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滢不愿再想下去，索性直接问道：“你还有什么账要算？何不一并说出来？你好歹是个大男人，磨磨蹭蹭的，像什么样子？”
“好，那我就直接说了！”
谢长安不再卖关子，“前些日子，有一群衣衫褴褛的穷苦人跑到我家门口下跪，是你让他们去的吧？”
柳滢听他说的是这事，不禁暗暗在心中松了口气，她还以为………
犹豫了片刻，她没有否认：“是，这事的确是我做的，我认！”
“你认了就好，我家月儿已经答应为他们义诊，这义诊的费用，就由你来出吧。”
谢长安提出条件，又问蒋林，“你觉得呢？”
蒋林暗暗咬牙：“可以！”
谢长安点点头：“既然你们没意见，那就先给一万两银子，到时候多退少补。具体的账单，会有人给你们送去。这不过分吧？”
柳滢气得脸都歪了！
现在就要让他们出一万两银子，这还不过分？
她不满地抗议：“那些穷人，哪里花得了这样多银子？”
“就因为他们都是穷苦人，一直没钱治病，身上病症才多。”
谢长安嘲讽地看着她，“要怪只能怪你自作自受，为了给我家月儿找麻烦，还故意挑了那些病得厉害的来闹事，这治病需要的银子自然也就更多。”
柳滢气得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所以这还是她的错？
她还想讨价还价一番，蒋林却是直接答应下来：“我没意见，一万两，我们出！”
谢长安满意地点头：“那就写契书吧。”
蒋林这次却没答应：“不必，一万两，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他直接掏出一万两银票，递给谢长安。
“若是这些还不够，到时候只要账单送来，我会补上剩下的那份。还有之前说的十倍赔偿，我也会让夫人尽快办妥，绝不拖延！”
谢长安挑了挑眉，突然笑起来，“好！既然你这样爽快，那我就给你这个面子，契书就不必写了！”
他说到这里，话音突然一转，“接下来，是汝姨娘。你自己做过什么，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沈玉汝和柳滢都惊了，谢长安已经逼得沈玉汝自请休离，居然还不肯放过她！
柳滢忍不住怒斥：“谢长安，你不要太过分！”
谢长安冷冷看着她：“怎么，你想让我继续跟你算账？还是想让我先说说你做过的那些事情？”
柳滢瞬间哑火，她见谢长安没提那件事情，还以为他是忘了。
却不想是在这里等着她！
如果她要继续为姨娘出头，谢长安就要继续跟她算账！
柳滢气得嘴唇不断颤动，却到底没有继续开口。
她不敢。
她真的怕了。
十倍返还，万两白银，谢长安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他太狠了！
偏偏蒋林还忌惮他的身份，不敢反驳。
柳滢不敢再闹，她怕谢长安继续狮子大开口！
她已经让蒋家蒙受了巨大损失，要是惹得谢长安继续敲诈，蒋林怕是要休了她！
柳滢终究是低下了她那颗高贵的头，放弃了自己的生母。
谢长安嘲讽地看着她：“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二妹妹果然是个聪明人。”
柳滢气得心口疼，却什么也没说，只当自己是瞎了聋了。
这时沈玉汝幽幽叹了口气：“谢长安，滢娘虽是有错，但也付出了她的代价。
你要跟我算账，有什么直接冲着我来便是，就别再欺负滢娘了。
你就直接说，想要我怎么做吧，是要我以死谢罪吗？”
“以死谢罪？”谢长安嗤笑，“姨娘想多了，我怎会那么狠心，逼你去死呢？
我可是遵纪守法之人，姨娘给母亲下毒，又怂恿下人刺杀我儿。
这些罪责，还是交给官府来判吧！你是该生还是该死，都看官府的意思！”
“这不行！”一直沉默的柳玉郎连忙跳了出来，“我不答应！家丑不可外扬，岂能惊动官府？绝对不行！”
沈玉汝也说道：“我没给姐姐下毒，更没有怂恿下人刺杀月儿那孩子，你弄错了。”
她很平静，丝毫看不出慌乱。
因为那些事情的确不是她做的。
她既没有让那些人下毒，也没有让柳旺去杀人。
是他们非要那么做，关她什么事？
“是啊，你没有直接让他们下毒，也没有让柳旺杀人。”
谢长安冰冷的目光犹如锐利的刀芒劈在沈玉汝身上，毫不留情剥开她的伪装，“你只是故意挑起他们对母亲和月儿的不满，再用故事恐吓，让他们知道可以下毒，还可以刺杀。
你骗他们去害人，自己却躲在幕后冷眼旁观，笑得像个女菩萨！把所有人玩弄于手心！
你说你没有下毒？不，你只是把毒下在了人心里！你比那些把毒下在人身上的更加可恨！
就连岳父，也不过是你手中的提线木偶不是吗？
你让人毒坏了母亲的脸，让岳父对她厌恶，又用你那小意温柔，哄得岳父对你言听计从。
就连这府里的下人，他们拿着母亲给的月钱，却对母亲阳奉阴违，反倒把你当成活菩萨。
你柳家的真正主人哪里是岳父，分明就是你这位汝夫人！”
柳玉郎惊愕地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玉汝。
是这样吗？
他居然只是沈玉汝手中的提线木偶？
沈玉汝才是这柳家真正的主人？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谢长安简直胡说八道！
他又不是废物，岂会成为沈玉汝手中的提线木偶？
柳玉郎觉得自己被狠狠羞辱了，他张口就想反驳，却不想谢长安接着说道：“两条路，要么我送姨娘去官府，要么岳父和岳母和离。不知诸位打算如何选？”
沈玉汝眼中飞快划过一道幽光：“你说这么多，原来是想让夫君和姐姐和离。
我倒是没什么，即便你想要了我这条命，尽可以拿去。
只是你让姐姐同夫君和离，可问过姐姐的意思？”
秦氏那女人一颗心都扑在了柳玉郎身上，卑贱得像是一条摇尾乞怜的母狗。
她会答应和离？
简直是笑话！
谢长安这女婿倒是对秦氏不错，只可惜，他还是不够了解秦氏。
沈玉汝心中嘲讽，却是突然听见秦氏的声音：“我愿意和离！”
沈玉汝只觉当头一棒，猛地扭头看去，只见不久前还病歪歪躺在床上的秦氏竟已走了出来。
谢明月在旁边搀扶着秦氏的手臂，看向她的眼神满是讥讽：“汝夫人，这次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这时秦氏再次重复了一遍：“我愿意与老爷和离！”
柳玉郎瞬间气急败坏：“不行！我不答应！”
他简直要被气死了！
秦氏居然想跟他和离！
她甚至还说了两遍！
她怎么敢！
简直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