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相少年—第452章—与公爵的交谈
“公爵大人？”
维不由停下了脚步。
眼神里带着迷惑。
没错，就是这个男人，在崇拜邪神，甚至将他的妻子也献给了邪神，作为邪神诞育子嗣的祭品。
维不由咬紧了牙关。
这一切，这一切，维的痛苦，维的挣扎，都是因这个男人而起！
“你在这里做什么？维阁下？”
公爵大人慢慢从黑暗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问道。
他的身边，跟着几条猎犬，温顺的女性才是最好的猎手。
比起雄性，雌性的猎犬才有更加强大的捕猎能力。
某种凶暴的犬类，鬣狗家族中，强大的也往往是女性。
而维的牙齿却在颤抖。
不是因为那些正温柔尾随着公爵大人的猎犬。
而是他现身的地方。
那里是黑暗。
啊啊，他从黑暗中走出。
他已经将灵魂卖给了恶魔。
他已经化身为黑暗中的怪物。
这个男人，他与邪神交易，他跪拜、亲吻恐怖的邪神，甚至纵容邪神在他妻子的肚子里留下孩子。
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怪物。
真正的恐怖。
“那么，您在这里做什么，公爵大人？”
维回以问题。
公爵却轻轻叹了口气，“我在找你啊，维阁下。听说……”他的话音一转，眉宇间带上些许恐怖的煞气，“你杀了我的妻子。”
他的牙齿在碰撞切割。
似乎想要像猎犬一样，咬住维的血肉，将他的手臂撕下来，撕开他的肚子，将面庞凑在温暖的内脏里。
那是珍贵的温度。
血液……也是珍贵的水源。
那些雌性猎犬似乎注意到了主人的愤怒，身子伏低，犬牙交错，某些不符合淑女形象的涎水从长长的犬吻侧面滴落。
每一滴涎液，都像是在拷打维的内心。
他不由颤抖，不由恐惧。
“难道不是你吗？你在这座城堡里，饲养着什么，崇拜着什么？”
维大声怒吼。
怎么可以就这样被你喧宾夺主！
维握紧胸前的神徽。
我可是神的侍者，是神最忠诚的仆人。
神的赐予让我拥有与黑暗一战的力量。
“所以，你杀了我的妻子，撕开了她的肚子。”公爵大人冷笑一声，摇晃着他的脑袋，“那么，你找到了吗？”
找到？
维歪了歪头，就听到公爵的问话，“你找到我妻子肚子里的那个……你口中的邪神子嗣了吗？”
公爵大人的拳头已经握紧。
他像是压抑着某种愤怒一样。
就像是裁决的大法官，即使再如何愤怒，也要问清每一个字符，问明每一条罪孽，然后才能挥下斩首的大斧。
“恐怕，邪神的子嗣已经逃走了，因为你通风报信，提前知晓了我的行动。”
维咬着牙。
“所以你要用一个仪式来驱逐这座城堡里的怪物？”
公爵大人问道。
维点头，“当然，那样子的怪物怎么能够容许存在？”
“或许并不存在。”
公爵大人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慈悲。
“那么，您怎么解释您夫人的变化呢？”
维怒气冲冲地问道。
公爵叹息着摇头，“当然是因为她怀孕了。怀了孩子的女人总会有变化的。而且……往往是往好的方向转变。”
维“哈”地笑了，“那么……您的夫人为什么会怀上子嗣呢？你想说，那个孩子不是你崇拜的邪神寄宿于她体内的种子吗？”
公爵大人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么当然……那个孩子……是我的子嗣！”
他像是愤怒地咆哮。
简直不像是述说真相，而是将自己的愤怒、压抑的暴躁完全浓缩进这句话里，以最锋利的语气，吐出，刺穿。
“维阁下！你竟然闯进我的家里！杀了我的妻子！还有我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公爵大人闭上了眼睛，他像是在消化这个结果，这个事实。
“难道男女不用合一就能有孩子吗？你们夫妻明明已经……”
维嘴唇蠕动着。
像是两条毛毛虫。
他整个人好似被浇了一盆冷水。
怎么会？
怎么可能？
公爵大人像是被气笑了，“因为她好转了，这还是你的功劳。所以，我们最近有过几次亲密，有过几次同房，你明白了吗？你杀了我的孩子。”
怎么可能？
“所以，那个孩子是您的？”
维摇晃着脑袋。
“没错，没有什么邪神子嗣，只有我未出世的孩子。而我的妻子，也正因为这个消息而欢喜，她正为这个孩子的到来而逐渐转好。她总算是从我们前一个孩子死去的阴影里走出来了。而这，正拜你所赐。呼……连她的画作也没有那么恐怖了。”
“没错！画作！就是画作！那些画里面的怪物！公爵夫人已经疯了！她被怪物……”
“没有什么怪物，没有什么怪物。”公爵大人坚定地回答，“她只是疯了，一个疯狂的女人能够画些什么呢？死去的孩子也会长大，还那么美好。但是她的内心会告诉她，她的孩子死了。她的孩子已经死了。所以……那注定的、已经发生的死亡化为了怪物，盯着她的孩子。”
“不对！公爵夫人预言了前主教的死！”
维抓住自己的衣领。
怎么那么热。
为什么那么热。
这种燥热究竟是什么？
“预言？又是新的说法啊。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的夫人绝对没有什么预言的能力。更不要说是预知画了。”
公爵大人叹息着说道。
“前主教的画里面，最终，他以画中的死法死去了！而我……公爵夫人已经预言了，我会被那个怪物吃掉。”
维的声音在颤抖。
公爵大人是在拖延时间吗？
那个怪物就要来了吗？
这里……就是画里面的那条走廊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的夫人绝对没有任何所谓的预言能力。你所说的，或许是一个巧合。前主教，前主教，对了，我的妻子画给前主教的，是一个橘子。”
“橘子？”
“没错，长着怪物脸的橘子，把前主教给吃了。”
那就是橘色的真相吗？
没有火焰。
没有……
“不，你想骗我，你想骗我……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你难道……不该直接杀了我吗？”
维惊恐地喊道。
“因为我想救你！”公爵大人大声喊道，“你只是疯了，疯癫的作为不能作为定罪的证据，我不会杀死一个疯子来泄愤。当然，你不能留在这座岛上，但是……”
他握紧的拳头，好似他压抑的情感。
“我想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