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啦？”
司前有些奇怪。
“没什么，只是……莲落公公现在怎么样了？”
陈念之问道。
“放心吧，死不了，陈柏年下手再重，也绝不敢要他的性命，只是会吃一些皮肉之苦。”
司前说道。
陈念之这才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他无论如何，都会给莲落出了。
“不过，先生虽然拿了第一，却还是要小心一些。”
“哦，我需要小心什么？”
陈念之问道。
“第一场考试，你力压神族东方樾和巨灵族阿摩耶，乃至一众人族豪门子弟，自然是得罪了不少人的。”
“我拿个第一也会得罪他们？”
“先生不知，这人心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好的，尤其你还是出身微末，这会让他们很没有面子。”
司前说道，“输给同样出身的人，他们顶多就是怨言几句，但输给你……”
说到这里，司前欲言又止。
“输给我这样的人，他们会觉得耻辱，是吗？”
陈念之笑着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你会觉得耻辱吗？”
面对陈念之的问题，司前立时不知该如何回应，起初他和那些人是一样的，都看不起陈念之。
但认识了他，尤其是了解他的才华后，他便彻底被折服了。
“我就是要让他们觉得耻辱！”
陈念之说道。
“你说什么？”
司前愣住了。
“我说，我就是要让他们感觉到耻辱，我的才华虽然不怎么样，但我至少有自知之明。”
陈念之说道。
司前脸一红，他自然知道陈念之的怨气从何处而来，但他也只能苦笑，他心想，你这等自知之明，可不叫自知之明。
不说你本身的实力，就冲你一出口，就能写出千古绝句，就冲你能写出正气歌这样的文章，你也绝对不是凡人。
“听说，你跟老师有个赌约？”
司前转移了话题。
“没错，我跟你老师有个赌约，你是来打探虚实的吗？”
陈念之问道。
“我若是来打探先生的虚实，就不会告诉先生这些事情，我确实是出于好意，但同样也是出于我的敬佩！”
司前说着，冲着陈念之拱手一礼，“感念先生此前赐予的字帖，吾若在此道上，有任何突破，都是拜先生所赐。”
陈念之愣了一下，同样恭敬的回了一礼，道：“即便有所突破，那也是你自己的领悟，与我无关。”
司前苦笑一声，不再多言。
离开书院，司前返回了云顶，刚进房门，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师弟，你可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
他回过头，便看到了大师兄，便拱手一礼：“见过师兄。”
易先生却冷着脸没有说话，像是在等待着他的解释。
“我只是觉得不公平。”
司前说道，“而且，我告诉他的事情，也并不违背老师的本意。”
“哦？”
易先生说道，“这世间有绝对的公平吗？”
说话间，他又继续问道，“老师的本意是什么，你怎么知道？”
“这若不是老师的本意，他连书院的门都进不了，更别说叫你去神都的驻地相助！”
司前说道，“这般的天罚，差点毁掉无字天书，你知道无字天书的重要性？可老师还是愿意赌，为什么？”
易先生不说话。
“这一潭死水的书院，早就应该变一变了！”
司先生咬着牙，坚定的说道，“你和我都一样，自至圣先师创立白鹿书院，吾等读书人心中早就没有了那股浩然正气，这书院，这朝堂都是一潭死水，这人族也是一潭死水，再这样下去，人族迟早要被我们毁……”
“闭嘴！”
易先生怒斥一声，打断了他，“再说下去，老师保不住你！”
“师兄，你可知道我最佩服秦白哪一点吗？”
司前问道。
“他的才华？还是他的实力？我承认他确实有才华，但要说实力，他还差的远！”
易先生说道。
“不，不是他才华，也不是他的实力，而是他自始至终的坚持。”
司前说道，“是他受一百太山杖，却还是要坚持自己走回家，哪怕受尽所有人的嘲讽，他也要直着腰杆走回去！”
“他能写出正气歌，我一点也不疑惑，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对朋友无比的坦诚，对敌人无比的冷酷，你和我都应该庆幸！”
司前说道。
“庆幸什么？”
“庆幸我们不是他的敌人，我也希望以后师兄也不要做他的敌人。”
司前说道。
易先生咬了咬牙，说道：“若是我成为他的敌人会怎样？”
司前笑了笑，说道：“我劝你不要，早点休息吧师兄，明日一早，就要放榜了，没有人能挡得住他的光华，今天或许只是开始。”
看着关闭的门，易先生眉头紧蹙，这还是他的师弟第一次对他这样说话，以往他是云顶中当之无愧的大师兄，师弟师妹从不敢这样说话。
可自从这个秦白出现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他这位师弟，竟然对他说出这样的话，那意思里，分明透着些许的不屑。
“秦白！！！”
易先生冷着脸。
次日一早，白鹿书院金榜前，已经人山人海。
经历了第一场大考，书院里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都开始期待起这一次的榜单。
按照往年的惯例，至少会有一位或者几位鸿儒前来揭榜，但这一次却完全不一样，竟然一位鸿儒都没来。
就连监考的莲落都没有出现，此次揭榜的竟然只有何安治以及国子监的几位学士。
虽然让人疑惑，可他们都很期待此次的揭榜。
除了三篇异象文章之外，此次还有一个招人厌烦的陈念之参加了此次大考，他们很想看看陈念之名落孙山时的表情。
此刻，金榜前的广场上，聚集了书院接近一半的大儒，依旧几乎九成的先生，学子更是不计其数。
其中以神族的东方樾、巨灵族的阿摩耶、妖族的几位学子最引人关注，当然，人族这边自然也不例外，以黎渊和谢听轩等学子，此刻都等在这里，他们的表情可一点也不淡定。
大儒这边，大多数都是聚集在一起的，而周戎和顾柏松等几位大儒，却跟他们显得格格不入，只能站在角落里。
“这异象文章里，肯定有东方先生一篇，此次金榜定能夺得第一！”
吴鸣早就站在了神族学子旁边。
听到他的话，东方樾却不回话，反到是他身边的神族回了一句，说道：“你说的自然，东方先生可是出自神族文渊学府，人族有谁能与他比肩？”
“哼！”
远处一个声音传来，道，“人族没有人，不代表我巨灵族没有。”
“即便巨灵族没有，我妖族也未必会落于下风！”
妖族的学子紧随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