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妩忍不住噗嗤笑了下。
他是她花丛里最好看的一株？
师兄为什么生起气来也这么不同寻常。
“师兄，不喜欢我了？”
戚妩继续道：“如果师兄不喜欢我了，那我去和温斯扬说我喜欢他，我和他在一起吧。”
骆寂转过头来，盯着她的脸，戚妩又说：“不过，我又不喜欢他。”
“我上次去他房里，晨鸣也在，三个人在温斯扬的房里，什么也没干。只不过是那时候温斯扬受伤了，晨鸣想要帮忙就叫我一块去了。”
戚妩说的很诚恳：“我呀，心很小，只能喜欢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你。”
一言不合就表白的戚妩把骆寂说的一愣一愣的。
他幽深的眼眸望着她许久，想从她眼角的泪痣看清她的心，可还没看清，他的心却一步一步沦陷进去。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喜欢我？”骆寂问道。
从一开始进宗派就说要他，她热情似火，他不以为然，她又执迷不悔。
现在，他也彻底被她所吸引了。
戚妩莞尔一笑，忽而垂下眼皮说：“这种事情，谁知道呢？”
究竟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她也不知道。
爱是一种天赋，遇到他之后，被封印的天赋解放了。
她明明是只爱自己的，究竟什么时候把爱分给了他，她也不知道。
爱情让人变得敏感，让人变得担惊受怕。
它是盔甲，也是软肋。
戚妩从小到大肆意惯了，他是她唯一想要停留下来的想念，也是她难以割舍的人。
偶尔她很讨厌自己这样子，但更多的是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
每和他多待一会儿，她就越喜欢有情的自己。
戚妩和楚妘是多年挚友，但她俩却算是两个极端。
楚妘是外冷内热，容易心软的代表，而她戚妩则很无情。
她外热内冷，平日里无论多好说话，一旦她狠下心来便没有回头路。
楚妘冷漠地说着伤人的话，心底里很是愧疚。
戚妩表面上很是受伤，心里却波澜不惊。
楚妘无心却有情，戚妩有心却无情。
有先者言，于四海六界内，魔之无情，甚危。
楚妘诞生时，神狱百花齐盛，戚妩出生之日，方圆百里生灵涂炭。
戚妩的存在，仿佛就是个bUG。
先帝创世，纪献出生，至此后，分为几界派，均为匡扶正义。
而戚妩，她是位于中间的存在，亦正亦邪，无人可管辖，无人可牵制住。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他。
那个众人一身蓝，唯他一身紫的清绝神尊。
她装乖、装可怜，为了摧毁他，才费尽心思让他捡了她回去。
结果非但没有摧毁他，她还沉浸在他的世界里。
她对他动了情。
真是可笑极致了。
戚妩每每想起都要低低嘲笑自己一声。
坠入情里，偏要沉沦。
骆寂注视着她，并没有吭声，只是垂眸淡淡望着她。
“戚妩，”他很少直接叫她的名字，声音低又低，“如果可以，希望你不要喜欢我。”
“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喜欢我，你会很难受的。”
难受都给他，他想要她始终开心。
他无法给她想要的未来，她和他在一起不会安逸舒适。
戚妩伸手握住他三根手指，亲昵摸着他的手，片刻，她才悠然开口：“等我不喜欢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但在这之前，你一定要和我在一起。”
她很霸道的用了‘一定’。
“至少在我结束这里之前，我不会放手。”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会有什么劫难，也不知道能否可以陪他到永远。
她是自私的，就那么短暂的时间里都想要和他在一起，不放过他。
贪婪又不宽广。
她承认她是个恶劣的人，也承认她并不是人人赞扬的神。
可别人怎么说，她都不在意，她在意的始终只有她心里在乎的人。
......
……
到底怎么结束这个话题的，骆寂不知道，戚妩也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后来两人心情都有些郁闷。
原本应该高兴的一天，却被整的很压抑。
戚妩趴在床上，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平日如此洒脱的一人会因为一点小事情而闷闷不乐呢？
房间里传来了云鸢的声音：“不是说今天和骆寂两个人吗？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了？”
“嗯......”戚妩神情恹恹的，“我突然有点怀疑我自己了。”
“什么！？”
云鸢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提高了音量，“你会怀疑自己？”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爱是累赘了。”
戚妩继续说道：“我确定他喜欢我，但总感觉…有点怪诞。”
云鸢：“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你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这世间的爱总是掺夹太多琐碎的事情。”
云鸢沉默了片响，突然开口说：“就像是漠海和云菁一样吗？”
“漠海和云菁？”戚妩好奇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云菁是我前一个主人，这个开云剑原本是她的。漠海和云菁曾经也是师兄妹，两人相处久了暗自对对方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和你和骆寂差不多。”
“后来呢？”
“云菁为了消除一方魔咒，以身献祭，最终消失于世间，后面漠海便来到了这里。两个人之间永远是大爱大于小爱，为了大爱抛弃了小爱。”
戚妩：“可我不是云菁，骆寂也不是漠海。我对这天地更没有所谓的大爱，我只有自己的小爱，从前我只爱自己，后来我还爱他。”
“骆寂一身正气，道骨仙风，他可能心系天下，而你在天下之后。”云鸢道。
戚妩知道云鸢的意思，骆寂虽爱她，但他更爱天下。
这该死的使命感。
“戚妩，”云鸢突然想起什么，叫了她又突然不说话，许久后她才慢慢提醒道，“你浑身煞气严重，最终也会成魔。成魔之后，你和骆寂只能拔剑相对。所以，别陷入太深，痴情之人没有好下场。”
戚妩突然噗嗤一笑，“云鸢，你现在怎么像是我娘一样？说话这么啰嗦，还有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你不是要杀了我吗？”
“我什么时候要杀你了？”云鸢反问。
“就是好几次我练剑，你都恨不得剑指我喉咙。”
“......那是剑气，又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