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想吃什么？”
帝俢随手定住想撞门进来的玄龟，轻抚着那薄薄的脊背。
水明漓迷迷糊糊摇头。
帝俢将下巴搁在他发顶，亦是困的眼睛睁也睁不开，手掌揉搓一会，才将他抱起，抱去沵尔池。
腿上的少年乖乖软软的窝着，衣衫湿透黏在身上，他们就这么泡着，没有清醒的迹象。
不知过了多久，帝俢终于缓过神，又拍拍他，“小五乖，不睡了。”
说着将他掐举起来，水明漓惊的弹腾几下又落在那宽阔的怀抱。
“醒了没？”帝俢问道，带着一丝坏笑。
水明漓委屈的含上手指，睫毛也湿了。
帝俢惊的赶紧把他抱住晃了晃，“吓到了？不哭不哭。小五不哭。”
手臂紧紧圈上去，水明漓把脸埋在他颈窝，仍是不说话。
帝俢一边轻晃一边顺着他的背，凑在他耳边哄，“小五乖。是我不好，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见少年没有反应，帝俢松口气。
水声响起，衣袍被蒸干，起身抱着他回房去换衣裳。洁白无瑕的躯体被放在青色的被上，裸露出来又被包裹好，水明漓一动不动任由他师尊折腾。
帝俢把脸埋在他胸前，蹭了蹭，将他蹭的身子轻颤，随即继续用力蹭。
一声压制不住的细微笑声响起，帝俢抬头去看他，“不生气了。”
哪知被迫笑过后，少年更委屈了，咬着手指埋在被子里。
看着那白色的发，帝俢眸底浮出自责心痛，却又换上轻快的笑意扒开被子将他抱出来，“不许躲懒，陪我去做饭。”
说是陪他做饭，也只是背在背上，让他看着而已。玄龟一如既往的跟在脚边转悠，看起来忙忙碌碌的，直到香喷喷的包子做好。
帝俢一手托着他，一手端着包子在凉亭的竹椅上坐下，“吃包子喽。”
刚拿起一个，玄龟飞快的抢着叼走。
“……”帝俢再拿起一个，喂在他唇边，“乖。”
水明漓摇头，又拿过自己吃。
“唉。”帝俢低低叹口气，看着他慢吞吞连着吃了两个，将脸埋在他颈窝，“好饿。怎么办。”
嫩白的手指捏着包子喂过来，帝俢一口咬上去，含糊不清道：“再来一个。”
连着吃了三个，虽然被投喂的意犹未尽，只是却吃不下了。他捏出帕子给水明漓擦干净手指，然后带着他向后躺倒，竹椅轻轻晃动，手掌贴心的拍着腰间。
玄龟又叼了个包子，已经吃了八个了，水明漓眼睛不眨的看着。
“……”玄龟只觉凉飕飕的，对上少年的眸子，立刻停了嘴，飞快跳进荷花池。
帝俢拍了拍他，哄道：“厨房还有很多，都是你的。”
说到这，'哗啦'，水声响起，玄龟咬着带茎的莲蓬飞快跑到水明漓旁边。
水明漓接过，把脚垂搭在玄龟的壳上，玄龟一动不动，任由他踩着，最后干脆趴下。
剥好的莲子捏在指尖，那湿润明亮的黑眸也看过来，帝俢低头咬住，顺势又亲了亲他的手指，“我家小五剥的莲子好甜。”
这亲密的接触让少年有点惊慌，他抓上玄色的衣襟，把脸埋进去。
帝俢轻轻抚着他的发，心脏抽疼，喘不上气。白发，三神水也治不好的眼睛，还有……还有那融入骨血的龙鳞。
神色恍惚间，他忽然看见少年仰着脸在观察他的神色，透过那近乎透明的'似水'，他看见了紧张，恐惧，不知所措……
帝俢强忍着泪意连忙晃晃他，轻声哄着，“小五，小五乖，小五最好了。”
“哥。”梵莐艰难的出声，可又说不出任何话。
梵荥没有开口，只是那眼里，亦是痛苦的自责。
他们刚出关，帝君将神君交给他们，可他们却未能护住他，致使他成了这副模样。
宽大的床榻，两个身影对坐，神力自指尖溢出，缠绕在少年身上，心口那枚龙鳞又现出来，发烫，燥乱，似乎不肯就这么被打压下去。
甜腻灼热的气息笼罩着，再被神力一点点压制。湿透的发丝黏在脸颊，少年身上那玄色的寝衣紧紧贴在皮肉上，勾勒出诱惑的身姿，那绝美的面容难过的扭曲，努力摆脱蚀骨的欲望。
滚烫的渴求慢慢褪下，突然，水明漓挣扎着将他推开，帝俢猝不及防，神力溃散。
“小五！”帝俢慌忙捏住他的手腕，神力再次缠上去，“小五乖，小五别动好不好。”
水明漓睁着湿润的眸子看他，泪珠一滴一滴落下。
帝俢心疼万分，却不敢抱他，只能轻声安抚，“小五乖，我们忍一忍，一会就好，小五听话好不好。”
可是那漂亮的眸子涌出更多泪来，帝俢再忍不住将他抱在怀里，“小五，小五别哭。不要哭。”
“你，是不是嫌我脏。”
一百零七日了，这是回太荒后少年第一次开口说话。帝俢愣住，随即用力将他抱紧，“不是的小五！不是的！小五不脏！”
“那你为什么，不碰我。”水明漓看着他，泪水湿透薄纱。
帝俢再次一怔，揉着他的脊背，痛的心脏收缩，语无伦次，“不是的，不是的阿漓。不是这样的。我，我想，我。”
“你为什么不碰我！你就是嫌我脏！”水明漓痛哭着将他推开，水刃幻出，再次剜在心口，鲜血飞溅。
“阿漓！”帝俢惊惧的抬手打散水刃，将他箍在怀里，“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的。阿漓，我的阿漓。”
帝俢心痛的再止不住眼泪，两具拥在一起的身体发颤着快要崩溃。
带着慌乱的痛苦去吻咸涩的泪珠，温柔的将他一点点安抚。那湿透的瞳孔渐渐涣散，压下的燥热肆意反扑，水明漓浑身都在抖。
帝俢眸光闪过痛色，怜爱的去亲吻他的眼睛，嘴唇，手指颤着挑开玄色的寝衣。
那枚龙鳞清晰的显现，泛着冷光，似乎想要将他们隔开，帝俢俯身压着他躺倒，神力流转，将心口的伤治愈。
那温柔又热烈的吻让水明漓安静下来，他怔怔又认真的盯着男子，似乎在确定什么，最后终于将双臂圈上去。
帝俢紧张的观察着他的神色，一点点试探，可看见少年陡然苍白的脸，又慌乱的停*。
他怕他痛。会痛的。可他更怕他心痛。帝俢更温柔的亲吻他，带着满腔的爱意和怜惜，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