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光微熹，中京城还笼罩在一片雾霭朦胧之中。
显得有些沉寂。
偶尔，才突兀的响起几声抑扬顿挫且高亢洪亮的叫卖声，这似乎预示着，这座城要醒过来了。
“卖包子，刚出炉的大肉包子！”
“陈仓豆花泡馍，吃一口，忘不了～”
……
“郎大人，今天这么早啊！”
“哎，没办法。”
郎敬波接过吴大娘手里的肉夹馍，付过钱后，便头也不回的朝皇宫赶去。
食人之禄，忠人之事！
虽然昨天晚上郎丞相已经和皇帝陛下沟通过了，但是现在有了新的接过，还是得当面汇报一下。
经过重重关卡，等郎丞相到达御书房的时候，才发现大乾皇帝叶智明竟然已经到这儿了。
两人见面后，也没如同以往那般寒暄，直接便开始正题。
等郎敬波将此次神通升级的情况详细叙述了一遍之后，叶智明才有些惋惜的说道：
“这么说，咱们总共五十多万道题目，有效的才只有十来万？”
随后，他便摇了摇头，不在意此事，现在能挽回一点是一点。
不过，想到这里，叶智明又有些不甘心的问道：“郎爱卿，你说咱们的那个算术神通真的没希望了？”
虽然他心中知道已经不可能了，他也更新了那个神通，知道其中的差距，但是他还是要问一下。
毕竟，还有个万一呢？
万一自己的大乾出现了一个天才呢？
然而，郎丞相却没有说出皇帝想要听的话语，他道：
“陛下，这也是微臣接下来要说的，自从昨天晚上开始，我们的算术神通销售便彻底陷入了停滞。
微臣统计过，直到刚刚，一晚上的时间，才卖出了不到五十份。”
闻言，叶智明彻底将心底的那丝侥幸给掐灭了。
一晚上不到五十份？
记得前天还是一百多万呢。
这死得太快了吧。
不过对于这个结果，叶智明却也没有出乎意料的惊讶，毕竟现在这两个神通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如果让他来选的的，也不会选择自家的，更别说其他人了。
同时他心中也在庆幸，还好大乾当时联合了人族的大部分势力，共同开发了一个统一的借鉴版本。
要不然啊，陷入了各方势力的竞争之后，可能直到现在连成本都还没收回来呢。
到时候升级版本一出，大乾可就赔惨了。
哪像现在，还小赚了一笔。
虽然经过分成之后也只有十来个亿。
“这么说，不光是我们人族，其他种族应该也是同样的情况，都得败下阵来。”
闻言，郎敬波语气相当肯定的回道：“确实如此。而且如果微臣猜得没错的话，从此以后，那位佚名大师的【鸡兔同笼】应该就是一家独大了。
谁也撼动不了！”
听到此处，叶智明下意识的补充了一句：“除非谁能将这种模式给完全复制了，这样才能和对方分庭抗礼。”
不过想到成本的问题，叶智明却在心中叹了口气。
他们大乾其实也有类似的神通，是各地的重要官员用来联系所用。
但是他们的这个神通却有个缺点，承载量很小很小，只能少数人紧急的时候用用。
就像农家的那个【神农洞天】一样，只能支撑起每个城市几百上千人使用。
一旦人多了，就会崩溃。
这时，郎敬波接下来的话，却说出了叶智明心中的无奈：“陛下，我们想要完全复制的话，有两个难点。
第一呢，就是成本问题。
想要支撑这么大的数据，几亿人甚至将来几百亿人来使用，微臣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但是如果我们只靠气运点的话，可能万万亿都不够。”
对于这个难处，叶智明心中其实也一清二楚。
先不说他们大乾有没有这么多气运点，就是有，他也不可能去硬砸。
更别说，大乾的气运点是属于朝廷的，不是他叶智明，甚至叶家的。
他要真敢这样，他们叶家估计第二天就被赶下台了。
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虽然叶智明常常以大乾之主自居，但是他心中还是有点数的，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
要不然叶家也不会选择他来当皇帝。
这时，御书房里却传来了郎丞相的长叹声：
“至于第二点——盈利，这个就完全没办法了。
他们那边直接靠发气运点的方式，吸引了大量的出题人，还有用户。
我们在不占先发优势的情况下，只能靠更大的奖励才能取得优势。
但是微臣算过了，他这个神通根本就赚不了多少气运点。”
缓了口气，郎丞相继续说道：“我们人族大约一百亿人口，每年出生人口在一个亿左右，假设有一半会学习这个神通，那么他每年的总收入做多是五十亿。
而根据上面的契约说明，佚名本人三个月之后甚至只占一分利，百分之一的比例，那么他每年的纯利润还不到五千万。
这和万万亿的成本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
就算是覆盖了如今的百族，也是一样的。”
郎敬波和叶智明心里都清楚，假如成本只有几个亿，甚至几十个亿，他们都可能会动心，但是万万亿，这实在是没办法。
