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则消息，烈阳之主气息稍稍凝滞，站在原地足足沉寂许久。
祂一时间有些恍惚。
“不应该吧，你确定……”
“当然确定，这种事情我会判断错误？”
梦魇之主轻笑道，“我知道你们不相信，可你应该感受到了那传奇特性的落幕……事实上，人族衰败早有迹象，白皇算是沾了至高血脉的光，除他之外，这些年哪还有高阶人类？”
“话虽如此，整个过程顺畅到我有些难以想象，竟然真的没有人族大能出现，你竟然真获得了人族根基之源。”
烈阳之主恍惚开口。
这没办法秒接受。
一个纠缠了无数纪元的死敌，突然就崩了，任谁都感觉这事不大对劲。
“撑着破碎殿堂，庇佑破碎人族走到今天，他足以自傲了。”
“何况临陨落前也击伤了我等不是吗，你脱离世间太久，对这些情况不了解。”
“该调整一下自己的认知了，烈阳。”
梦魇之主不咸不淡开口。
烈阳之主心绪阴晴不定，静静思索。
“虽说你已同械肉施下诅咒，可人族不一定没有手段防御，辑杀令不能取消，需要继续围剿剩余人族，尽量做到一个不留。”祂如是说道。
“我当然清楚，有星辉助阵，如今搜寻人类痕迹远比先前轻松。在祂帮助下，我们再度绞杀了众多躲藏起来的人类。”
梦魇之主自得道，“事实证明诅咒效果格外出色，即便没被我等找到，他们也会自行终结。”
得到梦魇之主的肯定，烈阳稍稍安心。
不管怎么说，心头大患已去，这就是天大的好事。
半晌，祂缓缓开口，“既然人族已灭，我等接下来稳步发展即可，深渊大体不足为惧，待我实力恢复，必将白皇杀死。”
“稳步发展？深渊会允许我等稳步发展？”
梦魇之主嗤笑道，“十二皇集齐，它们定会想释放混乱之源，我等既已复苏六尊，那就更应该率先弄死一尊皇者。”
“哪有那么容易，你身上伤势很轻？”烈阳之主暗骂一声，“混乱之源放就放吧，无非将战线拉长，拖到最后，我等依旧可获胜。”
“我说烈阳，你是在漫长封禁岁月中变得畏惧了，还是被吓破了胆？”
梦魇之主声音渐冷，“还拖？我等为何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不清楚吗？”
“总认为神明身份高枕无忧，可以漫长岁月来熬死大多数敌人。现实情况呢？”
神明的傲，这真是根植在骨子里的。
这就像是人类之于蚂蚁。
蚂蚁对你而言，就是随手可以碾死的东西。
今天没下楼碾死，明天就能下楼碾死。
明天没下楼，等十几天都可以。
等个一段时间，蚂蚁自己寿命就会短缺，自行死了。
用得着很上心？
你会愿意和这种低等生物平起平坐？
这些年虚空历，神明真没少在这方面吃亏。
毕竟谁能想得到，蚂蚁都能进化到杀人的地步。
只是梦魇之主这话说的也不太对。
烈阳之主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开始激荡，体表噼里啪啦轰轰轰炸烟花。
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问题他麻的被裁决目标的是自己，不是别的神明。
换你试试这感觉？
祂没跟别人说自己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也根本没办法说。
估摸着其他至高以为祂受了些伤，却绝对不知道伤势有多么严重。
烈阳之主这阵子都快焦虑死了。
这不想办法调整调整，祂这一整支阳神种都得完蛋。
所以祂现在格外想要拖一拖，别再整什么激情战斗了。
烈阳老头需要休息。
“既然决定解决皇者，那我建议抓紧解决白皇，人族尚有强者存世，便是一种风险。你们有什么想法？”
烈阳之主问道。
“没什么太大想法，既然十二皇能够呼唤混乱之源，那我们何不也尝试呼唤呢。”
……
“烈阳，听说你被刚登基的新皇狠狠捅了一刀，怎么样有没有事？你这一把老骨头，还能坚持住？”
“星辉，就算你坚持不住了，烈阳的光辉都会永远照耀在这片虚空当中。”烈阳之主淡淡开口，反击道，“你又如何，两尊至高围攻一尊新皇，听说还受了些伤？”
“芜毕竟是古皇精挑细选的继承人，实力不容小觑，加上古皇提前设好埋伏，自然没那么简单。”
另一名身形虚幻的至高开口，“烈阳啊烈阳，听说你被人追着骂……”
老狗二字没有喊出来，否则双方可能直接大打出手。
看得出双方存在些许恩怨，说话间都是绵里藏针。
“好了各位，吾等聚集此地并非为了争吵而来。”
梦魇开口，打断几人。
破灭之主、星辉之主、风暴之主。
梦魇之主、烈阳之主、械肉之主。
六尊至高，终是齐聚一堂。
“中心之地，启源之所。”
“贯通古今，纵贯时间长河，亦是虚空核心之处。”
“诸位，这些天想必已经适应了当今虚空，苏醒的感觉可好？”
梦魇之主为首，平静问道。
“半好，虚空满是污染痕迹，这种低贱气息令我感到作呕。”
“如果深渊仅有十皇，异种阵营大乱，我想我会认为如今环境很好。可惜，它们凑足了十二皇。”
“深渊，深渊……早在数百万年前我便提议将其灭除，现在可好，深渊已成气候。”
几尊至高缓缓开口，对当今情况不怎么满意。
有抱怨环境不好的，有抱怨今后要做事情太多。
梦魇之主轻笑一声，开口道，“各位，虽然环境不好，但死敌已亡，今后的每一天，我等都无需被其困扰。”
“目前而言，我认为我等有一个半敌人，需要彻底解决的敌人。”
几名至高停下交谈，听着祂的发言。
“其一，整个深渊，便是我等敌人。”
“其二……白皇。”
白皇？
本来以为这“半个”敌人是谁，没想到会从梦魇之主口中得到这个答案。
烈阳之主目光一亮，祂算是最能和梦魇之主感同身受的了。
“白皇？刚刚登基的那位？”
没有经历裁决宣言的星辉发表疑惑。
“是刚刚登基，却也是目前人族仅存的强者，相信我，他实力或许没那么强，他的威胁程度，绝对相当于半个深渊。”
梦魇之主看向核心之处，那无尽星云团组成的梦幻区域。
“六尊至高，十二皇，以及那可能携带殿堂遗物的白皇。”
“我想我等需要主动做出些改变了。”
“若处理得当，这将是最好的时代。”
“重现神明光辉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