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袋大饼是云棠早上在隔壁巷子买的。
给爱画饼的人吃饼,这何尝不是一种双向奔赴。
为了庆祝陈朔这个特大号电灯泡离开,云棠心情很好地给店内所有甜品打了八折。
由于和附近茶楼书屋的联动,蜜棠斋的招牌逐渐在京城打响。
云棠做的甜品样式新奇,口感独特,很快就成了京城百姓口耳相传的流行。
而云棠也因此获得了“京城甜品西施”的称号。
至今还没有人将她和尚书府三小姐联系起来。
古代的名门千金都是“养在深闺人未识”,因此偌大京城认识云棠的人并不多。
再说云棠卖的甜品都很平价,面向的主要是广大普通百姓而非权贵。
百姓当众能认出她来的比例就更小了。
然而云棠不知道的是,她能够逍遥自在地开甜品店,也有司徒瑾的一份功劳。
他不仅替她打点了人脉,还用武力震慑了附近的地痞流氓。
否则在“甜品西施”的名号传开后不久,就会有人来闹事。
京城可从不缺闲得蛋疼,每天就想着找点乐子的纨绔。
宣王养好屁股伤后,也乘坐马车同一众纨绔途经这条街。
不过他们的目的地是隔了两条街的飘香楼。
蜜棠斋在普通百姓中人气再高,也入不了这群权贵子弟的眼。
不过大家也知道这条街是宣王的产业,眼见街道两旁的店铺人满为患,都纷纷奉承宣王,称他定是日进斗金。
这群人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来宣王就感到一阵肉痛。
他从小锦衣玉食,对钱财根本没有概念,因此皇上找他要这条街的地契房契时,他毫不犹豫地就给了。
事后他唤来管家询问,才知道自己损失了多少。
这些旺铺可都是会下金蛋的母鸡啊,他就这么白白送出去了!
想到这儿宣王就无比气闷,最近真是没有一件事顺心的。
他受伤后心心念念想要弄死的那个马夫,居然也不知所踪。
还有那害他成为全京城笑柄的云家女,云府不知将她藏到哪里去。
居然还谎称人不见了,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难道还能离家出走不成?
宣王对云府的解释是半个字也不信。
他吩咐了这帮狐朋狗友替他留意云府的动向。
其中一位挑起车帘往外看,正好瞧见云府的马车停在路边,连忙告知宣王。
“云府的人好像跟那甜品西施起了纠纷?”纨绔们消息一向灵通,对京城近来的热门话题门清儿。
“甜品西施?”宣王目露好奇,他这段时间都在养伤,倒是没听说过这号人。
又有一名纨绔指了指桌案上宣王吃得只剩下半碟的甜品道,“喏,这两天咱们带给你甜品,就是这甜品西施做的。”
“这老板娘不止做得一手好甜品,模样也长得清秀水灵,就是可惜年纪轻轻就已经嫁人。”
“真有这么漂亮?”宣王也是个好色的,听纨绔们这样说,不禁心痒起来。
“王爷不如亲自看看,反正咱们去飘香楼听曲也要路过蜜棠斋。”
说话的纨绔吩咐车夫在前面停下,随后又狗腿地为宣王掀起车帘。
恰好一阵风吹过,云棠散落的发丝飞扬,隐含嗔怒的眼神生动明艳。
只这一眼,宣王就沦陷了,“好一个甜品西施,这般美人儿,确实担得起这个称号。”
然而宣王才刚感觉到心动,一道惊雷就从天而降。
只听那甜品西施道,“我现在已经不是云府三小姐,云尚书府上遭劫之事,恕我爱莫能助,你若再拦在店门前妨碍我的生意,我可就要报官了。”
云尚书提高嗓门道,“论公我是当朝尚书,论私我是你父亲,你要报官?好啊,我看看这天底下谁敢管这事儿。”
云棠不耐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原书中云三小姐挖了十八年野菜,这渣爹也没去看她一眼,怎么这会子这么烦人呢。
“你毕竟是我的女儿,这样抛头露面成何体统,那马夫若是养不起你,爹可以安排你去京郊的庄子上住。”云尚书毋庸置疑道。
云棠气笑了,什么京郊的庄子,不就是想把她囚禁起来。
这高门大户的腌臜手段层出不穷,云棠才不会上当。
再说,她有着来自现世的灵魂,不觉得凭借双手赚钱养活自己有什么可耻的。
云尚书要是觉得丢脸,就自己蒙着脸出门好了。
云棠不想再跟云尚书僵持下去,干脆挂上暂停营业的木牌。
反正她系统空间里的钱财根本用不完,她开甜品店不过是兴趣爱好,又不指着这个过日子。
云尚书想跟她耗是吧。
行啊,那就看谁耗得过谁。
反正她这店铺也是半价租来的,就当租了个宅子度假。
她回到店铺后院,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正准备动筷子时,后院侧门响起敲门声。
云棠透过木板门缝往外看去,确认不是云尚书后,才开了门。
来人是最近三天两头往蜜棠斋跑的司徒瑾。
今天他下朝后刚处理完奏折,就听到侍卫报告说云棠遇到麻烦了。
他马不停蹄地出宫,方面确认云棠无事后,才放下心来。
云棠眼神往下一瞟,就看见司徒瑾连那标志性的龙靴也没来得及换。
大哥,你白龙鱼服能不能敬业点儿,不然她真的很为难啊。
话虽如此,云棠暂时还不想揭穿司徒瑾的真实身份。
她很喜欢和伪装成店铺东家的他相处。
更自在,也更加亲切。
所以只要司徒瑾不主动表明身份,她就会持续装傻下去。
“东家你吃饭了吗?我做了好些菜,一个人根本吃不完,要不一起吃点儿?”云棠笑问道。
“好。”司徒瑾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珍惜和云棠相处的每一刻。
动筷前,侍卫们想要验毒都被司徒瑾阻止。
他不希望云棠因此感到不快。
吃完饭后,司徒瑾主动收拾碗筷,表现得就像是寻常百姓。
这段时间以来,侍卫们的表情已经从惊掉下巴发展到见怪不怪了。
或许这就是俗话说的一物降一物。
司徒瑾从云棠那儿得知云尚书的无耻行为,很想替她做主。
但问题是,他不知道云棠能接受云家受到什么程度的惩罚。
是贬官、外放还是流放。
云棠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他没办法直截了当地询问,因此只能旁敲侧击。
云棠心中好笑,她一面疯狂给渣爹上眼药,一面觉得司徒瑾真是越来越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