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到来，天黑的就早了。
16：45：21pm，荔枝文化的小会议室内忽然亮起了昏暗的光，两个女生模样的人正相对而坐。
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其中一个是女装大佬。
“我该走了。”楚平忽然站起身。
崔月莹知道他是要去接王佩筠回御园，便点了点头。
这姑娘也不是没经过事儿，但被人持刀行凶什么的，还是有点儿难以接受。
楚平陪她这么久，就是担心以前失声的情况再一次出现。
不过...
“你似乎没问题了。”他说道。
崔月莹再次点头：“嗯。”
“那我这就...”
话音未落，小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推开，许荔出现在那里。
楚平的第一反应就是开口问道：“荔姐，郑潼被送走了？”
“嗯，已经在派出所了。”许荔回答，“不过，应我的要求，已经由律师进行调解了。”
“调解...”
“别想那些了。”
“...”
“不准不开心！”许荔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楚平，我一会儿要去接喵笔和小筠，晚上我们一起开庆功宴。”
有那两个姑娘在，确实要掩饰住不开心。
只不过...
“庆功宴！？”楚平和崔月莹异口同声。
“是的。”
“可《青花瓷》还没发呢。”
“那么问题来了，小楚老师失败过吗？”许荔问道。
她的语气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玩味。
楚平苦笑一声，没有接茬。
许荔微微一笑：“小莹从中午就没吃，无论怎么说，也得好好吃一顿。”
说完这句，她便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她关于楚平不会失败的话，真的得到了印证。
在荔枝文化铺天盖地的宣传攻势下，一张名为《青花瓷》的EP终于以君临天下的气势上线了。
似乎只一个眨眼，魔都的音像店都在播放其中的曲目。
为了噱头，最常出现的是杜晓云和崔月莹对飚。
当然，前者被后者按在地上疯狂摩擦。
崔月莹的海报贴的满大街都是，大量高楼大厦被刷成了青花瓷的白色和蓝色。
但搞笑的是，当人们问这张专辑在哪买的时候，音像店的老板就会摇摇头，说一句：“去网上找。”
因为...
备货完全不足。
当然，有些店也会有实体。
但是，这里所说的实体是留给那些预约者的，其它的在十分钟内早就被一扫而光了。
还有一种更有意思的实体，是指刮刮卡，歌迷们可以通过卡上的密码到授权网站上去下载音乐，还有概率兑换到海报之类的周边。
《青花瓷》真正厉害的一点，是它的数字版，实现了一小时销售7千张的战绩。
而且，根据荔枝文化公关部的预估，同名主打歌在新歌榜上达到榜一的位置，估计用不了三小时。
于是，庆功宴也就顺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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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
“第几遍了？”许荔美滋滋地问道。
“我好像是第7遍听到这开头了。”楚平都麻木了。
王佩筠跟着哼了一句，纠正道：“其实是第8遍。”
“好吧…”楚平抓狂。
此时，他们正在一家饭店内开庆功宴。
对面是一家大型造型设计店面，通俗点儿讲，就是剃头铺子。
尽管这首歌是他从系统那儿兑换来的，但是被一个发廊这么个无限循环法...
这算什么情况！？
就连崔月莹也有点儿无语，听自己的声音都快听吐了。
许荔一边给崔月莹夹菜，一边说：“你这张EP首发能有这个成绩，接下来就等着赚个盆满钵满吧。”
崔月莹沉默点头，但还是想到了当时跟叶驭云的讨论。
所谓的“一小时想要卖1.7万张”，结果现在才实现了一半不到。
许荔当然知道她心中所想，安慰道：“你啊，就是太急着和杜晓云打擂了，多沉淀一个周，上上综艺，说不定就实现了呢？”
楚平却知道，崔月莹是想帮自己的《小小》“报仇”。
所以，他轻轻碰了碰对方的胳膊：“别想那些，做好后面的歌，绝对没问题的。”
许荔也点点头表示认同。
她举起酒杯站起身，众人的目光立即被吸引了过去。
“各位同事，《青花瓷》能够取得这样优秀甚至可怕的成绩，离不开你们的努力，但我想，你们现在最想听的应该是崔月莹说话，我就不喧宾夺主了。”
崔月莹没想到老总只说了这么几句就cue自己，有些惊讶地举起酒杯，与许荔相碰：“我还没想好说什么。”
“把自己的第一个想法表达出来就好了。”
第一个想法！？
“首先，我要感谢荔姐。”
“别往下说了，再说整段就垮掉了，又不是获奖感言！”叶驭云起哄。
崔月莹低下头。
其实，她的第一个想法确实是感谢，哪怕挺俗套的。
她再次开口：“感谢小楚老师，没有他，我现在还是一个不敢开口的垃圾，阴沟里的一滩烂泥，没人会…”
或许是女生们都比较敏感，王佩筠和喵笔明明是局外人，却有些哽咽。
小妮子站起身，紧紧抱住崔月莹。
几秒后，她后又矮下身子，抱住楚平，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使劲嗅着他的味道。
楚平叹口气，看向崔月莹：“月莹姐，别这么说…”
“...”
“真别这么说…”
“那我应该说什么？”
“...”楚平反而被问住了。
良久...
“不如把那道大盘鸡全吃了吧。”他提议道。
王佩筠嗤笑一声，气极：“你这人真是讨厌，怎么这么喜欢破坏气氛！”
“你不觉得，这个时候胡吃海喝更符合气氛吗？”
“呸！”王佩筠啐了一口。
她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珠，但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楚平也露出笑容。
小妮子看着他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氛围根本不适合“胡吃海喝”，反而更适合表白。
她小声说道：“平儿姐，我喜欢你！”
诡异的安静笼罩了整个包间。
在场中人，知道楚平是男性的，只有三个。
所以几乎没人当真。
只有崔月莹若有所指地开玩笑：“小筠，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啊？”
“这个时候应该用‘爱’而不是‘喜欢’的。”
“学到了，学到了！”叶驭云不知从哪里摸出个笔记本，一通狂记。
被他们这么一打岔，刚才的气氛全没了。
“丢死人了！”王佩筠喃喃自语。
她发泄似的，对着楚平的脖子狠狠咬了一口。
于是...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