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
顺着科迪莉亚目光看去，菲奥娜嘴角刚刚露出的笑容消失，声调没有一丝起伏道。
“我知道。”
科迪莉亚伸手摸了摸楠那张已经变得惨白一片的脸，泛白的眼睛看向菲奥娜，
“但你可以救活她，不是吗？七阵法考验通过的至尊女巫，掌握着生与死的能力。”
菲奥娜沉默，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后道：“起死回生的能力需要消耗自己的生命力。我的生命力不多了，在下一任至尊女巫出现并接过我位子之前，我还不能倒下。”
科迪莉亚闻言，嘴角勾起，嘲讽道：“没想到您还是这么一位认真负责的至尊女巫。”
菲奥娜仿佛没听懂般，看着烟头，自顾自道：“怀恨在心的玛丽还没死。大胜一场的女巫猎人握着枪的手还热乎着。我必须还在。不然的话，施展在这栋屋子的守护咒就会散去，外面那么多充满恶意的豺狼就会涌进来，将这里的人全部吞没。”
“当然，你们可以早早选出下一任至尊女巫，那样我就能放心。”菲奥娜这般说着，目光在佐伊，昏去的奎尼，乃至于科迪莉亚身上扫视了一遍。
一直旁观的罗柏眼神微微一凝。
科迪莉亚握着盲杖的手掌也一紧。
她连忙反对道：“时间太仓促，年轻女巫们连自身的能力都没掌握透彻，更不用说通过七阵法考验了。那是送她们去死！”
菲奥娜摇了摇头：“那就先这样。即使这帮姑娘们觉醒了起死回生能力也不可能救活楠。她被下过咒的银弹打死，女巫的能力很难在她身上奏效。”
“都好好去睡上一觉吧。至于楠，明天给她找一块好的墓地。”
菲奥娜摆了摆手，说完便难掩疲惫地上楼去。
等到她不在后，麦迪逊走上前去，看着并排躺着的奎尼和楠，感概道：“没想到脂肪多还有这样的好处，奎尼真是幸运。可惜了楠，不知道隔壁那个乖乖妈宝男知道了会不会伤心。”
“少说几句，麦迪逊！”脸上很是伤心的佐伊不满地瞪了一眼麦迪逊道。
麦迪逊耸了耸肩。
她天性就是这样。
虽然有些遗憾同伴的牺牲，但像佐伊那般伤心她却是做不到。
从某种程度上说，更爱自己的她确实与菲奥娜很像。
“科迪莉亚，有愈合伤口和祛疤的药剂吗？我这里也需要一些。”
麦迪逊走到科迪莉亚跟前，看了眼自己满是鲜血的右衣袖以及软软塌下的手臂，询问道。
科迪莉亚拿起一旁的瓶瓶罐罐，闻了闻后递给麦迪逊。
“这真的能祛疤，不留一点痕迹吗？”
“相信魔法的力量。”
麦迪逊接了过去。
“我来吧。”
见她一只手不方便，罗柏走过去接过药剂，先是用剪刀将破烂衣袖剪断，露出麦迪逊那条自己以往十分熟悉，如今却多了一条狰狞伤疤的细长手臂，拿出药剂仔细地涂抹起来。
麦迪逊嘴角微微翘起，难得露出真正的暖意。
佐伊没有看这些。
来到楠尸体前的她突然生出一股冲动，想起之前在法术书上看到关于起死回生能力讲述的她突然开口道：“我想尝试一下。”
“尝试什么？”麦迪逊头也不回地接话道。
“起死回生。”科迪莉亚虽然眼睛瞎了，但猜测得很是准备。
罗柏眉头微皱：“就算佐伊你能够施展起死回生能力，菲奥娜刚才也说了，被猎巫银弹杀死的楠基本上是救不活的。另外......”
说到这里，罗柏突然抬头看了看四周，改口道：“出去说吧，这里有些闷。”
“怎么......”
一脸疑惑的佐伊话还没说完，就被处理好伤口的麦迪逊一把拉住，向外拖去的同时，在她耳边低声道：
“白痴，隔墙有耳的道理都不懂。你这样的小白花要是放到好莱坞里，绝对被吞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身后，罗柏扶着科迪莉亚慢步向外去。
等到四人来到后方庭院时，罗柏开口道：“楠可以救活的。”
“什么？”科迪莉亚脸上一惊。
佐伊面色一喜道：“罗柏，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相较于自己的强行之举，她倒是更相信这些天来给自己带来众多惊喜的男友。
“还记得我们在沼泽那里见到的米丝蒂吗？”罗柏道。
麦迪逊皱了皱眉：“那个奇奇怪怪的沼泽女巫？”
“我明白了！”佐伊恍然大悟，“米丝蒂天生就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她连自己都能复活，更不用说楠了。”
罗柏点了点头：“同样是起死回生能力，米丝蒂明显要更强上一筹。正常的女巫复活不了楠，但她一定行的。”
“等等！你们在说谁？沼泽女巫？米丝蒂？是那个米丝蒂·黛吗？她不是死了吗？”科迪莉亚连连追问道。
如今的女巫并不多，听几人提到米丝蒂还有复活能力，她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前段时间被狂信徒们活活烧死的米丝蒂·黛了。
佐伊连忙解释起来。
科迪莉亚听完很高兴，点头道：“很好！罗柏你既然知道她的住所，那么明早就将她请来。不！先等等......”
说到这里，科迪莉亚表情变得非常严肃。
虽然看不见，但她还是做出了环顾大家的姿态，接着便开门见山道：“我的母亲，并不想从至尊女巫的位子上离去。”
罗柏认同地点了点头。
早就从罗柏那里知晓一些实情的佐伊和麦迪逊没怎么惊讶。
麦迪逊更是撇了撇嘴，直接点明道：“这不是明白的事吗。拥有极强的力量，享受世间最高的权与财，又有谁想死呢。比尔盖茨那帮人都做不到，更不用说菲奥娜了。若是能够活命，我想任何人都会不折手段吧。”
“不！不是如此！”有些意外众人表现的科迪莉亚反驳道，“不是每个人都会不折手段。以往每一任的至尊女巫，为了女巫团的延续和安全，老去的她们都会主动地将自己的一切传给下一任。她们都是令人尊重的伟大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