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二十四章难忘！
“轰！”
随着永生妖祖轰然一拜，陈然刹那感觉到了南妖庭的气运在向他汇聚。
他也感觉到了，属于南妖庭的意志开始对他显露臣服。
就如这石像，跪拜在了他前面。
但与此同时。
一道恍若来自最古老年代的至强意志轰然降临到陈然身上。
这一刻，陈然感觉自己脑袋要炸开，“隆隆”作响，天地再无其他声音。
他的意识都是变得涣散了一下。
他死死咬着牙，低吼出声。
这道意志，好似花朵，渐渐在陈然的身体中绽放。
一道道斑驳的记忆开始在陈然的脑海出现。
“轰！”
恍若星空炸裂，陈然脑袋轰鸣，内心的震撼却已是达到极致。
因这记忆，他感受到过。
“我叫陈墨，本为魔族众生中普通的一员，生于血魔城，不甘平庸……”
在青凰丹武阁，无量仙光灵境有一座前尘湖。
当年陈然闯入其中，那里有一座前尘湖。
陈然沉沦在其中，感受到的便是此刻感受到的记忆。
血魔城。
一个卑微的少年。
因不甘平庸而闯荡妖魔大地。
待到变强，却迷茫了。
他想到了死，但因逆天的奇遇，他身怀古老的神血，连死亡都成了奢望。
他将自己封住，以沉眠代替死亡。
一世，十世，百世……
他不知道封了多久，但却是醒了过来。
而被封的岁月，他变得更强了。
忍受无尽岁月之磨砺，他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强者！
这，便是陈然在前尘湖感受到的记忆。
再往后，便是变得模糊。
他遗忘了那记忆。
原本他觉得没什么，因当时他觉得就是虚幻的。但此刻想来，却是充满诡异。
“我陈然，真有前世？”他内心莫名动摇。
但也就在这瞬间，记忆浩浩荡荡的铺展开来。
这一刻。
陈然知道自己不是要承受什么，而是存在着变为另一个人的危机。
那浩荡的记忆将把他的记忆掩埋。
因在他前世悠久苍茫的岁月前，他短暂的记忆是微不足道的。
纵使刻骨，纵使至死难忘，也会被驱逐到一角，掩埋起来。
到那时，他陈然还是陈然么？
“不！”陈然怒吼。
他挣扎着，反抗着，牢牢守住自己的记忆。
他泪流满面，悲伤萦绕全身，脑海中属于自己的记忆不断在交织。
他要牢牢记住，他不想被掩盖。
这不是夺舍，也不是融合，而是要陈然承载那一段悠久的记忆，从而淡化今生的记忆。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陈然倒在了祭坛上。
他眼眸闭着，却有血泪不断滑落。
女帝看着，眼中流露伤感。
“我们本不信宿命，但有些宿命却无法改变。你的命，早就决定了。你是魔帝，天生便是魔帝。”她低喃。
在她眼中，陈然就是魔帝，只是还未觉醒。
此刻看到他如此机痛苦，她感同身受。
而这时。
陈然那遗忘的记忆也在他脑海中不断闪过。
醒了，便代表还活着。
他想继续沉眠，但却是做不到了。
他悲伤着，痛苦着。
最终，他决定去寻找活下去的意义。
他走遍了妖魔大地。
他体验人生百态，让自己沉浸在世间疾苦快乐中。
他感悟人生真谛，让自己有活下去的动力。
他得到了友情，亲情，爱情……
他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但，他却是忘了他最大的敌人。
岁月。
因岁月残酷，友情没了，亲情没了，爱情也没了。
他，独剩孤独。
而此刻的他，更是强大到轮回难镇，天道难灭。
他感受着世间的苍茫，与世长存。
他继续寻找着活下去的意义。
他曾收留过一个孩子。
后来，那孩子成为了永生妖祖……
他曾摇动妖魔大地。
后来，混沌汇聚，天道远离……
他曾游历诸天，传下无数道统。
后来，那一个个生灵皆奉他为神……
最后，他隐居于天涯海角，身旁唯有一株懵懂的黑莲为伴。
他决定遗忘一切，杀不死自己的生命，封不住自己的身躯，那他便选择遗忘。
在那天涯海角，他转动了轮回，迷失在了轮回……
“轰！”
这一刻，陈然的身躯狂颤。
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而这一瞬间。
他脑海中响起了悠悠的叹息声。
“悠悠万古，生生不息。你是我，我何尝不是你……我已不愿醒来，接下来就由你继续走下去……”
“浮生大梦，这一次，就让我真正死去吧……”
“从今往后，你只是陈然……“
草必枯干，花必枯萎
永恒的史诗中，向死而活。
陈然微微睁眼，眼眸斑驳苍茫。
他记起了一切，也遗忘了一切。
前尘恍若昨日，但他的生命之重并未轻分毫。
他还是陈然。
他也仅仅是陈然。
他怔怔望着苍穹，一点点光芒在他眼眸凝聚。
那是至强之念。
那是属于前世今生的执着。
他以前是魔帝，但辉煌与荣耀，孤独与悲伤已是逝去。
此刻他是陈然。
以前他在等待。
现在，他必重拾荣耀。
女帝走上了祭坛。
她喜极而泣的望着陈然。
“魔帝……”她轻声叫着，万古的思念与等待终于有了结果。
她哭红了眼眸，依偎在了陈然边上。
陈然并未丝毫动作。
而女帝则是轻抚着陈然的面孔，眼神痴情迷醉。
万古前，我是你身旁的一朵黑莲，无命，无灵。懵懵懂懂中记住了你的脸庞，你的眼眸，那眼中的光芒是我模糊世界里唯一的色彩。短暂的陪伴中，是你给了我温暖，是你给了我生命，也是你让我挣脱了无灵的枷锁。可是，当我快要以最美的姿态出现在你面前时，你却选择了离去。我仅仅是一朵需要你照顾的脆弱黑莲，没有你的陪伴让我如何活下去？没有你的世界我看不到色彩，即使万古不灭，我的眼中依旧只有黑白。为了你，我愿自斩万世灵华。不愿超脱，只想摇曳在浑浊红尘，等待你归来后的一声呼唤。悠悠岁月，我的眼眸中映衬着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但最多的，还是你。
我等待了太久。
千古？亦或万古？
我遗忘了岁月，可终究难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