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子里，空气似乎有一瞬间的凝固。
顾缓缓唇角扯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跟江归矣在一起的这几年，她从不会对他露出这般嘲讽的神色。
她转身，视线往他脸上一扫。
很快便移开，连多看一眼都不想。
江归矣将她的神色看在眼底，时隔几天不见，她瘦了一圈，圆润的下巴都瘦成一小尖，样子还是很好看，精神倒也不错，只不过看他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像是变了一个人。
原本温柔软糯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沙哑。
顾缓缓将她用过的一些东西，不管是他买的还是送的，旧的新的都一股脑的收拾掉，反正他都说了，凡是给她的东西，他看见都烦，那她就全部收走，一起丢进垃圾桶。
收拾起来，她才发现她留在这里的东西，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少得可怜。
这样也好，断得一干二净，从今往后，不管是他送的东西还是他这个人，一起从她的生活里踢除出去。
顾缓缓收拾好，还仔细的寻找了下有没有遗漏了什么东西，确定没有什么后才准备离开。
全程她都没有多看过江归矣一眼。
她连道别都不想跟他说，转身就走，不带一丝留恋，手腕却忽然被拽住。
顾缓缓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江归矣，眼神带着疑惑和不耐。
江归矣那双桃花眼微眯，眸色沉沉，难得的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
他向来都是一副懒散漫不经心的样子，痞坏毫无正形，有些时候笑意不及眼底，却也让人感觉到一抹危险的气息。
而他这个人，向来让人难以捉摸，跟他在一起她就看不透他，分手后，她依旧看不透他。
只不过，她都觉得无所谓了。
看不看得透，他们都没有关系了，以后尽可能的也不要有交集。
跟他在一起时，她总得费心去思索他，那时的她怎么就想不明白呢？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在意你，是不会让你胡思乱想的，而是给你安全感，让你毫无保留的去信赖他。
顾缓缓眉心一蹙，手腕挣扎了下，没挣脱开。
她说。“东西我都已经收拾掉，你以后也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了，还想怎么样？”
江归矣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会用这种方式把她叫回来，而现在她也按照他说得做了，她要走了，他却并不想她就这么走了，甚至想着能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不舍和留恋，如果她现在肯向他妥协，哪怕只是说一句她不想分手，那么他现在立刻就会答应她。
他也不生气了，她不想分手就不分手了。
可她现在看他，除了不耐就只剩下淡漠了。
她一点后悔的样子都没有。
江归矣动了动唇，喉咙有些干涩，说。“我现在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后悔了，那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话说得，像是他在给她台阶下。
顾缓缓只觉得好笑，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这个高傲的样子，就像是他在施舍给她一个机会。
难道她还要像之前那样，继续照着他喜欢的样子，乖巧听话，不吵不闹，对他什么都不过问，只要他需要她的时候，她安安静静的陪在他身边就好？
顾缓缓突然笑了一下，那笑意带了几分令人心疼的自嘲。
“江归矣，是不是这些年在你身边安分太久了，所以你觉得我真的没有脾气，心情不好的给一巴掌心情好的时候再给一颗糖就能哄好了？就算是觉得委屈了，气恼也不会表现出来？”
“你真的关心过我，在乎过我的感受吗？因为你喜欢听话的，所以我就让自己乖巧听话，懂事一点，不给你带来一点麻烦，可你呢？你给我的只不过是你一时间对我的怜悯”
这段时间，她突然回想起那些过往，才发现有多可笑。
然而这一切也都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
顾缓缓一根一根的拨开他的手指，自嘲的笑了笑，说。“跟你在一起，是真的挺累的”
她跟江归矣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而她不过只是尘土的一刻尘埃，卑微又不起眼。
跟他在一起，没有人会相信她是因为爱他，他们只会觉得像她这样的大学生，跟他在一起，不过是因为他的钱，她爱慕虚荣、
而他跟她在一起就算不是因为爱她，也没人会觉得什么，情情爱爱，喜欢就在一起，不合适就分开，跟爱不爱也没有什么关系。
顾缓缓就这么走了，什么也都没带走，就只留下一张门卡。
江归矣转了房子一圈，才发现她收拾得可真干净，再没有留在关于她的任何东西，就好像她从没有来过一样。
江归矣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视线扫了一圈。
可真是冷清。
他忽而想起顾缓缓临走时说得那些话，还有那眼神，自嘲的笑，还真有点让人心疼。
那些话她从来都没跟他说过。
想到她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对她做什么，她都很羞涩腼腆，就一没谈过恋爱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一逗她几句，就很容易脸红，而他一见她脸红，就越喜欢都她，有时候逗得过了，她就恼得跟只小狮子一样，往他身上一扑，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力度不大，就跟挠痒痒似的。
他没感觉到疼，反倒把他的谷欠望给咬起来了。
他将她禁锢在怀里，手在她的身上·胡·作·非·为，她的耳朵很·敏·gan感，他故意在她的耳边呼出热气，她就痒得往后闪躲，耳根瞬间就红了，手捂着耳朵不让他靠近。
他笑了起来，手落在她的腰间，紧了紧，取笑她。“怎么那么·敏·gan感，还没碰你呢”
顾缓缓窘迫不已，不想跟他说话。
她越是害羞，他就越是想逗她。
突然就问她一句。“会不会？”
顾缓缓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解的问。“会什么？”
江归矣眼底的笑意深了深，那双桃花眼一笑起来更加的蛊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