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一愣，难以置信这种话是思念说出来的。
“谁教你的这些话，小孩子不可以学这种。”
思念捂住嘴，眼睛骨碌碌转，就是不看宁浅。
思言一整个捂住头，他没想到思念这么守不住嘴。
这才多久的事情，就说得干干净净了。
“思言，你说，这话是谁教你们的？”
看到哥哥被问到，思念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道。
“妈妈，你不要凶哥哥，这个是幼儿园的嗯小朋友说的，是他们这样说的。”
宁浅更震惊了，现在的小朋友都会这种了吗？
不应该幼儿园会有这种话出现的。
“他们怎么说的？”
宁浅少有的严肃了起来，目光落在两个人身上，察觉到明显眼神躲闪。
见两个人还不说话，宁浅坐起身，她脚不方便，看着思言和思念，再重复那句话。
“是谁教你们这样说的，幼儿园的小朋友为什么和你们说这种话？”
感觉到宁浅生气，思言和思念乖乖站了起来，思念不争气地红了眼眶。
宁浅看着几分心疼，但还是强忍着安慰的话出口。
“思言你说，这种话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说。”
“妈妈，你不要怪思念，是幼儿园的小朋友说他们家里爸爸经常抱妈妈的，思念只是……”
还有的话思言说不出口，他也低了头，他又何尝不在意。
宁浅一愣，没想到思言会这样说，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的确，在家里这种事情很正常，但是对于思言和思念来说，或许是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的存在。
宁浅心一酸，她的手不知如何安放。
这件事情她永远理亏的，让两个孩子从小没有父亲的陪伴，一直是她的失职，好不容易两个孩子对霍言泽亲近，碍于五年前的事情，宁浅也不敢让两个孩子靠近。
更何况……
这两个孩子和霍言泽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她怎么能那样做！
思念红着眼睛抬头看着宁浅，嘴里倔强道。
“那句话，也是小朋友说的，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妈妈，我好羡慕……”
思念很少在宁浅面前这么泄露情绪，她几乎是抽噎的出声，眼泪水一滴一滴的流，宁浅心都要碎了。
“思念……”
看着思念泣不成声的样子，宁浅眼眶跟着一红，她对不起这两个孩子，她以为自己一个人能好好带大两个孩子的。
但是父亲的陪伴是她不管做什么都没有办法弥补的。
“你们不要怪妈妈……别怪妈妈。”
宁浅的声音几乎听不到，思言低着头，因为思念的话眼眶也红了一大片。
霍言泽握着手把的动作紧了又紧，他不知道自己在门口站了多久。
可能是两个孩子心疼宁浅的时候……:
可能是宁浅开始质问的时候……
也有可能是思念哭诉着羡慕别人美满家庭的时候!
霍言泽心疼的呼吸不上来，看着两个孩子哭诉没有父亲而难过，他难受得好像也要受不住一样。
霍言泽没犹豫，他直接推开了门，大步上前，抱住了两个孩子，半跪在宁浅面前，目光紧紧看着宁浅。
“妈妈是坏妈妈，呜呜呜，坏妈妈……”
思念终于控制不住，她回抱住霍言泽，小声小声哭起来，泪水浸湿霍言泽黑色的西装，一下消失不见，可只有霍言泽知道那眼泪水有多炙热，灼热得他的心都痛得无法忍受。
宁浅闭眼，她无力把脸靠在膝盖上……
她太累了，如果可以，她不想这样的。
思言的哭泣没有声音，他只是倔强的红着眼眶掉眼泪。
“思念，你不可以这样说妈妈……”
他极其懂事，知道宁浅带他们的不容易，也知道他们没有父亲的陪伴宁浅很愧疚，更知道宁浅心里的抉择。
可就是太懂事了，受的委屈，心里藏的事太多…….
在这一下，他宣泄着情绪，他何尝不渴望，可他是哥哥，不可以任性胡闹，不可以争着抢着要什么，更不能当着宁浅面说想要个爸爸……
即便有很喜欢的叔叔，却考虑着宁浅的顾及，硬生生让自己不去亲近喜欢的霍言泽。
他是男孩子，天经地义的男孩子，可他也是一个孩子。
如果这个时候霍言泽抬头，他会发现，男孩的哭泣那么熟悉，那么震撼……
后来过了很久，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他们相对而坐。
霍言泽都后悔这一天没有把两个孩子还有宁浅抱紧在怀里，让他们哭泣这么多年的委屈和泪水，以至于后来的霍言泽，错过了太多太多。
“来，霍叔叔抱你们，不哭了思言，思念，哭起来都不好看了。”
等到宁浅恢复过来，屋里只有了她一个人。
她很恍惚，目光在雪白的天花板上迷茫。
身边的人话不断回想，所有人都在忧心两个孩子的成长离不开父亲的陪伴，可只有她，异想天开觉得自己可以给予他们所有的爱。
她落泪，身上任何地方的疼痛都不及这一下的窒息。
“对不起，思言，思念，妈妈对不起你们……”
霍言泽从浴室出来就看到这一幕，等思言和思念哭完，宁浅还在低头，霍言泽就把两个孩子带到了楼下让霍老爷子看着。
霍言泽很清楚现在不能打扰宁浅，这件事情只能让宁浅自己想清楚，消化完。
他只能在她清醒，需要的时候出现。
猫已经在楼下了，霍言泽走到床边，手里的纸温柔擦着宁浅的眼角，语气温柔。
“浅浅别难过了，思言和思念只是情绪太激动了，他们不想这样的。”
宁浅摇摇头，脸上露出苦涩的微笑。
“我知道的，这件事情压着在他们心里太久了，这样说出来也好，大家说得对，我本来就是个不合格的母亲，他们这样很正常的。”
霍言泽叹气，宁浅明显没想明白，话语里都带着几分不清醒，都已经开始否定，不认可自己了。
“浅浅你把思言和思念照顾的很好，只是你一个人照顾他们，很累，没事的，他们会理解的，浅浅，你不要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