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凉也不恼，一手抱着木盒，宠溺地捏了下她的脸颊。
纪北之的视角下，他不知说了什么，笑得肆意又温柔。
她上车后，顾尘返身朝他走来。
两人除了神态和气质，长的一点也不像。
顾尘面容冷漠，扫了眼他手中的发圈，低沉的嗓音传出。
“她喝醉了，那个发圈她一直带着。”
前言不搭后语，纪北之却听懂了，不过没有回话。
眼见男人不愿将东西返还，顾尘拧着眉，神色冰冷。
“公平交易可以，但不是这个。”
纪北之神情淡淡，语气慵懒却不可商榷。
“那就到货后再交易。”
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对峙，气氛压抑紧张，一触即发。
最终，顾尘敛去神色，深深凝视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纪北之眉间看不出情绪，直至那辆宾利消失在视野里，他才回身上车。
赤临默默清理现场。
车上。
纪北之的手指在发圈上轻轻摩挲，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意。
女孩软糯的嗓音不知在他心尖滚了多少圈，刚才的每一帧画面都从脑海中慢慢浮现。
赤镜见他这样，心情也跟着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少爷，确定吗？”
可赤镜还是觉得不真实。
他真的不敢相信，现世居然会有这样的事。
一时竟分不清，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现实。
听到他的问题，纪北之唇角的弧度越来越深，心尖莫名涌出一抹甜意，坚定自信。
“是她。”
只是性格…
想到这里，纪北之哑声失笑。
大概是喝醉的缘故。
赤临听的莫名其妙，索性也就不问这个。
只是觉得可惜，嘴里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
赤镜瞧了眼驾驶座上的赤临，这小子又发什么神经。
“你嘀嘀咕咕什么呢？”
赤临一脸惋惜：
“白换了，他们要那幅字画也是要送人的。”
随即他又拧着眉。
“不过说来也巧，那人和老爷子还挺有缘分，而且还都是过几天的寿辰。”
纪北之摩挲发圈的动作一顿。
赤临苦着脸摇头。
想到找了那么久的字画就被一个发圈给换了。
少爷还收下了，他实在是不解。
他从后视镜偷偷看了眼被男人握在手中的发圈，倒不如说是一根头绳。
外圈包了一小层蓝色的丝绸，上面绣了些白线，材质不错，但压根看不出是什么，也不会贵到哪儿去。
尾部还圈着一个暖白色的玉，上面刻着一个蓝色的花纹，他这角度，看不清是什么。
整个发圈做工粗糙笨拙，也就那一小块玉看着值点钱。
“少爷，这小小的头绳，也能算是公平交易？”
能查到字画的消息，好歹也知道它的价值，怎么就拿这么一个破布料换走字画呢？
想到女孩替他求情时娇软的语气，还有贴近他耳边时的“授受之亲”。
男人周身弥漫酸意，似笑非笑。
“当然不算。”
赤临傻呵呵地笑了几声。
他就说嘛，一个小小的发圈怎么能比得过古字画。
可是少爷这表情怎么看着不太对劲。
果不其然，下一秒，纪北之启唇，语气淡淡。
“一幅破字画而已，怎么够得上公平。”
正当赤临惊讶之际，他骤然收起眼底的温柔，话语一沉。
“自己去领罚。”
赤临一噎，面上难得浮现出一圈红晕，有些尴尬地应下。
“是。”
赤镜偷笑，却收到赤临恶狠狠威胁的眼神。
见状，赤镜反倒忍不住笑出声。
纪北之今天心情不错，并没有理会两人，又吩咐了句。
“把昨晚那张卡找回来。”
赤临总觉得今天的少爷奇奇怪怪，也没多问，应下。
今晚还得去翻垃圾桶。
纪北之刚想将发圈收起，想到什么，又重新拿出来，戴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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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打开看看，万一他是糊弄我们呢。”
祁凉抱着木盒，正要打开。
顾尘刚想说不用，身旁的顾钦玖就开口维护。
“肯定是真的呀，他不像会骗人的。”
一瞬间，顾尘脸黑的像是要滴出墨来，唇齿间重重挤出两个字。
“打开！”
祁凉偷偷看了眼后座上的两人，在一秒内做出了决定。
“小玖啊，其实是哥哥对这幅画挺感兴趣的，我打开看看，长长见识啊~”
祁凉在内心狠狠夸了夸自己。
这回谁都不得罪。
“哦~”
顾钦玖瞄了眼沉着脸的顾尘，偷偷捏着他的袖子。
怎么又生气了？
毋庸置疑，字画是真的，也没有损坏。
这么折腾下来，顾钦玖也累坏了，加上醉意，脑瓜子昏昏欲睡。
她抱着顾尘的手臂，很快就闭上眼睡着了。
祁年听着逐渐放缓的呼吸声，降低车速。
祁凉则是觉得纪北之的声音有几分熟悉，但就是不知道在哪儿听到过。
拍卖会上纪北之只喊了一次价，其余都是赤镜叫的价。
祁凉揍完赤临后，也没听到赤镜说过话，自然不会把纪北之与今早拍卖会上耍他的人联想到一块。
顾尘听到纪北之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意识到了，不过并没有多说。
骗的不是小玖的钱，他不关心。
纪宅
“老陈啊，这件怎么样？
会不会有些不得体？小丫头会不会觉得我不稳重？”
纪北之进来就是看见这样一副场景。
沙发上散放着零零乱乱的衣服。
自家爷爷一手拿着一件花色衬衫，一手拿着一件纯色阔腿裤，对着不知什么时候从衣帽间搬下来的镜子不断比划。
纪北之艰难地找了块地方，坐姿慵懒，出声调侃。
“老爷子这是要开第二春？”
纪老爷子这会儿才注意到他，白了他一眼。
“去去去，你这臭小子胡说什么，没大没小。”
陈管家看着爷孙两人，笑着解释道：
“明天周末，老爷子正愁该穿什么去顾家。”
纪北之淡淡点了点头，两只手懒洋洋地靠在沙发沿，露出手腕上的发圈。
老爷子与顾爷爷交好他是知道的。
纪老爷子又拿起一件衣服比划。
“乖孙啊，你看看，哪件衣服符合我的气质？
你们年轻人喜欢老人家这么穿吗？”
纪北之刚要提些意见，纪老爷子就一脸嫌弃，对他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整天摆着张臭脸，二十岁的年纪，八十岁的心。
你哪里懂得年轻人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