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诗人啊
就是
矫情，无病呻
吟
将词句打乱重组
把一句囫囵话，拆成
好几行
就叫诗
了？
真他妈
把我四分之一的心
都给整恶
到了”
楚阳把粉笔往讲台上一扔，拍了拍手：“我写完了，请欣赏。”
全场一片安静。
然后许多人由沉默到气愤，由气愤到暴跳如雷。
以易铁生为首，好几个诗社骨干扯起嗓子就破口大骂。
“狗屁不通！这叫诗？”
“胡搅蛮缠！亵渎文学！”
“臭不要脸的，你懂什么叫诗？滚出去！”
“……”
而后排的李清姝瞪大了美眸，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憋出一个又搞怪又可爱的表情。
反复看着楚阳龙飞凤舞的粉笔字，又将那首吐槽诗看了一遍。
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清脆的笑声在一片谩骂声中尤为清晰。
易铁生和高寿朝她看去，脸色很是难看。
“怎么样，我写的诗还不错吧，是不是比你们社长写的要好？不瞒你们说，我除了是个摄影师，还是一位现代诗人，承让了，各位。”楚阳一本正经道。
说完就要下来。
易铁生黑着脸怒喝：“东施效颦，邯郸学步，狗屁不通，就你这肤浅的东西也能叫诗？真是笑死人了！”
楚阳脚步一顿，笑呵呵道：“那你觉得，什么才能叫诗呢？”
易铁生负手而立，扬着脑袋振振有词：“所谓现代诗歌，必须字里行间每一个字，都是美的，都是值得细细品味，无限向往的！”
“向往那四分之一张脸？”楚阳反问。
易铁生一滞，冷哼道：“反正比你那狗屁不通的要好，你问问在场的各位，有人觉得你的诗好吗？”
“对我来说不重要。”楚阳耸了耸肩。
“不过既然你不服气。”他话锋一转：“那我就再多拿出一成功力让你见识一下吧。”
说完又重新回到讲台，拿起粉笔就开始写。
众人一愣，怎么又写起来了，难道还要吐槽社长的第二首诗？
却愕然发现，这家伙写的竟然是……英文？！
“Some of us get dipped in flat,
some in satin,
some in gloss.
but every once in a while you find someone who's iridescent,
and when you do,
nothing will ever pare.”
洋洋洒洒六行英文，看得所有人一脸懵逼。
都是中文系的，一毕业就把英文丢到太平洋了，这会儿哪看得懂。
就算认得一些英文单词也是一知半解，品不出具体意思。
所以，改玩英文诗歌了？这么洋气的吗！
楚阳把手中的粉笔一搁，说道：“我国的现代诗歌，本质上是吸收西方的诗歌演变而来，就这么短短几十年的时间，能比得过人家老外近千年的发展？”
“所以要学好现代诗，不得多研究一下老外的东西，然后再与我们的古诗词相结合，创作出属于我们自己的诗歌。”
“当然，我是觉得英文诗歌翻译过来的中文，比英文更有美感，这就是我们中文的内涵和魅力了。”
“说了一大堆，你这写的是个啥玩意儿？”高寿不服气道。
“是啊，你给翻译翻译！”有人附和道。
而此时后排的李清姝，似乎品出了其中的意境，不由想起了之前自己翻译成英文的《青玉案》。
顿时眸中光彩四溢，看向楚阳的目光流露出期待和痴迷。
楚阳看了一眼高寿，缓缓开口：
“有人住高楼，有人住深沟。
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
世人千万种，浮云莫强求。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全场再次安静了下来。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有人反复念着这一句。
“这首诗……好美！”
“充满了韵律，充满了美感！”
“而且好有内涵啊！”
“妙啊……”
忽然几道掌声响起，很快掌声越来越多。
显而易见，楚阳的这首双语齐上的诗歌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可。
甚至有认为甩了社长的作品好几条街。
英文看不懂，但翻译过来的中文，简直就是吊打啊！
什么叫内涵，什么叫意象，什么叫抒情浪漫，这首诗就是了。
此时易铁生和高寿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想要对这首诗吐槽却无从下口。
楚阳朝台下微微欠身，然后走了下去，坐到李清姝旁边。
却见小闺秀美眸中带着晶莹的泪花，喃喃自语：“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她看向楚阳：“这是，写给我的吗？”
“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楚阳微微一笑。
不过这首诗并不是他原创的，而是剽窃电影《怦然心动》里的一段台词。
翻译也不是他翻译的，是这年份刚出了《像少年啦飞驰》的韩寒后来翻译的。
反正电影和翻译都是好几年后的事，拿来用用不会被打。
总之把这群人给唬得一愣一愣的，又把小闺秀感动到不行。
“喜欢吗？”他柔声问道。
“嗯，喜欢！”李清姝握住他的手。
“我想抱抱你。”她轻声道。
“这么着急？在这里不太好吧。”楚阳笑道。
“我们走吧，不参加诗社了。”李清姝站了起来。
于是在全场的注目下，楚阳牵着她从后门溜了出去。
“易社长，他们走了。”高寿愣愣道。
“我知道！”易铁生铁青着脸。
“易社长，我们好像被羞辱了。”高寿又说道。
易铁生朝他一瞪：“我特么知道！”
高寿脖子一缩，弱弱道：“那我们还继续吗？”
“废话！”
“我们下一轮考试是什么？”
“藏头诗！”
“……”
…
“他们下一轮好像是比藏头诗。”
教学楼外，李清姝被楚阳牵着，脚步轻快，转头看他：“你会吗？”
楚阳沉吟两秒：“举望明月，低思故乡。”
李清姝：“啥？”
楚阳继续道：“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
李清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