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最喜欢玩雪了，我们走了好久，翻到了山的另一边。”
“后来我们不小心掉下了一个山洞，里面阴寒之气很重，我们两个只有抱着互相取暖。”
感觉到身边人的冷气，归初勾了勾唇，有些无奈。
“那山洞很深，当时我还没有开始修习内功，根本就上不去。”
“他还好，他虽然当时也是个小不点儿，但好歹已经踏进了习武的门槛。”
“所以你让他一个人上去了……”
容倾流突然打断，重重地吻上了怀中人的唇畔。
归初呜咽一声，却是前所未有的乖巧。
片刻之后，容倾流安分地离开了她的温暖，没有动手动脚。
归初将他抱得更紧，将脑袋埋入了温暖的胸口。
“是啊，我脚上有伤又是半个废物，跟他一起只会拖累于他。”
“后来他趴在山洞之上，对我说，他一定会回来救我的。”
归初摇了摇脑袋，话里满是追念。
“当时我一点儿都不害怕，我很相信他，觉得他很快就能找到师傅，把我救上去。”
“可是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一个人蹲在黑漆漆的山洞里，不知道等了他多久，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见到他。”
感觉到腰间的手猛然发紧，归初皱了皱，却没有出声。
“后来在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那一刻，恍惚间听到了人声。”
“我很努力的辨认，那是师傅师兄焦急的声音，还有枍弦的哭喊，却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以为他是在养伤，不方便见我。”
“可是从我昏迷到醒来再到被师傅勒令修养的整整一个年头，我也没有见到他。”
归初笑了，笑得有些遗憾，有些郁郁。
“后来我问枍弦，问他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归初仰头，将自己通红的眼眶呈现在那双含怒又心疼的眼眸下。
“你知道他是怎么告诉我的吗？”
没有等他回答，归初再次埋下了脑袋，像是投了降。
“是?毕，我在山洞里捏碎了师傅留下的香丸，是?毕闻香，将他们引来的。”
?毕珍贵难得，千里之外，尚可闻香追踪。
“恨不恨他？”
容倾流吸了口气，拼命压制住心底的暴戾，他尽量放低声音，不想吓到怀里的姑娘。
“恨过呀！”
软白的小手捏住了他的脸，安抚地揉了揉。
“后来的三年，我无时无刻不恨他。”
“恨他骗我，恨他抛弃我，恨他……一点儿都不在乎我。”
归初笑笑，有一件事她没有告诉容倾流。
在小的时候，师傅还说等她们长大了，就给他们主婚。
她曾以为师傅会陪她长大，也曾以为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可很不幸的是，这两个人，都没有应允他们的诺言。
“直到三年后，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告诉了我一句话。”
归初翻了个身，将全身冰冷的男人压在身下，然后对上他猩红的眼，轻轻一笑。
“他说，那是他唯一能教会我的东西，叫做防人之心，叫做人性薄凉。”
归初嘟了嘟嘴，有些百无聊奈。
“他还说，等我长大之后，就不会再恨他了。”
“你确实已经不恨他了……”
容倾流摸上她怔愣的小脸，轻轻蹙眉。
“但你永远不会忘记他给你的伤害，也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