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跑了吗？”李先生心惊胆战地再次问道。
杨晨点了点头。
他的原则是没必要的话就不招惹，谁知道外面那东西是什么呢，说不定待会自己就会离开公寓楼了。
可李先生比杨晨谨慎些，他待会是要出门的，客户还邀约了他看房，最好还是确认清楚为妙。
他小心翼翼来到杨晨身旁，推开杨晨，将自己的眼睛挤向猫眼。
透过狭小的孔洞，李先生确实看到外面亮堂一片，从走廊旁边的窗外透进来的光线给人一种驱散内心阴霾的感觉。
“还好，那东西应该已经跑了吧？”李先生松了一口气说道。
“能详细说一下你刚才看到的东西是怎样的吗，我们以后出门也好有个防备？”杨晨认真问道。
“那东西按照以往惯例，通常一年只会出现一次，每一次出现的时候它都喜欢跟在走廊上的人身后，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伤害人，只是看着也怪瘆人的。”
李先生向杨晨侃侃而谈，说道：“我第一次碰到那东西，还是五年前进入这栋公寓的时候，算起来这一次还是我第二次遇到。那东西看起来像是一条虫子，拥有人类的脑袋，扁平的四肢，但它能直立行走，听以前的老住户说，最初它是从管道里爬出来的。”
“有一户人家长辈离世了，他们的后人便将亲人的骨灰盒放在房间里面，后来那个房间也不住人了，但每个月都按时交房租。”
“因为那户人家常年不回来，房间里面估计落满了灰，没人打理，因而我们便请了清洁工进入里面维护一下整体环境卫生。”
“当清洁工进入房间，便看见有一个细长的东西在舔舐骨灰坛前的蜡烛，周围都布满了灰尘，唯独被舔舐的蜡烛看着还很新。”
“清洁工举着扫把去拍打那东西，它便钻进了厕所的管道里面，从那以后，公寓楼便传出有怪物在管道里面活动的传闻，有不少住户反应，每天夜里经常能听到下水管道里有东西在爬行，一时间人心惶惶。”
“不久后小区便请人给楼房的管道进行了消毒，当消毒水灌输下去之后，大家都听到从管道中传出了某种怪物的尖叫声，以及怪物在管道中拼命逃跑时发出的撞击声。”
“那尖叫声听起来就像是有个男人扯着嗓子发出比女人还要尖细的声音一样，消毒人员当时听到这声音顿时来了动力，他们杀疯了，大量地将消毒水注入管道中，直到那怪物的尖叫声不再传出为止。”
李先生说着他当时的听闻。
“然后呢，那东西没有被消毒水杀死？”杨晨又问道：“既然东西没死，不继续处理吗，放任这个隐患一直存在于大楼中？”
听到杨晨质疑的声音，李先生脸上露出尴尬的苦笑。
“后来那东西消停了一段时间，但过了不久，小区居民夜里再次听到管道中有东西爬行的声音，从声音可以判断那东西个头不小，不可能是老鼠，因而居民猜测又是那东西回来了。”
“这一次居民自掏腰包，准备了好几吨的消毒水，决定与管道中的怪物背水一战！”
好几吨消毒水，这得多少钱？
土豪啊！
“当几吨的消毒水从每一条管道流通后，他们诧异地发现，过去曾经听到的那种近似男人尖叫的声音不再听到。思来想去，居民有了两个猜测。”
“猜测一是，那东西承受过一次消毒水，具备了抗药性，再次动用消毒水已经无法对它产生作用。”
“猜测二是，东西跑进了通风管道，从而避免了与消毒水的接触。毕竟在设计下水道管道线路的时候，考虑到气压问题，都会布置一些通风管道，这些管道的功能只是负责排气，一般不会有水流经。”
“那么，结果是哪一种猜测成立呢？”杨晨看向李先生问道。
“居民还不确定是两种猜测中的哪一种，所以又过了几个晚上，他们在半夜时依旧听到从管道中传出动静，这一次他们彻底躁动了起来，势必要将那东西给弄死。”
“第二天他们就集结了一大群居民，一个个通风管道都排查了过去，他们几乎整栋楼的居民都被动员了起来，很快便发现了怪物的藏身之所。”
“可当他们发现怪物之后，居民们一个个也不敢靠近。怪物的身上长满了腐臭的脓疮，恶臭扑鼻，而怪物扁平像蛔虫的脑袋上，那一张狰狞的脸写满了怨毒。它瞪向这一群居民，恶狠狠地说出了一句话！”
“它说了什么话？”杨晨好奇问道。
“它说，我给你们清理管道卫生，吃你们的粪便，可你们不但不感恩戴德，还用手段这样对付我？！太残忍了！”
“噗！～”
雷子听着李先生的话，没忍住笑点，喷出一口乳白色的椰汁。
李先生面色闪过一抹狰狞，从口袋中取出了手帕，擦拭掉脸上的椰汁。
“那怪物我看就是蛔虫吧，是有住户吃了蛔虫卵污染的蔬菜后，不小心将蛔虫污染了管道吗？”杨晨想了想问道。
面对杨晨弱智的猜测，李先生又用手帕擦拭了一下脸，反问道：“你家的蛔虫能说人话吗？”
杨晨尴尬，他发现自己可能没将思维模式从幽冥的世界转移回来。
在幽冥世界里，蛔虫确实可以说人话。
“那后来呢，是不是居民们良心发现了，觉得那东西说的话很对，没有乱棍打死？”杨晨又问道。
“哪有什么良心发现？谁知道养着这怪物，以后会出现什么危险。那怪物现在是吃屎尿维生，以后说不定就会吃人。可是居民们也对付不了这东西。”
“他们举着扫把拍打那怪物，怪物一点儿事也没有，反而逍遥自在地叫喊着舒服。有一名男居民，举着菜刀砍伤了怪物，怪物的黑血喷溅在男居民身上。怪物吃痛地说了一句话。”
“它说，我的血液会给你带来诅咒，你要倒大霉！”
“紧接着怪物又躲进管道里面去了，不管居民用什么方式，怪物总能利用管道躲开。它就像是个钉子户一样，赖上了这里，和这栋楼的居民杠上了。而那个身上沾染怪物血的男居民，后来莫名其妙就染上一种怪病，浑身长满了脓疮，最后死了。”
“知道怪物的可怕，当时这栋楼的老居民一个个几乎都搬走了，毕竟打不过，难道还躲不过吗？”
“他们搬走之后，又有新的居民入住，新居民显然不知道这栋楼的可怕，没想到竟然与怪物相安无事。虽然他们也听过一些传闻，但因为怪物不再出现，传闻也就没有被当真。”
“可好景不长，纸包不住火，那怪物最终还是藏不住，从管道里跑了出来。它的体型胖了好几倍，似乎因为现代人的生活条件很不错，怪物也吃的膀大腰圆，管道已经很难容纳它臃肿的身躯。”
“所以怪物跑出来了，每年都会跑出来一次，追着任何看到的居民，跟在他们身后碎碎念，要求让他们想办法扩展管道的宽度！”
李先生的话终止了。
“你是认真的吗？听你这么说，这怪物不仅对人无害，从某种角度讲，还挺可爱的，你们不伤害它的话，它不会伤害你们，它应该可以被当成一种清理下水道的益虫。”
“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不至于躲着它。”
杨晨听完李先生的讲述之后，给出自己的看法。
“不怕才怪，你试想一下，一个屎人整天追在你身后，臭都臭死了，就问你怕不怕？”李先生反问道。
“呃……”杨晨居然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