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相少年—第209章—乍然听闻的消息
“抱歉，问一下，你有没有看见一位老奶奶，人很精神，不过看上去迷迷糊糊不认路的样子？”
阿兰拉住一名走在街上的男子，卑微地问道。
“没看见。”那人又跟了一句，“我不住这儿。”
“嗯，嗯啊，抱歉。”
阿兰松开手，看着那人漫步离开。
这是他问的第八个人。
之前顺着路问过来，杜奶奶好像是顺着贫民窟的路向外走了。
那就好，那就好。
外面的街道虽然大，但也亮堂。
温宁岛现在又是重要的时候，街上巡逻的人也多。
没准就遇上了。
“总比走到那些地方安全。”
阿兰嘀咕了一声。
不是谁都像黎婶婶一样好心的。
贫民窟里有的是强盗或者小偷。
老人虽然没什么用处，但架不住动歪脑筋的人多。
要是真有那么一笔生意。
“小哥……”
这个时候，一个甜甜的声音响起。
是卖水果的商贩大妈。贫民窟的人自然是吃不起昂贵的水果的，但水果这东西，没什么比他更容易坏的了。
这位大妈会去捡水果店丢掉的水果，削掉那些烂了的，就那么卖给贫民窟里的人。
这一转手，生意竟然不错。
“什么事？”
阿兰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已经哭过一次，也不打算再哭，只是声音还是有些嘶哑。
“你要找到那位老人家我有印象。”
什么？
“什么？真的？！”
阿兰冲到那个水果摊位前，以一种近乎于逼迫的态势问道。
“是啊是啊，如果真的是我见到的那位老人家的话……”
“她，她有没有什么……什么标志？”
“这我得问你啊。她穿什么衣服，戴没戴首饰，这样我才能……哦，她穿得挺厚实，明明温宁岛天气那么好，衣服却挺厚，花样……花样……就是温宁花。”
摊贩大妈一下子想了起来。
温宁花。
就是温宁岛哪里都生的那种红色花朵。
漂亮，妖艳，也是温宁岛人最喜欢的花样。
“对对，她去哪里了？”
阿兰急切问道。
摊贩大妈摆了摆手，“那我可不知道，她在我摊位前呆了好久，似乎很想吃水果的样子，我就给了她一个……就这个……”
她指了指摊位上的一个红果子。
烂了的地方已经削去，但那个地方却变成了不怎么好看的暗色。
阿兰的心底却很高兴。
“那您还记得她往哪里走了吗？拜托了，您一定要记起来。”
“是你很重要的人吧。”
“是，是我奶奶。”
虽然不是亲的，但一起住了那么久，那个会给阿兰补袜子，讲故事的老人，为什么不可以是他奶奶。
“她……你让我好好想想……”
“老板，愣什么神……我我我，我说错话了？”
正要怒喝的客人被两人的目光一瞪，立刻偃旗息鼓。
不过也就这个时候，摊主大妈的眼睛却一亮，“对了对了，就是那样子，她就是朝这里走了。”
摊主大妈指着一个方向。
那里，那里是……又是吃的。
阿兰心底苦笑。
杜奶奶，你太贪吃了。
这一次回来，我一定要好好骂骂你。
心底的担忧伴随着如此清晰的情报而消失，剩下了轻松之后的一点气愤。
只是这生气怎么那么假。
阿兰却顾不上许多。
快步走了。
摊位前的客人挠了挠脑袋，“出什么事了？能给我装水果了吗？”
“家里面老人走丢了，你也得当心啊。”
“我家里面那个走丢了才……还是待那吧。”
阿兰将那些话语甩在身后，跟着杜奶奶的路径走去。
却渐渐失去了她的踪迹。
究竟……究竟去哪了呢？
就好像哪一步错了一样。
但哪一步都没错。
为什么一下子就找不到了呢？
是温宁岛太大了吗？
是这座城市太广阔了吗？
阿兰站在街头，咬着嘴唇。
眼睛里带着雾气。
明明好似那么顺利。
却就一下子……
这个时候，如果是波特大哥会怎么做呢？
如果是先生会说什么呢？
先生？！
阿兰的心底泛起涟漪。
没错，去找先生问问，没准能有什么办法。
阿兰奔跑在贫民窟的街上。
路上的青石砖变成了泥泞的土地。
地上坑坑洼洼也挡不住他的脚步。
“嘭”地一下撞到了一个人。
一身痞里痞气的样子。
眼神中的凶恶立刻就看了过来，“哈，你小子！”
阿兰急忙躲开，“抱歉。”
那人狠狠一脚踹在了阿兰的膝盖上，手上的巴掌“啪”一下落在阿兰脸上。“这一下就给你个教训，明白了吗？”
“是，是。”
阿兰点头哈腰。
咬着的嘴唇却好似滴血。
杜奶奶不见了。
他还要受这些人的磋磨。
真是，真是……
就在这个时候，阿兰听到前面那些人说起话来。
“怎么碰上这么一个小子，真是晦气。”
“还有更晦气的呢，那个老家伙可怎么办？”
“要是再咬我，我就把他那一口牙全部拔下来。”
老……老家伙？
阿兰的脚步因为膝盖的疼而有些扭曲。
但他跟上了那几个人。
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我们抓住了那个老家伙真的有用吗？”
“怎么没用，日进斗金的生意就在眼前，怎么都是赚的，大不了……一刀捅死了他，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大哥真是高见。”
手底下的人很顺势地送上马屁。
而那人已经笑了起来。
根本没有注意到躲在一边的阿兰。
内心如海潮翻涌的阿兰。
老家伙……老人……日进斗金的生意……一刀捅死……
杜奶奶？！
是洛克会。
是洛克会干的。
他们……他们想做什么？他们会做什么？
阿兰咬着嘴唇。
他明明已经那么卑微了。
他明明已经什么都做了。
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阿兰的眼中闪过凶狠。
要去救她，不然的话，杜奶奶会死的。
要去救她。
洛克会在那边，所以……阿兰走进小巷子。
拖着的腿逐渐没那么疼了，步子愈加轻缓，但也忍着疼。
却没有那么疼了。
心那么痛，脚上的痛又算什么？
就在这样子的阿兰身后，一高一矮，一男子一少年，一剑士一侍从走了过去。
命运就这么错开，如同诡测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