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郁用一种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像是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冒出这句话。
没头没尾。
贺行之直接把经纪人的电话挂了，看着时郁道：“我的经纪人刚才说，既然参加了恋综，做事的时候就不能单独行动，让我约个人早上一起跑步，我跟其他人都不熟，你能帮我吧？我都把浴室借给你用了。”
时郁脑子里冒出Kelly姐的形象，他想了一下，这点确实也像她能做出来的事。
时郁：“那你能等我一下吗？我要先刷牙，再换一下衣服，估计要大概十分钟。”
贺行之靠在墙边，低头看着时郁，道：“你快点，我在这里等你。”
时郁飞快回了房间，拿了洗漱用的东西，直奔贺行之的房间浴室。
贺行之看他每次都要拿着东西跑来跑去，跟着走进去，道：“你洗漱的那些东西，直接放这边不就好了？反正接下来，你都要过来这边用。”
时郁刷着牙，回头看他，嘴巴上满嘴都是泡泡，含糊应道：“好。”
贺行之没有再出去，他就在房间沙发里坐着玩手机。
他登录微博，本来想随便看看，打发一下时间，结果不小心登录了很久之前注册的小号。
这个号，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连时郁都不知情。
他用指尖滑动，看了一眼。
最新的消息停留在三年前。
里面全是他和时郁恋爱时候，甜蜜的点滴。
没有照片，全是文字，记录着他越来越失控的爱。
直到最后一条。
【分手了，他说不爱我了。】
这一条微博底下，有安慰他的评论。
【抱抱楼主，时间会治愈一切的。】
【你的文字深爱着他，心疼你要承受这一切。】
【天呐，真的分手了吗？我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追你们的爱情点滴了。】
【呜呜呜我不相信，这么完美的爱情，怎么能bE？】
贺行之看了一会儿，嗓子眼有些干涩。
过了一会儿，他发了一条新的微博。
【我有宝贝了】：重逢，但陌路。
又过了一会儿——
【天呐，我三年前粉的cp，居然复更了？可是为什么文字还是这么伤感？】
【泪奔了，你会发出这一条，就证明这三年来，你根本就没有放下他。】
【可以重新追回来吗？还是他已经不单身了？】
【呜呜呜，好冰冷的文字，我心都碎了。】
【三年前有多甜，现在就有多苦，但我不后悔三年前追过你们的故事。】
【真希望你们能再续前缘，这三年，我又嗑了其他cp，但都没有你们好，你们是我嗑过最配的一对，没有之一。】
……
贺行之没敢翻看以前的点滴，只敢看一看最新动态下面的评论，看着那些三年前活跃过的账号，短暂地怀念了一下那时候的日子，但只是一小会，他就逼着自己抽离出来，直面现实。
贺行之关掉了小号。
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剥掉糖纸，塞进嘴里，咔咔咬响。
时郁洗漱完出来，刚好听到他咬碎糖球的声音。
跟从前一样，这人如果不高兴，或者是欲望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就会沉默地咬着糖果发泄。
可前面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刷个牙洗个脸，这人就不高兴了？
总不能是因为等不耐烦了吧？
时郁没拿东西，走出来，路过他的时候，多看了一眼，道：“我回去换衣服。”
贺行之有些机械地转过来，看着他的脸，牙齿用力，连棒棒糖的那根塑料小棍子都被他咬扁了。
他把塑料棒拿出来，扔进垃圾桶，忽然朝着时郁走过去。
时郁往后退。
贺行之往前逼近。
时郁退到了床边，贺行之还在往前。
时郁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贺行之还在倾身往前。
时郁身体后仰。
贺行之双手撑在时郁两侧，像一头被激怒的野狼，死死盯着他的脸，“时郁，三年前，你爱过我吗？”
“贺行之？你干嘛了？怎么不说话？”时郁看他状态不太对，拍了拍他健壮的胳膊。
贺行之猛然回过身，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刚才根本没有把那句话问出口。
他没有问出口的勇气。
因为他害怕听到时郁说：没爱过。
没有答案，他可以偶尔用那两年的甜蜜来治愈自己，但如果是他不喜欢的答案，那他可能会疯掉。
“时郁，你实话告诉我，跟我分手后，你还跟别人谈过吗？”贺行之哑着声音问。
“没有，我不喜欢跟人有肢体接触。”时郁道。
一开始接触贺行之的时候，他也很不适应，要不是因为系统的任务必须完成，他也坚持不下来。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贺行之长得帅。
这是他能坚持完成任务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如果攻略目标很丑的话，时郁宁愿被电死，也不愿意被对方触碰。
“你这句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是那个特殊的人？”贺行之隐隐有些期待地看着时郁。
时郁担心他又陷进来，模棱两可地道：“是因为你足够好看，我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和物。”
他有一个很漂亮的收藏室，里面全是他从世界各地收藏回来的漂亮宝贝。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真希望，贺行之能跟他的那一屋子的宝贝同框，一定会是绝美的画面。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他那一屋子的宝贝，在另一个世界，在他穿书之前的现实世界的家里。
贺行之，只是这个书中的重要角色。
他是攻略者。
自私的攻略者。
时郁亲眼看着，贺行之眼底的光一点点消失。
他攥紧拳头，额角的青筋因为隐忍暴露出来，过了一会儿，他垂眸片刻，又抬起眼眸，冷漠地注视着时郁，紧接着发出一阵冷笑，“哈哈哈，那我是不是该庆幸自己长得够好看，能入了时少的眼？”
时郁强迫自己不要心软，平静无波澜地注视着贺行之，道：“不是说要去跑步吗？时间不早了。”
贺行之陡然生出一股无力感。
他放开了时郁，背过身去。
“你去换衣服吧。”冷硬的声音，掩饰着发红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