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的实验，普通人类能瞎掺和吗？
凌金宝笑道：“烟霞湾警戒森严，我们得找个潜入的办法。大帝的意思是，这个白松城和它很可能关联紧密。只要咱找出这种关联，从白松城下手或许会更容易些。”
小石人点点头，懂了。
凌金宝转而对贺灵川道：“禽妖方才说过，进出白松城的车队不少，但白松城往北只有一条路了，它基本只往一个地方运东西。”
烟霞湾。
“地处偏僻、不在商路上、种地所得又少，却还能供养这么庞大的人口。有意思。”贺灵川即对董锐和凌金宝道，“我们找个由头，先进城里逛一逛吧。”
朱大娘还未开口，他就提前道：“大娘进豆蔻园。”
蛛后悻悻，但也知道自己外形特殊，容易被人惦记。
凌金宝兴致勃勃：“假扮客商进去啊？”
这事儿，他从前也没少干。
并且在地母后背待久了，他也想下地走一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董锐摇头：“不妥。我先前去跟踪过一支车队，他们从白松城出来，大概有五十辆大车。据我观察，这里大概只有十来辆大车负重，其他基本都是空的，车辙印子很浅。”
“返程没载到好货？”
商队要赚钱，最讲究满载而去，满载而归，把东西拉到目的地卖了钱，再从目的地买新货，运去下一个地点，这么赚钱才有效率。长途走商都要讲究空车率，进不着货的地方，以后商队就不爱去了。
“我怕是一支车队的个别情况，又跟了另外三支，基本也都是这样。进去满载，出来空车。”董锐道，“只走单程，说明这地方没什么特产。商队应该不爱来才是，怎能像现在这样车水马龙？”
贺灵川拍板：“看来城里有些特殊情况，我们不好冒充跑单帮的客商，最好找一支车队混进去。”
……
以贺灵川的行动力，三个时辰后，他与董锐、凌金宝就混进一支车队里，畅通无阻走入白松城的正大门。
有蜃角在手，冒名顶替车队的伙计不是难事儿，而三个真正的车队趟子手都被塞进了地母怀里。
这支车队来自九十里外的驼城，今次运载的物资是油料、刀具、糖果。据趟子手们交代，车队每过十天半月就会往白松城运送商货，在城里住个一两晚，卸了货就离开，很少从白松城购入新的商货，所以返程的空车率确实很高。
高就高呗，商队东家都不在意，他们给人跑腿干活的还乐得轻松自在。
那商队东家是谁？驼城的几个富商，据说都有官方背景。这几个趟子手还道，其他城池也送物资去白松城，他们路上总能遇到其他车队。
当被问及白松城人以何为生时，这三个趟子手想了想，说城外有矿山、有大湖，也有农田。
地母分身小石人，悄悄对贺灵川道：“这整座白松城，都有禁止土遁的结界。”
天地灵气复苏后，虽说玄晶没有从前那么难得，但哪个城池会每时每刻都开着禁遁结界？
结界很烧钱的。
小国小城，还是偏僻之地的小城，为什么要开启这种结界，难道附近有精通土遁的妖怪，总喜欢偷偷遁入城内吃人？
城门守卫对往来车队的检查也不严格，看看领队的证明就放行了。
此时恰好拨云见日，明媚的阳光洒在城门，贺灵川走了两步，目光向同伴身上一扫，就凝住了。
咦？
他一个眼神，董锐就知道不对，低声问：
“怎么？”
“没事。”贺灵川笑了笑，“我看墙根下那摊子卖的油炸糕好像不错。”
凌金宝立刻道：“我也觉得，我去买几个。”
他匆匆离队，快手快脚买了六个油炸糕回来，糖馅、豆沙馅儿和菜馅儿都有。
可是从贺灵川的视角看过去，车队所有人，包括他们三个，身上竟然都黏着一根黄线！
这东西，他是真不陌生啊：
神之注视！
通常只有去过神庙、又被神盯上的人，身上才会被打上这种记号，己方可没进过庙。
不过，他们刚刚路过了城门。
贺灵川回头一看，还能通过城门洞瞧见外面排队的人群。
这就很清楚了，同在阳光之下，等着进城的人身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但是通过城门之后，身上就多了这么一条黄线。
天神是把城门当作了庙门么？外人进去出来，身上就多了根定位线。
看到这里，贺灵川反而放了心。进来的每个人都有，那就不是专盯他们三个。
哪个天神这么闲，给来来往往的行人打标记？
不过这也意味着白松城必有蹊跷之处，否则不会有天神专门把它放在眼皮子底下，这样严密地监控。
不过被他们冒充身份的三个趟子手，此前多次进出白松城，被他们抓捕时身上并没有这根丝线。
贺灵川相当确定，因为当时也有阳光。
这就说明，天神注视并非一直跟随，或许是离城走远之后就会收回。
大概率是这样，因为每日进出城门的商旅着实不少，天神要是把每个人都盯紧一辈子，那也不现实。
或许祂们更关注外人在白松城的行踪？也就是说，外地人刚刚进入白松城，天神或当地势力就知道了。
有意思，这趟算是来对地方了。
贺灵川也不声张，和同伴们一边啃着油炸糕，一边跟着车队走在街头。
该说不说，这油炸糕外脆内糯，馅儿细腻，出乎意料地好吃，凌金宝都想折回去再买几个。
眼前的白松城居然相当繁华，街头商铺林立，货品琳琅满目，城民也是来来往往。
贺灵川借着阳光一看，多数人身上没有黄线。
只有他们这些外来者，被做了记号。
或者说得再准确一些，只有最近进出过城门的人，被天神的视线所追随。
经过市集，董锐往里看一眼，正好赶上有一户杀猪，大肥猪叫得嗷嗷响，平民们都在围观，有个女子还拿出了银钱准备买肉。她脸上红红的，好似起了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