至于花费几十个亿，这怎么赚钱？
难道要一百年才能回本？
这就有些孤陋寡闻了。
打败了竞争对手之后，都一家独大了，市场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到时候更新一下版本，改一下契约，给其他人少发一点，这不是就出来了吗？
牛奶嘛，挤挤总会有的。
不过现在想这些都没用，他们连第一关都过不了，更别说怎么收割气运点了。
今天，叶智明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问。
“敬波，你说这个佚名此次更新的目的是什么？他竟然把那几十亿，甚至几百亿的气运点全部给分了出去，只留下了百分之一。”
问完后，叶智明便将眸子瞥向了眼前的郎丞相。
想看看他怎么说？
是不是跟自己想的一个样？
闻言，郎敬波顿时迟疑了，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已经有所猜测，但是那个猜测实在太吓人了，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毕竟他也只是朝廷里专管神通方面的丞相。
这些朝政大势可不归他管。
郎敬波刚想推辞，或者随便说说，不过就在这时，他却对上了皇帝那威严的眼神。
知道躲不过去了，郎丞相心中一横，直言道：“微臣的猜测有三。
第一他是为了抢占市场，没有利润这样也就没有了竞争对手。”
闻言，叶智明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示意继续。
郎丞相见此，只能拱手一礼后，继续开口：“二是为了选拔算数方面的人才，为以后的开道做准备。
第三就是，提高全国的修为水平，至于为什么不赚钱，微臣实在想不通。”
最后，郎敬波还是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说完，不过按他想来，皇上应该已经听懂了。
案几前，叶智明突然站了起来。
郎敬波下意识的想后退，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他可是选拔出来的丞相，在没犯法的情况下，就算是皇上也不能无缘无故的罢免自己。
至于说杀头，那更是扯淡……
这般想着，郎敬波抬头看了看几乎近在眼前的皇帝叶智明。
恰也是在这时，他耳边传来了叶智明的沉吟声。
“你说第二点，倒也有可能。
选拔人才？开道？”
见皇帝陷入了思考，郎敬波没有搭话，免得打扰了对方。
片刻后，叶智明才继续道：“按你估计，算术想要彻底形成体系的话，得有多久？”
既然刚才已经说了，郎敬波干脆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他答道：
“我之前咨询过中京书院的几位数术大师，他们说初步形成体系的话，至少得有十年。
而且这还是大量人才参与的情况下。
如果这位佚名大师只有这一个【鸡兔同笼神通】的话，那起不起得来还说不定呢。
对了，陛下，中京书院那边最近也克服了几个算术问题，将其制成了神通，只是目前题目还不多，他们准备就在这几日就发布。”
闻言，叶智明点了点头，随后却道：“你看，其实我们也是在给算术开道加力。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了。”
郎敬波心中默然，现在这种情况，算数的大力发展都是不可避免的。
这就是大势。
没人能够阻挡。
大乾不能，人族不能，百族也不能。
这时，叶智明继续说道：“既然不可避免，那我们完全可以提前下子，将显露出来的那些天才给招收了，到时候如果他真的想开道的话，还是绕不开我们。”
“而且，或许我们可以先他一步，完善算术体系，那到时候……”
“看来，得让书院那边更加重视一点了。别错过了好苗子。”
“对了郎爱卿，对于第一批的人来说，这个月那个神通就会失去磨砺效果，你回去后一定要抓紧新神通的开发，尽可能的抢占先机。”
闻言，郎敬波应道：“喏！微臣一定抓紧时间。”
“至于你说的第三种可能……”
“你是说他想学那位王圣人，不过那位失败了，而且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的就是他的族人。
甚至在他去世以后，他的族人也将他的着作全部下架。
也不知道现在这位结果如何？”
对此，郎敬波不知如何回答。
毕竟站在对方对面的，是他们。
御书房内，气氛陡然间陷入了沉默。
好半晌，叶智明才亲自开口道：
“不过如果他真这么想的话，那么等这个月末，他的神通对大部分人失效的情况下，他一定会出来一个新的东西。
只是不知道这次是哪一个算数问题？
又或者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