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芙蕾雅学园的宿舍区坐落在一片樱花林后,崭新的白色建筑群在午后阳光下闪闪发光。午餐之后,丽塔领着琪亚娜和芽衣穿过开满粉色花朵的小径,停在一扇挂着“A-03”铭牌的门前。
“这就是分配给琪亚娜小姐和芽衣小姐的宿舍了。”丽塔微笑着递上电子门卡,“考虑到两位的‘特殊性’,这间是独立套房,配有独立卫浴和小厨房。希望你们喜欢。”
“哇!独立套房!”琪亚娜眼睛放光,一把抢过门卡,“谢谢丽塔姐!芽衣我们快进去看看!”
门锁发出“嘀”的一声轻响,琪亚娜迫不及待地推开门———
“呃……”
一股混合着淡淡酒气、速食面调料包和某种陈旧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琪亚娜和芽衣同时僵在了门口。
眼前根本不是什么想象中整洁明亮的学生宿舍。
客厅的地板上散落着几个空啤酒罐,像地雷一样分布在各处。沙发扶手上搭着一条皱巴巴的军装外套,下面还压着一双黑色丝袜。矮几上堆满了各种资料夹、拆封的零食袋,还有几个吃了一半、已经发硬的饭团。最显眼的是墙边———那里靠着两把训练用的重剑,剑柄上还缠着渗出汗渍的绷带。
“这……这是走错了吧?”
琪亚娜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说好的‘独立套房’呢?这分明是某个邋遢大叔的狗窝!”
芽衣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啤酒罐,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开放式小厨房。水槽里堆着没洗的碗碟,灶台上溅满了可疑的深色油渍。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客厅角落———那里堆着几个半开的行李箱,里面胡乱塞着一些衣物,最上面赫然是一件缀着亮片的性感黑色吊带裙,与周围粗犷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种风格……不太像是学园里的学生应该有的。
果不其然,就在芽衣这么思考的时候,里间卧室的门“砰”地一声被撞开!
饭后提前离场的无量塔姬子像一阵旋风般冲了出来,形象堪称灾难现场———
酒红色的长发胡乱地扎成一个摇摇欲坠的丸子头,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她脸上蒙着一个巨大的白色防尘口罩,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写满慌乱的眼睛。
身上套着一件印有卡通吼姆图案的粉色围裙(明显小了两号),围裙带子在她背后胡乱打了个死结,勒得她傲人的身材曲线更加明显。围裙下摆勉强盖住大腿,下面是一条皱巴巴的运动短裤,光脚踩着一双沾满灰尘的橡胶拖鞋。
她左手抓着一个还在滴水的脏兮兮拖把,右手提着一个快满出来的黑色垃圾袋。看到门口的三人,姬子整个人都石化了,只有口罩边缘急促地起伏着,显然在倒抽冷气。
“丽、丽塔?!”
姬子的声音隔着口罩闷闷的,带着惊惶,“你不是说她们午饭后要去领教材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她手忙脚乱地想把手里的“作案工具”藏到身后,结果拖把柄“哐当”一声撞在门框上,垃圾袋也差点脱手,里面滚出几个空啤酒罐和疑似发霉的饭团。
琪亚娜和芽衣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此刻的狼狈模样,连吐槽都忘了。
“非常抱歉,姬子大人。”丽塔优雅地欠身,红宝石般的眼眸里闪烁着促狭的光,“或许是琪亚娜小姐和芽衣小姐对未来的‘家’太过期待,用餐速度远超预期呢~”
“你绝对是故意的!”
姬子悲愤地指控,她扫视一片狼藉的客厅———虽然垃圾袋装了不少,但地上还有顽固的油渍,沙发底下似乎还露出一角可疑的黑色蕾丝布料,矮几上那堆资料和零食袋只是被粗暴地拢到了一起,摇摇欲坠。最要命的是,她刚才情急之下塞进围裙口袋里的半罐啤酒,正沉甸甸地坠在腰间,冰凉的罐体紧贴着她的大腿皮肤!
姬子再看向三人各异的表情———琪亚娜的目瞪口呆,芽衣的欲言又止,丽塔那完美微笑下毫不掩饰的促狭,肩膀猛地垮了下来,认命了。
“过来帮忙!一人一个垃圾袋!还有你,丽塔!我知道你带清洁工具来了!别藏了!”
“遵命,姬子大人。”
丽塔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副洁白的蕾丝手套戴上,拿起一个散发着淡淡柠檬清香的喷雾瓶,开始细致地擦拭布满油污的灶台和水槽,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
琪亚娜一边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起一个黏糊糊的饭团塞进垃圾袋,一边小声嘀咕:“这明明是你自己搞的,干嘛拉我们下水……”
姬子正奋力把沙发掀起来,试图清理下面堆积的“宝藏”,包括那角可疑的黑色蕾丝,闻言头也不回,“作为未来要住进来的房客,提前熟悉环境并参与建设是义务!懂不懂?”
芽衣倒是没说什么,认命地挽起袖子,走到水槽边开始对付那堆小山似的、粘着不明凝固物的碗碟。虽然动作有些笨拙生疏,但神情异常专注认真。
有了丽塔这个全能女仆在场,加上三个人的“苦力”,原本如同战后废墟般的客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蜕变。顽固的油渍在丽塔的喷雾下溶解消失;散落的资料被分门别类整理好;沙发下的“宝藏”被姬子飞快地塞进某个行李箱深处;那两把沉重的训练用重剑也被丽塔轻松提起,挂到了墙上的武器架上;连空气中那股混合的怪味都被一股清新花香取代。
不到一个小时,整个客厅焕然一新。地板光可鉴人,厨房灶台锃亮,矮几上甚至摆上了一瓶丽塔不知从哪变出来的、插着几支新鲜樱花的白瓷花瓶。阳光透过干净的窗户洒进来,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细微尘埃———那是唯一的“残留物”了。
“呼……累死我了……”
姬子毫无形象地瘫倒在终于重见天日的沙发上,像条脱水的鱼。她身上那件宽大的衬衫沾了点灰,领口也歪了,露出精致的锁骨,但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终于解脱了”的懒散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