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焓这个年纪，自然是通晓情事，他看了眼眉目含情的木瑶华，又看了眼坐在一旁的玉疏衔，心里了然。
“但是瑶华意不在他，可对？”
“是！”
木瑶华垂了垂眸，她进宫之前寻思了良久，这世上能为她指魂的，唯有云阑陛下。所以……
“陛下不知，太子殿下是清隽雅致，雅人深致，瑶华心仪殿下已久，此生唯有一个心愿，那便是做殿下的人。”
木瑶华抬头看向玉疏衔，她眉眼轻动，含情脉脉地看向玉疏衔，可那人只是淡淡一眼，仿若她只是只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木瑶华面上一僵，连忙转过视线，继续看向一脸深思的玉焓。
“瑶华不求名分，只愿陪在殿下身边，风雨同舟，如此便好。”
不知想到什么，玉焓面色一黯，他看着已经长大的儿子，眼里满是眷恋。
“风雨同舟……共白首。”
这话皎皎也与他说过，可惜是他半路折返，害得皎皎愁苦入肠，香消玉殒。
“疏衔，人这一生，能碰见愿与自己风雨同舟的人不容易，朕看瑶华便很好，不若将她赐予你，做太子妃如何？”
玉焓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面色不一。
木瑶华暗自高兴；满万无言摇头；而玉疏衔，却已然面色不耐。
“陛下见她好，那是陛下的意思，但是臣见她不好，这是臣的意思。”
玉疏衔身子一转，直直对上木瑶华不可置信的眼，他温柔地抚着腰间的玉佩，嘴里的话却是毫不留情。
“木阁主虽然面貌秀美，但这世间女子何其多，比之更胜的自然会有。”
玉疏衔阖了阖眸，比如那人，倾国倾城也不足以形容。
“再者江湖人称木阁主是当今武林女子中的第一人，说她武艺甚佳，但臣倒是觉得，不过尔尔。”
见玉焓面露尴尬，木瑶华眼眶通红，玉疏衔淡淡勾唇，一脸平静。
“更何况，娶妻当娶贤。臣想要娶的，是心地善良，蕙质兰心又聪明伶俐的姑娘，而非蛮横刻薄，心怀鬼胎的女子。”
玉疏衔很少在玉焓面前说这么多话，可这头一次，确实贬斥人家女子，玉焓掩唇轻咳，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疏衔性子虽然淡漠，但也是彬彬有礼，从不主动为难他人。
可瞧他现在这幅语气和模样，莫非木瑶华与他暗自有仇怨？
“太子殿下，您若不喜欢瑶华，直说便是，何必……”
蛮横刻薄，心怀鬼胎……木瑶华喉头哽咽，在他眼里，她便是这样不堪的人？
“木瑶华身为暗门掌权人，却不知何为分寸，何为规矩。若是成了太子妃，又是欺上瞒下，阳奉阴违，这等女子，恕臣无福消受。”
玉焓扫了眼一步都不可退让的玉疏衔，两相斟酌之下，才看向早已泪流满面的木瑶华。
“瑶华，疏衔此话，到底是何意思？”
他也不是什么蠢货，既然疏衔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他自然也猜出了一些。
怕是瑶华暗自做主，做了些令疏衔不喜的事情。
“回陛下，瑶华……我……”
木瑶华额头碰地，在他人没有看见的地方，额角滑下一丝冷汗。
她怎么也不会料到，殿下他竟然会将此事告知陛下，难道他就一点都不顾及谣花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