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我记得他们不是雇佣了一群传奇防守？”
“但是商人厌恶风险。战事一起，商人就再争相逃离基廷公国。哪怕双子大臣表示留下来给予爵位，减免税率，也没能阻止。”
毕竟命比钱重要。而作为“贸易之国”，商人都跑了，基廷公国又去和谁做贸易？
“你是来当说客的吗？”
安南猜到科林斯伯爵的来意，摇头道：“抱歉，办不到。”
自由城和基廷公国的矛盾可以放一边，基廷公国跟那些小领主不一样。它在中土边境，光是距离就难以企及。
“你们更应该向帝国求援而不是我。”
柯林斯伯爵笑容愈发苦涩：“帝国开出了双子大臣难以接受的戏码。”
“那么很显然……”安南摊开手，“连帝国都觉得麻烦从而狮子大开口，我们更帮不上忙。”
基廷公国的敌人不光是鼠患，还有魔潮。
魔法火枪擅长对付血肉之躯。恶魔这样的魔法生命，就算灌进去几百发子弹也没大用——他们之前可是试过对一只恶魔集火，让它增重五十磅也没能杀死那只恶魔。
“我知道。”
科林斯伯爵也只是受旧友委托，安南不愿帮忙他很理解，甚至为之松了口气——安南没因他们的投靠而野心膨胀。
“弗朗宁让我问，如果你不愿意伸出援手，那么提供武器呢？”
安南瞬间换了副语气：“这还说啥了，我和弗朗宁大臣可是老相识，放心吧，抗击混沌势力是所有中土人的责任，自由城会保证把武器送到每个战士的手里！”
科林斯伯爵带着这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回去了。
安南敲开奥尔梅多办公室，告知她自己谈成大单的好消息。
“我猜到了。”
奥尔梅多在科林斯伯爵要见安南时早知道了。她说，基廷公国的情况比较复杂。
起因是鼠人来了，基廷公国花大把钱到处游说、雇佣、加上许以贵族身份，招揽了大量雇佣兵和灰色地带见不得光的势力。
所以周边国家都被鼠人啃了下来，唯有基廷公国安然无恙，甚至还吸纳了大量来避难的贵族和平民，让人口、财富反向增长一波。
而坏处也由此显现：首先是基廷公国在这一年里发放了大量爵位，往街上泼一盆水都可能溅到五个男爵三个子爵一个侯爵，让贵族变得不再值钱。
要是说新贵族多一点无非是再苦一苦平民，旧贵族们还能忍受，那么不讲规矩的新贵族就是触犯了他们的底线。
新贵族不是真正的贵族——虽说贵族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起码还装一装样子，有的乐意颁布仁政，减免赋税换一个好名声，即使欺男霸女也不敢放在明面。
新贵族不讲这些，好一点的，曾是贵族亲卫、雇佣兵，还讲些规则。那些之前鬼知道什么身份，说不定是盗贼团的做派就是：你的产出是我的，你的税金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外加旧贵族瞧不起新贵族，新贵族瞧不起逃难来的他国贵族，他国贵族埋怨旧贵族封赏一堆臭鱼烂虾……
总之，基廷公国内部现在到处都是旧贵族的荒诞奢靡，新贵族对权力的渴望，异教徒对教义的亵渎，坐着不洁不雅的行径但却假惺惺的自称神的信徒的异端。
它还存在而没自动解体全靠外部压力——北方混沌势力的侵袭。
所以基廷公国如今两面为难：要么被混沌势力攻破，要么在胜利那天原地爆炸。
作为迪蒙王国的财政大臣，经历了和数位内政大臣合作的半精灵弗朗宁，他不可能没预见未来。
他选择的解法是：继续往各地求援，请求派兵。
要么公国内部势力派系足够多，维持微妙的平衡，要么冒出一个谁也不敢惹的猛男压下所有声音。
自由城是前者，帝国是后者。不过也可以通过先引来自由城，再引来其背后的帝国达成目的。
安南安静听完，表示对往粪坑里跳不感兴趣：“基廷公国死活不关我们事。他们拿到武器是要打鼠人还是内讧，是他们自己的事。”
自由城只是个卖东西的商人而已。
不过卖武器说不定也能取得某种平衡：因为每个人都有枪，你能杀我，我也能杀你，贵族并不能比平民多抗两枪——说不定当人人持枪之时，反而保持起微妙的和平。
“对了，科林斯伯爵选了什么课题？”
“驱蚊光环，又名魔能驱蚊虫装置。”
原理大概是让魔能带上稍微的负面魔力，因为微乎其微对人类没有什么影响，但对蚊虫来说是形成一片如天敌的区域。
这么偏门的法术，当然是从图书馆里翻找出的。虽然只是个小戏法，但因为最低也得学徒才能用施法，反而连一般的贵族都享受不起。
“我们也往这个课题投一笔钱。”
安南相信那位做了几百年财政大臣的半精灵眼光。
蚊虫……适合卖去南方？
……
战争使者回去已经一个星期，地狱火军团也从盟友那儿撤了回来。
此刻，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旧瓦尔镇，但帝国就是没有动静，安静的像是苦修士。
“你们六臂蛇魔结婚有佩戴戒指的习惯吗？”
“没有。”
“喔，那还好，不然戴六枚戒指也是笔不小的开销，哈哈……”
客房，安南坐在沙发对岸，说着自以为好笑的冷笑话。
还好，对面的六臂蛇魔比他更冷：“我是说没有结婚的习惯。”
“唔，那你们怎么确定配偶？”
碧萝丝就说，六臂蛇魔到了发情期会回到族地，在古老孵化地里找寻强壮的配偶，然后交配，等待排出六臂蛇魔蛋后就离开，蛋则交由族地守护者孵化。
“六臂蛇魔发情期是什么时候？”
碧萝丝的蛇瞳落在安南身上，呼吸逐渐加重：“三百到五百岁以后。”
“你现在多大？”
“三百五十岁。”她的蛇尾悄然从桌下面探向安南。
安南隐约觉得再问下去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但还是忍不住道：“那岂不是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