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方这番话是把火枪贬得一文不值。
不过早期的火枪确实是有这样那样的弊端。
还容易爆膛，往往钢珠还没射出去，持枪的人脸都炸没了。
难道就没有人发现它的长处，继续改进么？
想到这里言奚问道：“你说的火枪兵，是多久的事？”
“不久啊，就在两三年前，崇帝当时还问末将，愿不愿意带领火枪兵上战场历练呢。”
厉方眉飞色舞的说着：“末将嫌他们太弱了，只会拖累黑旗军，便一口回绝了，哈哈。”
“后面崇帝也就没有强行推广，组建火枪兵军团的计划也搁置了。”
言奚无语了，这么有前途的东西居然就放弃了，真是暴殄天物啊。
这也不怪厉方鼠目寸光，除了言奚谁也不能预知以后的发展。
厉方顿了顿，忽然面带苦涩道：“主公......您该不会是想要打造一支火枪军吧？”
他回想起言奚在议事厅那信誓旦旦的模样，说是整个军队都会配备更先进的武器，就连训练士兵的方法都要改变。
莫非将宝押在了火枪上？
厉方急了：“主公请三思啊，那玩意真的不行。”
“您等着，末将这就去取一支火枪给您看看，崇国那支火枪兵解散后，我军营中还收藏了一些。”
言奚拉住了他：“厉将军别急，你刚才说的都是火枪的缺点，那有没有优点呢？”
“呃......优点也有，就是不需要臂力，也不用太多训练就可以使用，只要事先填好弹药，发射速度极快，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厉方斜睨言奚一会儿，道：“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拿上它也会有一定的战斗力。”
言奚哈哈大笑：“不错，这就是枪械最大的优点！也是无可替代的优点！”
“至于你说的那些弊端，全部可以改掉。”
厉方懵了，秉承着无条件信任言奚的原则，他没有反驳，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你只知道在火枪枪膛内填装火药，那有没有想过，火药也可以填装在子弹内？”
“子弹？”
“子弹只是另一种叫法，和钢珠的意思差不多。”
言奚继续道：“将钢珠做成圆柱形，里面是中空的，在尾部装填火药。”
“开枪的时候撞针剧烈碰撞子弹尾部，那么火药同样会爆炸。”
“爆炸后只将子弹头部的弹头发射出去，尾部的弹壳脱落出来。”
“枪管内没有火药残渣需要清理，这样换弹是不是要快多了？”
“如果在火枪底部做一个弹匣，将子弹整齐装好，用弹簧在底下顶着，打一枪后就能自动补充子弹。”
“这样呢？发射速度比起弓箭又会如何？
“不到一秒就能射出一发，弓箭手能做到么？”
“这还只是初级的枪械，等工艺成熟后，做出那种一秒发射几十发的枪械都轻而易举。”
厉方满脸震惊，他与这些科研人员接触多了后，也能理解言奚说的一秒钟是什么概念。
不到一个弹指的时间。
如果真是言奚所述，那么火枪的威力又是何等恐怖！
任由火枪乱射，就是玄甲军也顶不住啊。
只听到言奚继续道：“而且你说的子弹容易偏离目标的问题，也很好解决。”
“在枪管内刻上螺旋状纹路，让子弹头在出枪管之前就高速旋转，这样就能射的又直又远。”
言奚望向旁边的小姑娘道：“宁柔，我来考考你，这是什么原理？”
在场的不止言奚和厉方两人，还有一个处于豆蔻之年的小姑娘。
她就是武器研究所的领头人，宁柔。
言奚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选择武器研究。
难道是天生对热武器感兴趣？
到目前为止，宁柔依然是言家学堂所有人中天赋最高的，各方各面的造诣都非常深。
还动手做出了很多课本上出现的发明，理论知识早已胜过言奚本人。
言奚无奈的想到，若是和她比一比做高考试卷，应该大概有可能会被她完虐。
青出于蓝啊......不得不服。
能胜过宁柔的方面，仅仅只有见闻和经验了。
比如子弹，比如在枪膛内添加螺旋纹路等。
这些后世经过百年时间不断研究，才总结出来的改善方法，他可以直接搬用。
但这些言奚都只会提供思路，具体操作以及实验，评估分析都要让宁柔带着学员一起完成。
宁柔思索片刻，犹豫着道：“先生，是不是陀螺原理，也就是角动量守恒？”
言奚欣喜不已，这是大学才能学到的知识了，他没有系统的传授过，只在只言片语中提及。
宁柔居然也能回答上来。
他摸了摸宁柔的小脑袋，笑道：“bingo，宁柔真厉害。”
宁柔撇了撇嘴，暗道这实在是太简单了，先生莫不是还把自己当小孩子看待嘛。
快十三岁了，已经是姑娘了，不小了好吧......
她很享受言奚称赞的感觉，明明知道答案可以脱口而出的，但偏偏要犹豫几秒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回答，甚至故意答错。
只有这样言奚才会多考考她，有机会多交流几句。
至于为何选择武器研究所，不是因为热爱。
那是她知道，这个部门最为关键。
从小就经历磨难的她，比起同龄人更加早熟，也更加自立。
她知道言奚在做什么大事，也确信能够帮得上忙。
所以义无反顾的投身到武器研究中来。
言奚对她有再造之恩，又是科学领域唯一的神，她所学的知识几乎全部是言奚传授的。
无论哪方面都让宁柔深深崇拜着。
豆蔻之年的小女孩真的不小了，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
言奚和宁柔的交谈更是厉方摸不着头脑。
宾狗是什么狗？角动量又是什么玩意？
哦......陀螺倒是知道。
貌似陀螺转起来后是很稳定，那么子弹也可以很稳定，如此一来准确性是会大大提高。
难不成火枪这种鸡肋的产物，真的可以咸鱼翻身吗？
厉方虽持有怀疑的态度，却已相信大半。
“再给两月的时间，第一支真正的枪械应该就能面世，厉将军不用着急。”
厉方恭敬的行了个礼：“末将就等着主公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