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矶翁体内法力再次鼓荡,试图震开雪饮狂刀,并发动反击。
然而,任平安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意外或沮丧,他只是轻轻叹息一声,仿佛在自言自语:“早知道,应该再用力一些。”
石矶翁一愣。
任平安继续淡淡地说道:“不过……”
“咔…咔咔……”
一阵细微却清晰无比的冻结声,突然从刀锋与脖颈接触的地方传来。
石矶翁猛地感觉到,一股远比之前更加酷烈、更加深入骨髓、甚至连他法力都能冻结的恐怖寒意,正顺着雪饮狂刀的刀刃,疯狂地涌入他的石躯之内!
顷刻间,一层厚厚晶莹剔透的玄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被砍中的脖颈处开始,迅速蔓延开来!
冰层所过之处,石矶翁那号称万法不侵的石质身躯,瞬间失去了所有活力与灵光,变得灰暗、死寂。
那寒意不仅冻结了他的石躯,更侵入他的妖魂!
“这.....这是什么冰?!” 石矶翁的思维都仿佛被冻僵,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石矶翁想要挣扎,想要催动法力震碎玄冰,却发现自己与法力之间的联系,已然被切断。
“并无大碍。” 任平安接上了自己之前的话。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握着刀柄的手,微微一震。
一股暗劲透过刀身,传入那已被彻底冰封的石躯之内。
“哗啦啦——!”
如同打碎了一尊巨大的琉璃雕像,化作冰雕的石矶翁,从头到脚,瞬间崩解成无数包裹着石块的碎冰。
那坚不可摧的石化防御,在极致寒冷的侵蚀下,变得脆若玻璃!
陨星弓和那根紫色的破魂箭哐当掉落在碎冰之中,灵光黯淡。
全场,第三次陷入了死寂。
如果说之前斩杀龙瑾夫人是疯狂,斩杀两名合体护卫是实力展现,那么现在,轻描淡写地“碎”了成名已久、防御无敌的石矶翁,带来的就是纯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了!
“石…石矶翁大人……死了?”
“被……被一招秒了?这怎么可能?!”
“那是什么冰?连石矶之躯都能冻碎?!”
“他到底是什么修为?合体后期?巅峰?难道……他是某位隐匿的妖皇?”
“不可能!就算是妖皇,也不可能如此轻松地斩杀石化状态下的石矶翁!除非是专克他的力量……”
“完了,连石矶翁都死了,天烬城要变天了!”
“我们……我们是不是该走了?此地不宜久留!” 有胆小的妖修已经开始悄悄往后缩,想要溜走。
“走?怕什么!此人再强,难道还能强过天烬妖皇陛下?事情闹到这一步,妖皇陛下必然已被惊动!他死定了!”
也有对天烬妖皇充满信心的妖修强自镇定,但声音中的颤抖却出卖了他们内心的恐惧。
“没错,等着看吧,妖皇陛下出手,他必死无疑!我们只需在此看戏便可!”
任平安对下方的议论充耳不闻。
他斩杀石矶翁后,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整个拍卖场最奢华、气息也最隐晦的那个包间——天字一号房!
没有丝毫犹豫,任平安身形再动,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天字一号房的琉璃窗前。
依旧是简单粗暴的一脚!
“轰!”
琉璃窗应声而碎。
房间内的景象映入眼帘。
一位身穿明黄色龙纹锦衣的英俊男子,正端坐在一张紫檀木大师椅上,神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笑容。
仿佛外面发生的一切惊天动地的事情,都与他无关,只是一场有趣的戏剧。
他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气质华贵而内敛。
在他身后,一左一右,肃立着两位身穿黑袍的老者。
两位老者如同两座沉默的山岳,气息深沉如海,赫然都是合体后期的大修士!
他们目光开阖间,精光隐现,气机牢牢锁定了闯入的任平安,只要主人一声令下,便会发出雷霆一击。
任平安心中微微一凛。
两位合体后期给他的压力,远非之前那些对手可比。
而更让他心惊的是,坐在主位上的那个黄衣男子。
在他的“万相瞳”之下,对方身上那件能够遮蔽气息的龙纹锦衣形同虚设。
任平安清晰地看到,此人体内流淌着磅礴如海、精纯无比的法力。
男子的修为境界,竟是合体后期巅峰,半步洞虚之境!
而且,此子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隐而不发、却凌驾于众生的威压,比他之前斩杀过的那些妖皇,还要强上一大截!
这绝对是一个劲敌,一个不好,甚至可能阴沟里翻船。
任平安握紧了手中的雪饮狂刀,体内法力暗自提聚到巅峰!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那黄衣男子甚至没有抬眼看他,只是随意地一挥手,一个绣着云纹的乾坤袋便轻飘飘地飞向了任平安。
任平安下意识地伸手接住,神识一扫,心中再次一震。
乾坤袋内没有禁制,里面赫然放着一株品相极佳、灵气盎然的塑魄花!
任平安愣住了,完全没料到对方会如此配合,甚至可以说是……主动送上?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以对方的身份和实力,根本没必要惧怕自己,哪怕刚才自己展现出了强大的战力。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任平安深深看了一眼那依旧面带淡然微笑的黄衣男子,对方似乎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依旧悠闲地把玩着手中的玉佩。
虽然心中疑窦丛生,但凝魂花已然到手,目的达到,任平安也不想节外生枝。
任平安随即猛然转身,目光投向拍卖台中央,那个关押着幽兰花妖的巨大铁笼。
此刻,拍卖行内的护卫已经被他杀破胆,远远围着不敢上前。
“锵!”
雪饮狂刀再次挥出,一道凝练的白色刀影跨越空间,精准地斩在玄铁铸造的铁笼之上。
“咔嚓!”
坚固的铁笼应声被斩成两半,轰然倒下。
同时,任平安左手屈指一弹,一道精纯无比的灵气如同灵蛇出洞,瞬间没入笼中的花妖体内。
“噗!”
一声轻微的闷响,花妖身体内禁锢着她法力的‘血印’,瞬间被击溃、消散。
花妖浑身一颤,她愕然抬头,看向那个悬浮在半空,红衣白刀的任平安。
那张脸是陌生的,她可以肯定自己从未见过。
“他为何要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救自己?”花妖美丽的眼眸中充满了巨大的疑惑和不解,呆呆地望着任平安。
此刻任平安的外形乃是烬灭生,花妖自然不认识。
任平安没有看她,也没有任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