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眼神都快要冒火了，咔咔把袖口的扣子给挣开，袖子往上一撸就要上前来。
只不过刚刚走了几步，其中一个立马反应过来，伸手一拉另外一个人。
“等会儿。”
另一人被拉了一个正着，眼睛瞪起来，扭头看他。
“怎么？嘿，秦安，你别跟我说咱小师爷被欺负了，咱就无动于衷吧？”
“周耀你傻啊你！今天那么多人在，小师爷能认识咱俩才怪了呢，小师爷还哭着，咱俩这样，先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孔导不是还在外面吗？”
他俩这是眼巴巴的就要上去了，觉得自己要给自己小师爷出气，但是小师爷认识他俩不？
看见他俩大男人这样，说不定还以为是什么怪蜀黍。
说的有道理，周耀点了点头，但还是皱着眉头，认真的反驳。
“我不傻。”
秦安都转身往外走了，还以为这位爷有什么高见呢，冷不丁听见了这么一句，扭头，呵了一声。
我看你就是个大傻砸。
***
两人出去的悄无声息，那边小团子还抱着余墨止的脖子，察觉到已经看不见那些人了，小团子探出小脑袋，悄悄的往门口看了一眼。
红彤彤让人觉得特别可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这么眨巴眨巴着，粉嫩的小嘴微微张着，见没人又快速的收回视线来，撑起身子来看向余墨止。
小奶音带着哭完的腔调，软软的水水的，“爸爸！”
余墨止看着小团子水洗一样的大眼睛，眼底也没见几分难过来，小爪子搭在他的脸，软乎乎的。
余墨止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这小团子看着天真懵懂，但绝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相反的是，她从小的生活环境不好，加上各种条件和状况，让她可能比别的孩子更懂得观察别人的情绪，能够看懂氛围，所以才成了剧组里面的小戏精。
而且真的说起来，刚刚那一嗓子嚎的真是及时，换成别的孩子可能也哭，但是绝对不会像是小团子这么掷地有声的跟别人告一个陌生人的状。
跟在旁边的刘梧也愣了一下，舒了一口气，摸了摸团子的头，但看着小团子那哭红的大眼睛，还是觉得心疼。
到底是当自己的崽儿疼了一两个月了，她又乖巧懂事的不行，掉一滴眼泪都能让他们心疼的不得了，更别说这样嚎啕大哭了。
余墨止回过神来之后，表情慢慢的沉下去，脸色有点臭，依旧是将小团子小心抱在怀中，但不哄了，跟周围的投资商打了个招呼，带着小团子往餐区那边走。
刘梧了然的挑了挑眉头，倒是没跟过去，教育小团子这种事情，他才不去做这个坏人呢，还是让余墨止亲自来，便在一边继续跟投资商交谈。
而被抱走的小锦鲤本来心里还挺得意，觉得自己特别有用，但冷不丁看见了余墨止这幅表情，加上低低软软的叫爸爸他也不回话，倒是真的有些莫名的心虚起来，小心翼翼的瞅着余墨止。
一直到余墨止抱着她坐下，将服务员送上来的玉米甜汤舀了一勺递到小团子嘴边。
小团子瘪着唇，仰头大眼睛看着余墨止，还有点微微发红，看起来有些委屈，“爸爸……你怎么不跟棉棉说话呀？”
本来是想要等小团子吃点东西再说话的余墨止低头看着小团子这幅表情，表情一下子软了，低声，“张嘴。”
小团子唔了一声，还是乖乖张了嘴。
就算是觉得委屈了，也特别乖。
余墨止喂了几勺，越喂眼底越是柔软。
倒是小团子看着汤喂完了，想着刚刚自己哭完爸爸就生气了，小胖身子努力从余墨止怀中站起来，双手抓紧余墨止的西装，粉嫩的小嘴吧唧一口亲在了余墨止的脸上。
“棉棉不想爸爸被别人骂，爸爸不要跟棉棉生气好不好？”
软乎乎的，反而成了她哄他了。
“没跟棉棉生气。”
余墨止低低的呼了一口气，低头，与小团子额头相碰，他只是在跟自己生气，总感觉他一直都没有给小团子足够的安全感。
汤碗放到了一边，余墨止护着小团子的小身子，慢慢的开口。
“不会不让你叫爸爸，也不会不要你，爸爸承诺你，所以——”
他眼眸低垂着，看着抓紧自己西装外套的那只小小的柔软的手。
那么小巧，那么脆弱，还没有他的手一半大。
他做事情从来不屑于解释，懒得做妥协，但是这一次的感觉不一样。
余墨止难得慢慢的，一点点的，像是怕小团子听不懂一样，跟小团子解释从来没说过的话。
“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安，棉棉也要直接告诉我，我也是第一次，突然之间做爸爸，不知道怎么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他没有正常的家庭，他也对正常人的感情没有什么兴趣，他也不懂做爸爸应该是什么模样的，但是他现在想要做一个合格的爸爸。
尤其是在听见小团子用哭的破碎的小奶音说着‘爸爸别不要我’，心仿佛被搅碎了一样。
这是他平淡生活之中唯一鲜亮的色彩，他第一次有这种想要用尽所有的力量来守护这样色彩的冲动，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天底下的父亲看见自家小棉袄的感觉。
“棉棉这么哭的爸爸心里难受，也就几句没回你，棉棉就委屈了？”
余墨止刚抽过纸巾来。
就见小团子乖乖仰着小脑袋，闭着大眼，等擦嘴，小奶音还从喉咙里面哼哼唧唧的。
恩，委屈的。
这个时候倒是会撒娇了。
“哭的不觉得难受？别人不值得我们家棉棉这么哭。”
哭的眼睛这么红，明天早上又会觉得难受。
擦完了嘴，小团子眨巴着眼睛，鼓着自己的小腮帮子，“但他是坏东西。”
棉棉要保护爸爸的，棉棉是一条说到做到的小鱼呢！
“对，是坏东西，不过有爸爸在呢，好歹棉棉这才几岁，也得让爸爸表现表现，保护保护棉棉吧？不然以后怎么能心安理得的让棉棉给我养老呢？”
余墨止：养老？呵，我已经麻木了。
小团子开心，恩，行，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