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瑄的动作，也是极快的。
南下了没多久，把那些水贼全部收拾了。
尽管水贼是姚广孝的人，但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一盘散沙，不值一提，朝廷想灭了，还是很轻松容易的一件事，正如现在这般轻松做到了。
山上遭遇了一轮轰炸，如同人间地狱，到处残肢断骸。
哪怕宋瑄见了，也有点心理压力，看不下去了。
至于汤昇看到这里，直接忍不住，到一边呕吐了，要知道他以前是汤家的少爷，上战场还是头一次，基本没见过这么血腥的画面，自然而然难以承受。
吐了一会，舒服多了。
接下来就是处理尸体，这方面有专门的人负责，他们把山上的战利品带走，再让人发电报回去告诉陛下即可。
安排前去，辅助锦衣卫，捉了姚广孝的人，也都出发了。
他们可以做到的事情，基本做了。
“接下来，就是控制水兵。”
宋瑄说道：“还请汤副将，帮我！”
汤昇郑重道：“这是我的责任。”
就算没有宋瑄开口，他也一定要帮，这是陛下的命令，他能不帮吗
“先回去，把各个卫所的士兵，全部集中起来。”
“同时控制江面，准备好战船。”
“派人盯着武昌的情况，如有异动，马上上报。”
宋瑄连续下发命令。
水贼只是个借口和理由，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才是陛下最想要，也是陛下最需要的，一点都怠慢不得。
汤昇他们听了，赶紧行动起来。
这里的水兵，将来要成为一把直插朱桢的尖刀，等到朱桢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现在已经容不得朱桢反抗，除非想要直接反了。
——
朱桢很快得到宋瑄的消息，也终于反应过来。
当他知道，宋瑄控制水兵，控制了江面，对自己处处设防的时候，先是愣了好一会，进而勃然大怒。
“他们，把我当什么”
“那个该死的私生子，还要派人控制水兵，从而想要控制我，扼杀我打到金陵的水路。”
“若是我一动手，他就能把我按死。”
朱桢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眼眸中似乎还有怒火喷发。
早知道如此，在宋瑄南下之前，他就要取得主导权，不让宋瑄有控制水兵的机会。
现在醒悟，一切晚了。
宋瑄好像一把悬在自己头上的尖刀，只要有一句命令传来，随时能把自己插了，同时还有岑瑞，只要岑瑞愿意，按死他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知不觉间，他在武昌的优势全丢了，他还是后知后觉，等到有些事情发生了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父亲！”
朱孟烷说道：“上面的人，摆明了是要压榨我们，孩儿听说四伯南下了一趟苏州，闹出来的动静挺大，好像四伯身边那个姚广孝，还在被不断追杀。”
现在追杀姚广孝的事情，在南方早就传开了。
朱孟烷能知道这件事，还是很正常，没有问题。
“四哥好像也靠不住啊！”
朱桢无奈地说道：“私生子对我们如此控制，我们……怎么办”
根据目前的情况，他们反抗的可能性越来越少。
现在连朱老四都没办法，他朱老六更是难了。
“我们被一步一步，逼上绝境。”
朱孟烷心里懊悔，想了好一会问道：“爹，如果我们和十二叔一样，现在低头，你觉得还有没有可能”
他怂了，不希望朱桢继续玩下去。
玩得太过深入，那是会死人的，特别是被查出来之后，他们都会死！
不要怀疑，上面那位的狠心。
“低不了头。”
朱桢咬牙道：“我从一开始，注定要成为他的敌人，其他人可以低头，但我绝对不能！”
就算他现在低头，朱炫还不一定愿意接受。
朱孟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二五仔朱孟炯，把他们对话的内容，全部听到了，再送回去给锦衣卫，最后经过锦衣卫的途径，送进宫给陛下，这是他们最常用的通讯渠道了。
看着他们长吁短叹，朱孟烷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和陛下斗，你们不可能赢，陛下真的很厉害。”
他也有一种，这个家没有我，早晚要没了的感觉。
他当朱炫的二五仔，就是为了立功，未来好保住自己的家里，就算还有惩罚，但也不会被惩罚得太惨，为了这个家，他也算是拼命了。
——
蒋瓛他们，继续找姚广孝。
依旧是，一无所得。
他们连姚广孝怎么离开，如何离开，到目前为止还是无法确定，蒋瓛难免有点焦头烂额，来之前，他以为这种小问题，手到拿来，来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还是不行，都怪妖僧太可恶了。
“还是没有”
蒋瓛问道。
跟在身边的人，同时一起摇头，完全没有，也是什么都查不到，更不知道可以往哪个方向去查，这一场大火过后，完全失去了方向。
对此，他们也无奈。
“废物，一群废物！”
蒋瓛冷清着脸，正准备好好表现给陛下看的，谁曾想结果会是如此。
这样如何表现
陛下知道了，还会以为是他们锦衣卫不行，以后岂不是更加重视西缉事厂了。
他感到了，浓浓的危机。
那些锦衣卫听到蒋瓛如此训斥，皆是愧疚地低下头，他们确实不知道怎么办，也根本没有办法。
“还不继续出去追查！”
蒋瓛又道：“全部给老子出去，拼命地去查，查不到你们别回来了。”
身边的锦衣卫，一下子全部走了。
蒋瓛承认是有些急躁了，但是什么都查不出来，很难不急躁，他担心锦衣卫，得不到好好的表现，要被陛下取缔了，这可是不行的。
“大人！”
这个时候，有人从外面进来，道：“纪大人从南边回来了。”
纪大人，就是纪纲。
这段时间里，一直跟随郁新去查贸易区，从松江府开始，一路查到了番禺。
至于番禺那个，已经是第二次查了。
一直查到了现在，才算结束，可以回来。
纪纲听说最近的事情，直接去找蒋瓛，要知道他也是锦衣卫，又是蒋瓛要捧的人，应该这样做的，而郁新首先回去金陵，找陛下上报这一次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