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遇到了什么麻烦？
不过妲德说前几天才收到伊瑞兰泽的信，她因族中一些事而暂时耽搁，要晚一些才能回来。
放下心来，安南直奔车站。
安南在来的路上就准备好告诉黑鼹鼠真相，但当看见灰头土脸的黑鼹鼠从地底钻出，脸上满是期待，安南忽然不忍告诉它“鼠人长老已死”。
奥尔梅多的推断并没有错误，安南的确吃这一套。
刚才没起作用也仅仅是因为安南和她想到了一起，而后安南旗胜一招。
黑鼹鼠还在跳来跳去：“是叔叔让你来的吗，它说了什么！”
“你叔叔说……它在忙，让你在自由城好好玩耍。”
安南还是决定撒一个善意的谎言，小孩子嘛，很容易玩起来就忘了事情。
“那我可以去见它吗？”黑鼹鼠却想叔叔了。
“不要耽误叔叔赚钱！”
……
安南最后还是没有告诉黑鼹鼠真相，只是和玛莉亚与盖尔说了一遍。
“盖尔，你与黑鼹鼠能接替鼠人长老的职务吗？”
“不可能……”
盖尔摇头，她是灰毛鼠不假，但也只是没有实职的灰毛鼠贵族，从鼠人长老当初让她色诱安南就看得出来——若是盖尔地位更高，来色诱安南的就是鼠人长老了。
玛莉亚也没有问的必要，让褐毛鼠当鼠人长老就像让地精当至高十三王一样，疯子都做不出来。
至于黑鼹鼠……虽说鼠人内也存在继承制，但它连鼠人都不是。
鼠人长老死了，背后的血喉氏族肯定会推出新的鼠人长老，谁也不知道新鼠人长老对自由城的态度。
谁让之前安南一直和鼠人长老单线联系呢？
说到底，还是鼠人长老非要参与进来——虽说从最后的自爆看，它似乎并非对氏族如此忠诚，只是被邪能控制了。
“不管了，无论接任者是谁，只要它馋破碎山脉的利益，就肯定会和我们联系。”
差不多解决自由城这边的事，安南带上阿尔别克，踏上直通蒙特利尔山的传送门。
蒙特利尔山迎来它忠诚的呃……兄弟。
时隔几天，蒙特利尔山完全变了副模样。
家家户户将父辈珍藏的铠甲、武器挂在门外，街上行人少了许多，巡逻士兵多了许多，俨然一副战事将近的状态。
安南猜也是，战争动员完了，养肥的贵族也杀完了，苦肉戏也演完了，要是再不动手，就像是夜夜笙歌的贵族突然有一天不开宴会，转而每天去教会祷告。他说自己是听到了主的福音，但谁相信？大家准以为是他不行了——
呸，这该死的混乱思想，得赶紧变回去！
按照阿尔别克的要求，安南把他交给审判庭，然后逼甘地领着自己去见百变魔。
随着献上一份糕点，百变魔将他变回了人类。
安南换上法师袍，挥了挥宽松的袖子，还是自己的衣服穿着舒服。
“还是变回来后头脑清醒，不用被深渊影响。”安南感慨。
“深渊？它本来也影响不到你。”百变魔抓着糕点，用修长的指头戳个洞，再嗦一口手指。“你只是变成魅魔，灵魂还是人类，又没去过深渊，怎么会影响你呢？”
看在两块糕点的份上，百变魔多说了一句，但安南却不领情。
“我不信！”
那岂不是说明他这段时间的表现，都是真情实感？
这不可能！
……
“当时我正准备让这头冒犯我的恶魔尝尝我的厉害，黑龙就冒了出来……”
晚些时候，蒙特利尔山脚庄园，安南给老祖宗揉着肩膀，简述这趟冒险的经历。
这趟北境之行，安南见了太多现在的他根本没能力对付的存在，急需补充一些安全感。
还有什么比老祖宗的慈爱笑声更能令人安心的呢？
欧琳得知安南回来，提前几分钟离开骑士团，返回庄园。
将缰绳交给仆人，得知安南和老祖宗在花园，她绕过府邸。刚走近，就听见安南哄老祖宗的声音飘来。
“艾里耶丝姐姐……”
每听到那声刺耳的“艾里耶丝”，欧琳都觉得像是被安南穿着靴子踩在脸上，火辣辣的不知是羞耻还是疼。
外面说安南是皇室血脉的流言有时不无道理，别说外人，连黄金家族的孩子都不敢这么跟老祖宗说话。
“欧琳姐姐回来啦？”
装乖巧的安南不小心说顺了嘴。
“姐姐？”
欧琳忍住冷颤，代价就是盔甲后的皮肤浮现一层疙瘩。
“咱们各论各的，我管你叫姐姐，你管老祖宗叫老祖宗。”安南道。
欧琳不想再被安南恶心，开口说她在回来路上碰到审判庭教士，让她通知安南，有空过去一趟。
估计是阿尔别克醒了。
“我现在就过去。”
蹲在老祖宗旁边的安南起身。
“欧琳，你才回来就要把小安南从我身边带走吗？”老祖宗埋怨。
安南连忙哄道：“艾里耶丝姐姐，我今天不走，一会儿再回来陪你。”
他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或者，我带您一起去？”
“不行。”
“好啊。”
老祖宗和欧琳同时开口。
“没关系。”
老祖宗笑眯眯地道：“我已经好些年没去山上了。”
甚至最近几年，老祖宗都很少出庄园，连蒙特利尔黄金家族举办的盛会也没去参加。
安南的第一反应不是恃宠而骄，而是蹙起眉头。
老女仆过来推走老祖宗去换衣服，安南问欧琳：“山上最近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欧琳沉默了数秒，讲出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秘密：“……三天前，皇帝遇刺。”
“嘶……！”安南倒吸口冷气，“不会又是做戏吧……”
“没人敢这么大胆。”
不是苦肉戏……那就是真的了！
“皇帝受伤了？”
欧琳摇头：“刺客并未进入环山宫殿花园，但皇室认为仍是这是数百年没有的耻辱。”
安南认同点头：“这跟在皇宫门前撒尿有什么区别？抱歉，我还在被深渊思维影响。”
“目前知道的人不多，有人试探的话，你装不知道就行。”
“放心，我是装糊涂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