次不要再给我闹事了。”
荷鲁斯微笑不语，这个小麻烦，似乎总是会让人惊喜不断。也是他第一次见到给老头子造成接二连三的麻烦的人。
“三大派已经毁掉了两个，可惜如来跑的快……”
荷鲁斯眉头一皱：“主人，您是担心……如来会做出什么来？”
老头子沉默，似乎思考了片刻，缓缓道：“如来平素里喜欢谋而后动。这一点我倒是都从他那里学来的。不像是玉帝和西王母都是高高在上惯了，做事情带着自己的一股子脾气在。如来虽然更加不好对付。不过现在他也是没有路可以走了。或许他足够聪明的话，还会向我来投诚呢，毕竟，我们都是为了这天下的苍生。”
说到这里，老头子叹了一口气：“让人继续盯着如来吧，有什么动静，再及时汇报给我。”
顿了顿，老头子的脸色忽然变得冷峻起来：“记住，绝不能再出任何事情了！”
“是！”荷鲁斯赶紧点头。
“这里最大的变数，还是在这个小麻烦身上。”老头子看着那一道飞驰的白光，目光一时间有些恍惚。这个少年是他从小一点点培养起来的，父母之情，养育之恩，他又不是铁石心肠，又怎么会没有亲情之爱呢。
每一个人的心里，大概都希望能和自己的孩子享受天伦之乐，虽然心里不想承认，但是陪着莫天小时候的那段日子，的确是他难得快乐的时候。
老头子闭目思索了会儿，忽然道：“还有那些妖兽……”
“主人，我已经派人去狙击那些妖兽了，只不过妖兽的数目众多，恐怕还需要一点点的时间。而且我也已经派人去盯紧了太上老君一行人。”
“哦？”老头子听了，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做的很不错，荷鲁斯这些年你跟在我身边，看来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都是主人教导的好。”荷鲁斯连忙作揖。
“好了，夸你，你就接受，不要在我面前做这一副作态的样子。”老头子摇了摇头：“我说过了，只要你做得好，你这条小命，自然能活的好好的。”
“是，谢主人，谢主人。”荷鲁斯忙不迭地点头。
“妖兽那里你多做关注吧，虽然我也有些弄不明白莫天把他们分散到世界各地到底是要做什么。但是如今大局已定。”老头子顿了顿：“这些妖兽，能不杀最好不杀。他们的命我还留有大用。如今中疯毒的人有点多，让你的人出去做事的时候也小心点。莫天和太上老君都说了些什么？”
“这个……”荷鲁斯有些为难，苦笑道：“您是知道的，莫天实力高深莫测，就算是有主人您的神器，我也不敢走得太近。不过从他的口型，和后来我采草木之灵问过之后，大致已经确定他给东天庭的那一批人讲解了怎么破除疯毒的方法……现在，太上老君正在带着那一群仙人在各处帮助破解疯毒呢。”
“哦。”老头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破解疯毒嘛？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可能，这倒是很符合他的性格。这个小麻烦心里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在星河大阵里的那场爆炸把空间都彻底封锁了……还有这么多的小算盘嘛？”
荷鲁斯在一旁沉默不语，这等话题，他也不好插嘴。
“死亡是为了迎接新生，用十二宫的血肉和灵魂为献祭，以万年冥冰为引，可以得到创造一切生灵的力量。”老头子自言自语道：“十二绝阵有消息了嘛？”
荷鲁斯点了点头：“自从阿努比斯复活之后，我们让西昆仑的阵狂人研究了很久，现在已经有了眉目。他……已经无处可逃了。”
“很好。”老头子点了点头，脸色重新变得凝重起来：“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就等那天到了……我可不希望，再出差错了。”
看着下面的小岛，红光硕硕，就像是整个被鲜血浸染了一样。老头子的神色之中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不忍，可随即心中一狠，重新刚硬了起来，淡淡道：“是时候，做一个了断了。”
说到这里，他的手指轻轻地划过，那些还没有被红光占领的地方：“给他们一些引导吧。适当地放一些诱惑过去，在死亡的盛宴之前，总是要做一点餐前运动。这个世界在进步，农民拿起了刀枪，商人穿上了战袍，铁炮打碎了封建，科技改变了世界。在这里活了几千年，人类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这条血腥之路早就已经铺好了，总要人去走，我们就去做这条路的领头人吧，我们的征途……是尸山血海。”
荷鲁斯听了这话，忽然感觉自己的面前就是一片尸山血海，一股凉气从后背窜了起来，冒上后脑勺，不由得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