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姑姑注意到李长的神色不对劲，眼神又一个劲的朝着公主身上瞄，心知这怕是有什么消息不方便让公主听到。
孙姑姑悄悄走到了曹琴默身边，轻声说了几句。
曹琴默看了眼李长，朝着孙姑姑说道：“姑姑，您带着糖糖去寝殿里换身衣服，一会儿让人来给她画张像送去曹府，让她外祖父看一看。”
“是，公主，那老奴领您去换身衣服可好？”
小予棠对于外祖父还是很好奇的，而且娘亲说过过几日就是外祖父的寿辰了，外祖父最想要的就是见一见她。
小予棠牵上孙姑姑的手：“好，我要换那身金灿灿的，那是糖糖最喜欢的，外祖父也一定会喜欢的……”
待小予棠出去后，周玄凌示意李长进来：“何事如此急躁？”
“陛下，皇后娘娘被真更衣给打了，现在还在昏迷。”
曹琴默刚刚探完三个孩子的脉象，被李长这个消息给惊了一下。周玄凌手里的茶盏也是直接滑落，幸好地上铺着地毯，未曾吓到几个孩子。
“怎么回事？太医可曾去了”周玄凌虽然厌恶极了皇后，但她现在还是皇后，就不能说不管。
李长额头上滑下几滴汗水：“已经传太医去凤仪宫了，只知道真更衣在请安结束后求见皇后娘娘。”
“然后皇后娘娘与人交谈时未有人随侍在侧，后来屋里传来声响时宫人进去一看发现皇后娘娘已经昏迷了，真更衣…真更衣……”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李长知道这话荒唐至极，咬牙说了出来：“真更衣疯了。”
殿里有一刹那静的仿佛连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周玄凌是气的没话可说，曹琴默氏有点懵，她才挑拨了一下，放了些香给皇后让她也尝尝连日噩梦的滋味，怎么这两人就能打到一昏一疯的下场了？
“去查，把凤仪宫和真更衣身边的人都看起来，今天查不出来，你这总管也不必做了。”
李长连声应下，带着一众人马跑去了凤仪宫。
周玄凌有些烦恼，若是传出去想要按罪废后就有些困难了，由此对于那个替身和曾经的挡箭牌真爱又多了几分厌恶。
殿里太过安静，让周玄凌意识到小姑娘一直没有开口，起身走过去将人抱到怀里，轻吻了唇瓣：“怎么了？可是吓到了？”
曹琴默摇了摇头：“没有，只是之前我不是和你说皇后我来处理嘛，然后我让内务府的人换了她的熏香，可以让她梦到心里最心虚的事情；我方才就在想皇后和真更衣打起来会不会有熏香的原因。”
周玄凌闻言将人又搂紧了些，想要传递给她温暖和勇气。
“那也是朱氏咎由自取，她若是心中无鬼，又怎么会被熏香所惑。不必多想，就算你不曾出手，我也不会再放纵她多少时日。”
曹琴默也没想过周玄凌会因为这责怪于她，但是情侣之间最怕的就是互相隐瞒，更何况这男人还是封建社会中长大的帝王，可以交托真心于她已是不易，她不想因为一些小事在他们之间埋下隐患。
“放心吧，我去凤仪宫看看，你留下让人给你们母女还有三个小的都画一张送回曹府如何？”
“好。”
曹琴默给人整理了下衣服褶皱，两人相携朝着外面走去，此时被托付重任的李长，正忙的焦头烂额。
真更衣缩在角落里，一句话不说，脸上都是血痕；皇后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这哪里是他一个太监能做主的事情啊。
“陛下驾到。”
李长如蒙大赦，像是看救世主一样看着周玄凌，赶紧给陛下准备好茶水。
角落里的甄嬛听到陛下来了，又朝角落里缩了缩。什么野心，欲望，宠妃都消失了，她现在心里只有后悔和怨恨。
周玄凌并未多关注角落里的人：“皇后如何了？”
覃冬拱手行礼：“皇后娘娘头部受到撞击，目前失血过多，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醒来。”
“一段时间是多少？”
“臣……不知。”
周玄凌皱紧了眉头，连覃冬的医术都无法确定，看来皇后的伤的确有些棘手了。
“现在可有生命危险？”
“并无，皇后娘娘只需休养即可醒来。”
周玄凌听到这番话，也只能先处理另一个祸源：“把人拖过来。”
两个太监立刻领命将甄嬛从角落里拉到陛下面前，甄嬛也没有再大喊大闹，太医就在这里，疯没疯的都一目了然。
“为何谋害皇后？”周玄凌一开口直接给人定了罪。
甄嬛一听这个罪行，赶忙抬头，这可是吵架灭族的罪啊她怎么能担上：“嫔妾没有。”
周围的宫人大多都倒吸了口气，这抓的……是奔着人毁容去的啊。
甄嬛却没有低下头，因为她注意到眼前的帝王眼中没有半分动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仿佛她在帝王眼中只是个普通的物件，有些破损的物件。
这让甄嬛心中对替身之说有了些放松，她是不是不是替身，她只是自己？
“甄氏，你和皇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嫔妾…嫔妾当时只是太生气了，而且是皇后娘娘先对嫔妾动的手，嫔妾不得已才反抗的。”
“皇后为什么会对你一更衣动手。”
“因为…因为皇后似乎把嫔妾认成了纯元皇后。”
帝王久久无言，殿中也没有声响。寂静过后，帝王情绪不明的“呵”了一声。
“就因为这个，你就要谋害皇后？”
“陛下，皇后娘娘不仅把嫔妾当成了纯元皇后还想要毁掉嫔妾的容貌，嫔妾好歹是三品官员之女，又并未触犯宫规，皇后这般……惩戒，嫔妾实在是不的不反抗的。”甄嬛泪水涟涟，混着脸上的鲜血，仿佛女鬼一般。
“你以为自己是为什么被选进来的？”
甄嬛剩下的哭诉直接堵在了喉咙中，什么……她真的是纯元皇后的替身吗？
当时皇后的确是因为连日来的噩梦梦到纯元身下流着鲜血来找自己索命，情绪大起大伏下才将甄嬛误认为索命的纯元，所以才下了狠手。
但甄嬛也是因为替身之说心神大乱再加上疼痛难忍，才拼命反抗使得皇后陷入昏迷。
周玄凌神色不明：“李长，将凤仪宫和甄氏身边的宫人都压下去。”
“是。”李长递给徒弟个眼神，将不相干的人都带下去，只留下御前的人在这。
“朕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甄远道之女因谋害皇后被处以极刑，甄氏全族流放宁古塔；二是朕可以让你假死出宫去甘露寺做尼姑，但你需要指控朱家与甄氏联谋意图控制皇室血脉。”
甄嬛久久不言。
“嫔妾能知道，甄氏和朱家的联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周玄凌转了转手上的扳指。
李长心领神会，接过话头：“甄小姐，您父亲能从七品小官做到三品官员可少不了朱家出力，但这筹码嘛，自然就是您了。”
甄嬛心中的猜测落了地，果然，她并不喜欢跳舞，但父亲要求她必须要学，即使脚上磨的鲜血淋漓还要练；为什么她从小就有人教授宫中礼仪……她本以为父亲这是对她寄予厚望，没想到都是筹码而已。
那她算什么？
那她到底是谁？
“贫尼谢主隆恩，愿出面为陛下揭穿甄氏野心。”
周玄凌并无多少意外，甄氏此人明面上清高自傲，骨子里也是自私自利的紧。
也罢，少费点功夫也好；正好可以把朱柔则的罪行也扯出来。
“明日，罪人甄氏暴毙，只留一封血书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