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言瞅了一眼简宁选择的两个玩偶。
那是两只巴掌大小的毛绒，正乖巧地坐在简宁掌心冲着顾瑾言笑得傻兮兮的。
一只棕色的熊，是简宁第一次套中的那个；一只纯白的狐狸，是顾瑾言套回来的。
虽然顾瑾言不知道简宁选择这两只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在这两只玩偶比较便于携带的份上，顾瑾言便也不计较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了。
再闲逛了一会儿，看着夜市的小贩们也都渐渐收摊了，顾瑾言和简宁便也不再多留，而是并肩回到了酒店。
酒店里夜市不远，所以他们是一路走回来的。
虽然路上无话，但是谁都没有感觉到尴尬，反而有一种难以言状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流淌。
走到俩人房间所在楼层后，简宁突然叫住了顾瑾言。
顾瑾言转身，紧接着就感受到自己怀中被简宁塞了两个玩意儿。
一手是油纸特有的磨砂质感，另一手摸到的是软绵绵的毛茸茸。
“这是？”顾瑾言看着自己左手的棕熊和右手的糖炒栗子，挑起了眉头。
简宁怀中还剩下一只狐狸，冲着顾瑾言笑了笑：“是纪念品，那家卖糖炒栗子的老板没有骗人，他家的栗子真的挺甜的。”
说完，简宁也不等顾瑾言的反应，便转身刷开了自己的房门：“顾先生，晚安。”
顾瑾言站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暗笑：“晚安。”
恰好这时候，宴会结束的江俞峰也走了过来。
江俞峰入目第一眼就看见了顾瑾言怀里的狐狸和糖炒栗子。
他眯了眯眼，对着顾瑾言笑道：“顾总好兴致，这是去逛了夜市，还打包了夜宵？”
说着，江俞峰就伸手想要去顾瑾言的油纸袋子里摸一颗栗子。
在国外那么多年，他都快忘了糖炒栗的滋味了。
反正顾瑾言下午的时候还说有事情可以找他帮忙，那吃他点儿糖炒栗子，应该不算什么过分的事吧。
江俞峰是这么想的。
只是他没有猜到，这包糖炒栗子是简宁送给顾瑾言的，顾瑾言这还嫌少呢，又怎么可能会让江俞峰摸走哪怕是一颗？
于是，顾瑾言转身，躲过了江俞峰的“爪子”，右手把糖炒栗子递给左手，然后摸出房卡刷开了房门。
“蒋先生，楼下出门左拐三百米后右拐直走八百米就是夜市一条街，那儿的糖炒栗子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言下之意，他手上的这一包，坚决不让。
然后，江俞峰就目瞪口呆地看着顾瑾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挡着他的面“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靠，要不要这么护食啊？”
江俞峰什么时候离开的，顾瑾言并不在意，他把棕熊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打开灯光，看着那毛茸茸的棕熊开始发呆。
过了好半晌，顾瑾言又试探着捻起一颗糖炒栗子，剥了皮放进嘴里。
是挺甜的。
那老板手艺不错。
顾瑾言仿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干了什么傻事儿，对着床头的棕熊轻笑道：“晚安。”
普外科学会持续三天，每天都有不同的分会场和热点会议，不过顾瑾言没有入场券，所以只能无奈地看着简宁和苏染墨以及柯景俩人一同走进学会的场馆。
当然，还有脱了Micheal的福弄到了入场券的江俞峰。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简宁等人运气不错的缘故，简宁他们三天竟然都没有遇见拿了江陵玖门票的林涵之。
也有可能是因为普外科财大气粗，包下了整个会展中心，空间够大。
在几乎由五个展厅组成的近两百个汇报区，简宁一行人和林涵之又不一定是同一个入口进来的，偶遇林涵之的概率堪比随便买一张彩票就中了五百万。
怎么没有遇见林涵之这个念头在简宁心里也只是闪过了一瞬，然后就被抛置于脑后。
毕竟普外科学会，前来交流汇报的都是整个学术界最有名望的大佬，进行的演讲也是最前沿的科研成果。
简宁来到这儿，就像是一块干瘪的海绵，拼命地汲取这些学者的科研成果和科研经验。
毕竟是几年才有一次的盛会，尤其是这次学会规模出奇的客观，简宁自然是把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都丢弃在一边。
只不过，让简宁没有想到的是，虽然她没有看见林涵之，但是林涵之却是在进入场馆的第一眼就看见了简宁。
以至于林涵之整个演讲汇报都没怎么仔细听，几乎是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简宁身上。
林涵之就像一个跟踪狂一般，看着简宁认真地听讲并做笔记，和汇报演讲的学术界精英交流畅谈，然后得到他们的赞许和夸奖。
林涵之嫉妒得眼睛都要红了。
不过是靠着一些歪门邪道上位的，简宁凭什么收到那么多人的欣赏？
想到这儿，林涵之那停留在心头的邪恶念头仿佛收到了灌溉，突然开始生根发芽了。
如果……倘若她发表了简宁目前在做的科研成果，是不是就能给简宁这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家伙一个教训呢？
明明是毫无根据的说法，但是林涵之自从想到了它，这个念头就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反正科研在公布之前，实验过程都是保密的，只要她先发表了，简宁肯定拿不出证据。
毕竟她现在可是在全卞城最好的神经学实验室，简宁的研究，无论怎么想，在变成脑科学研究所诞生的合理性都是让人可以接受的。
思及此，林涵之再也忍不住，借口上洗手间，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摸出手机，拨通了江陵玖的号码。
“喂，江陵玖，我得麻烦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涵之姐？你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江陵玖对林涵之习惯性地感到害怕，自然也不可能去拒绝林涵之的要求。
林涵之狞笑着捏紧了手机，嗓音里逐渐沾染的都是淬了毒的恶意。
“江陵玖，我要你把柯景电脑里，关于简宁科研项目的所有研究内容都偷出来，你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