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恨之的笑容只维持到了出门的那一刻，当房门关闭的那一刹那，他背过去的神情变得凝重了不少。
从景栎灼和父亲两个人的反应来看，他们的确是瞒了他一些东西，至少他这次的任务父亲并不像他曾经所说的那样一无所知。
然而，他们却似乎并不清楚绵绵的存在。
这之间，到底还存在着什么问题呢？
顾恨之的大脑飞速地转动着，脚下的步伐渐渐加快。
偶尔会有路过的人在见到他之后向他行礼，也有人在发现他的身影的时候想要上前跟他攀谈几句，却在意识到他身上此时冷意环绕的时候，默默地将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几乎所有人的心中都出现了一个疑问：
总指挥这是怎么了？
不久，有人说曾经看到总指挥从陛下的休息室出来。再加上之前行政大楼门前发生的事情。
陛下因为总指挥处理事件方式不当，从而两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的传言渐渐在政府大楼的内部传开。
当这话传到了顾恨之的副指挥也就是洛闻庭的耳中的时候，他却只是嗤笑一声。
这些人的联想能力倒是的确很丰富。
这样一来，之前没能蹦出来的那些人应该也沉不住气了吧。
……
“小姑娘，那边那个板着臭脸的家伙真的是你哥哥啊？你要是遇到了坏人，可不要不出声，现在都是法制社会了，再说这又是人来人往的地儿……”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爷爷瞄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尹靳川，悄悄凑到了沈眠旁边说了这么一句。
沈眠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担心尹靳川是坏人呐，也不知道尹大队长干刑警这一行这么多年，是不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误会。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真的是我哥哥。您是不是也觉得他这个人长得没有我讨人喜欢？还是您慧眼如炬！我就说嘛，他还不承认。不过您放心，他不是坏人，板着一张臭脸一是因为他平时就这样，要不然找不到女朋友呢，另一个原因吧……来这儿之前我们两个吵了一架。您看我们好不容易有时间出来旅游，他一直摆着一张臭脸算是怎么回事嘛！”
沈眠口中抱怨着，手上依旧慢条斯理地挑着水果装进袋子里，眼睛的余光瞄了一眼不远处正立在车边打着电话的男人。
“呦，原来是兄妹俩吵架了。不过那小伙子也是，当哥哥的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还不让着点儿，哪能跟女孩子吵架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您说的可太对了！”沈眠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很快脸上的笑容就隐去了一些：“很多时候我知道他也是为了我好，可能还是因为从小就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吧，虽然是哥哥，但总感觉跟我‘爸’似的。或许也正因为这样，我就谈了个恋爱，他非嫌弃人家……这不是，我想着可能是这些年我跟他之间的沟通太少了，想趁着休假，拉他出来旅游，说不定能趁着他心情好的时候再跟他好好聊聊……”
“我都这么大了，谈个恋爱又不是什么犯法的事，您说是不？”
沈眠三言两语给自己和尹靳川树立了两个十分鲜明的形象。
再加上原本村里人每天事情就不多，听到这种八卦，旁边的几个老头老太太耳朵都不自觉地竖了起来。也跟着附和了几句：
“谁说不是呢，你们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可不得着急着找个对象嘛，可别像城市里有些人，打定了主意不成家，不要孩子，那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呦！要是一直不谈恋爱不就耽误了嘛！”
“是啊，你看村西头王家那闺女，都35了还没有嫁出去……”
“不过姑娘，有的时候也要明白，既然你从小跟哥哥相依为命，他在这件事上面肯定是慎重的。现在的女娃娃，容易被外面的男人骗，男人的花言巧语还是男人懂，你自己也得学着分辨。可不兴跟哥哥赌气就做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儿啊！”
沈眠笑着应了声，将手中的袋子放到了称上：“我明白，您说的我都记下了，我同学都说这边的人可热情好客了，果然见到爷爷奶奶们觉得非常亲切呢，如果我的爷爷奶奶还在，大概也就是跟你们一样吧。又善良，眼光还好……”
“哎呦，你这女娃娃真会说话！长得又漂亮，多招人疼呦！”
“水果吃完再来，爷爷给你挑最好的！来来，再给你添个苹果，今天刚摘的，不要你钱！”
“那就谢谢爷爷啦！”
当她提着袋子准备回到正停着的车子的方向的时候，原本水果摊旁边的一位老奶奶突然补充了一句：“丫头啊，这边附近有的地方灯坏了，你来这边玩儿啊，要是太晚了，尽量别出来，不太安全！要是出来，就拉着你哥哥一起，知道吗？”
“哎，知道了，谢谢奶奶！”
沈眠对着身后的老人露出了个甜美的笑容，使得原本微微上扬的眼角弯了起来，整个人也与平时相比变得平易近人了许多。
尹靳川将手机收了起来，向沈眠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到她这两大袋子水果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皱着眉问道：“你买那么多水果做什么？”
不是说去探探当地人的口风来着么？
她现在的模样看上去，就像是想要自己开水果摊一样！
“你再不把这些水果接过去，那些爷爷奶奶会认为你虐待我哦，哥哥。”她故意将最后一个称呼微微上挑。惹得尹靳川顺势抬眸看了刚刚她走来的那个方向一眼。
果然，几个老人此时的目光都注视着他们这边，即便有一段距离，尹靳川已经能够看到他们眼中的谴责。
于是，他只能无奈地将这两大袋子水果接了过来，放进了车里。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他觉得那几位看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沈眠将刚刚他们的对话跟他重复了一遍，当然，关于自己瞎扯的部分做了一些“修饰”：“听他们的意思，我如果晚上单独出门，或许会有所收获。你说在这种风声比较紧的时候，我要是想打入敌人内部……有希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