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薇再次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小助理忍不住看了她的椅子一眼。
她屁股下面莫不是装了弹簧？
方知薇受的惊吓实在不轻。
现在过了零点，小助理汇报的是昨天的数据。
也就是《父亲写的散文诗》发歌当天在新歌日榜的排名。
在这个世界，文娱作品质量虽然很差，但经济发达，网络发展快速。
只要有钱，有资源和人气。
什么狗屎歌曲都能冲榜！
新歌日榜前十，基本看不到草根音乐人的优质作品。
要么是实力派歌手的作品，要么就是资本宠儿的垃圾。
对于偶像小鲜肉，脸在江山在，唱得再差，也有粉丝买单。
林易的歌，听过的人都知道唱的好。
但大众认为歌好，跟冲榜是两回事。
前者只需要耳朵一项工具，后者却是团队运作的结果。
斗音上也有一些小火的草根音乐人。
靠着自己作品的质量，冲进新歌小时榜前十。
《听妈妈的话》和《父亲写的散文诗》，曾经到达过新歌小时榜的第五名。
但前面四名被流量明星的新歌占据，不可撼动。
仅仅发歌的那一个小时，林易可以达到第五的位置。
之后也跌下去了。
同行刷得太猛了！
像林易这种没粉丝基础，没人气，也没有钱的歌手，打榜太难！
因此，方知薇听到林易新歌冲到新歌日榜第十。
震惊程度不亚于听到老贾回国！
她很快就跌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
“五年，足足五年！”
小助理不明白：“方姐，什么五年？”
方知薇抬头，苦笑了一下。
“我做运营五年了，前公司三年，斗音两年。五年了，你知道我这五年怎么过的吗？我手里的音乐主播，无论唱功多么优秀，歌曲质量多么能打，从来没有一个能进入新歌日榜前十！可是林易……”
小助理秒懂。
“林哥……他才刚直播两天，就有这样的成绩，他的前途不可估量啊！”
方知薇笑容变得开心。
是呀。
林易真是个宝藏男孩！
唱功好，歌好，外形好看，还是个容易爆红的锦鲤体质！
她是捡到宝了！
她连忙加快速度，弄出合同，发给了运营部的运营总监。
现在刚过零点，需要运营总监特批，合同才能生效，要等白天上班时间。
可方知薇等不及了。
她一个电话拨给运营总监……
……
此时，胡总监正在老婆上吭哧吭哧。
眼见到了关键时刻。
忽然，手机特殊铃声响起。
胡总监一个激灵，竟然退出了战场！
老婆满脸哀怨地瞪着他。
胡总监擦了擦额头的汗，尴尬地说。
“那个……是小方，肯定是要紧事，她不是不懂分寸的人！”
胡太太认识方知薇，知道她是事业心很强的女人，不是什么妖艳贱货。
于是，胡太太把气都撒在老胡身上。
“滚！”胡太太一脚把老胡踹了下去。
胡总监滚下来，连忙去枕头边上摸手机，接听电话。
方知薇的声音传来。
“胡总，麻烦您看一下微信文件，林易这边我谈妥了合约，您能现在批吗？”
胡总监心想，你们这谈得真是时候，回头我又要跪搓衣板！
但公私他还是分得清。
胡总监忙问：“是好歌声淘汰后，连续在咱们平台直播发了两首歌的林易吗？他的合约是什么级别？”
方知薇：“没级别，他要纯分成协议！”
胡总监：“他疯了？”
方知薇：“要八成！”
胡总监震惊：“他疯了！”
方知薇：“没错，林易说他可以自己引流，不用我们投入任何资源，但是要80%的分成……”
胡总监：“新人我们还没有开过特例！”
方知薇：“他昨天的新歌数据是新歌日榜第十，这个条件签到他，我们稳赚不赔！”
胡总监犹豫了几秒钟。
他是担心坏了规矩。
斗音毕竟不是讨价还价的菜市场。
要是每个新人都这样干，规矩就乱套了！
方知薇见胡总监不说话，赶紧催促。
“胡总，你不相信我的判断能力？这个林易肯定会大火的，颜值、才华、草根背景，他具备所有火的条件！你在犹豫，明天他如果被速手高价签走，那就怪不得我了！”
方知薇工作能力很强，说话语气是就事论事，绝对不会讨好上司！
胡总监也正是欣赏她这一点！
听方知薇这么说，胡总监意识到问题的紧迫性。
上个季度，速手高价从他们平台挖走了五位人气主播，还到处散播斗音对主播苛刻，引起主播跳槽。
导致平台用户丢失20%，主播签约率降低30%，续签率降低10%。
到这个月，斗音爆了一个靠魔性音乐动作在工厂打螺丝的主播，引发全网模仿，才回了点血！
要是签下林易，花钱炒一炒，说不定能扳回一城。
反过来，林易被速手挖走，平台的用户流失会进一步加剧！
胡总监忙道：“好好好，你作主，八成就八成，我现在签字！”
……
五分钟后，方知薇拿到总监签字的合约，还有音乐的版权代理合约，一起发给了林易。
她以为林易作为新人，肯定会在电脑前等待签约。
谁都有当新人的时候，懂得新人的忐忑。
再说，就算林易不着急签约，年轻人总是要熬夜的吧？
谁在凌晨两点前睡觉啊！
但林易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养生的人！
跟方知薇谈好合约，他就爬上床，美美地进入了梦乡。
在林易眼里，签约是早晚的事，睡美容觉可不能等！
脸都垮了，还怎么吃软饭？
林易是很有职业素养的人！
他有义务好好保护他的美貌！
手机静音，根本收不到消息提示！
……
隔天一早，方知薇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脑。
小助理提醒：“姐，我来盯，你去休息吧！”
方知薇摇摇头：“不！我必须第一时间跟林易签约，防止他被竞争对手挖去，我要亲自盯！”
方知薇这几年在圈子里也是铁腕娘子，手下培养出了很多忠诚度高的人气主播。
这跟她谁都不信，只相信自己有关。
谁知道身边有没有竞争对手安插的内鬼？
林易醒来以后，摸过手机，看到方知薇发来的几十条微信，吓了一跳。
仔细阅读。
前面二十来条是合约相关。
后面十几条，是每隔半小时就会发一条询问。
最近一条是早上七点的。
林易看了看时间，07:05。
“所以，这个姐姐等了我一夜？“
林易有点愧疚，但不多。
那毕竟是他正常的睡眠时间，是斗音的工作制度卷，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就像我蜜儿姐说的。
你去外面看一看，哪个人不辛苦？
林易决定，告诉方知薇，以后有要紧事直接打电话。
不让这个工作认真的姐姐白等。
顺利签完合约，林易起床洗漱，吃早餐。
杨蜜儿今天五点钟就起来出门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但杨蜜儿还是让阿姨给他准备了32笼点心，做早茶吃。
在价值3.5亿的豪华别墅里，吃完市场价近千元的早点，接着开始无所事事的一天……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样无聊，枯燥而乏味。
林易打了个饱嗝，准备直播。
新歌日榜第十的数据，方知薇跟他说了。
还重点强调，新歌日榜有三天时间，三天后进入周榜的竞争。
让他这几天都要保证直播时长，争取让新歌有更好的数据！
林易同意了。
维持热度是必须的。
再说，从现在起，他的礼物收益是80%的分成比例，他不能再说挣够两百就下播了！
钱，怎么能嫌多呢？
八点一过，林易开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