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爹真心将你当做他的学生,其实,我偷偷告诉你,我爹爹说过,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教导出一个为人正直,潇洒肆意的学生。”
“其实啊,我从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会是我爹爹看中的人。”
“风杞安,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选择,你可以做你想要做的人,江湖潇洒,朝堂可以与你无关,亦或是你已经生出了为君王的心思,那我们必然全力助你,我们不仅仅是你的朋友,更是你忠诚的下属,你可以无条件地将后背交给我们,我们绝对不会背叛你。”
风杞安缓缓抬起头来,他看着金若棠,那死水一般的眼眸终于有了其他的神采,风杞安缓缓说道:“先生他真的觉得我是他想要收下的门生吗?不是因为局势所迫,不是因为无人可选?”
金若棠和风杞安的关注点完全是两个极端,金若棠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当然,我爹爹从来都不是将就的人,你也不会是别将就的人。”
“你们都是很厉害的人。”
“你真的不怪我吗?”风杞安心底依旧不安,这份不安不是因为害怕以后金若棠不帮助他,而是他内心的不安,他害死了金若棠的爹爹,一命偿一命,若是她想,便可以。
金若棠直视着风杞安的眼眸:“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怪你,我怪的是我自己。护不住亲人是我的无能,与他人又有任何关系呢?”
“我尊重爹爹的任何选择,只是啊,日后等我娘亲老了,去找了爹爹,爹爹一定会被娘亲训的很惨的,我爹爹最怕娘亲了。”
女孩说着温暖人心的话,自己的眼眶和鼻尖却悄悄地染上了红。
风杞安看着金若棠,她应该比自己更加痛苦,而她现在却在这里安慰一个与她们不怎么相关的人,先生不仅仅是一个好先生,还是一个好的父亲和丈夫。
“日后,本王若是有违先生所训之言的地方,金若棠,你可鞭挞本王,无论本王是谁,身处哪里,这永远都是你的权利,本王赐予你的权利。”
看见风杞安重新恢复了以往的神采,没有刚刚的颓废,金若棠心里有了稍许的安慰,他们这些人中总要有一个格外清醒的人,是她也好,是左时越也好,还是风杞安,何畅,只要有一人在,他们便都在。
“这才是我第一次见到的风杞安,半面足以倾城倾国的风杞安,九殿下。”
“臣女金若棠拜见九王爷。”
金若棠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仿佛她身上已经披上了金甲披风,在这夜色的风中呼呼作响,风杞安将她从地上扶起来:“起来吧。”
朋友,君臣。
他们是前者,也是后者。
先友后臣。
先臣后友。
与他们而言,并无差别,所说此有差别之人,皆是因为遇错了人,站错了队,交错了心。
“这京都的夜色茫茫,正是杀人好时候。”
司徒雪像是一只黑夜的猫儿穿梭在屋顶之上,她身子紧紧地贴在墙壁上,听着隔壁的动静,忽然她听到极其细微的动静,她勾唇一笑:“找到你了。”
“如今乱世当道,自然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
“你是谁?!”男人看着屋子里突然出来的女人,嘴里还说着格外渗人的话,一时间警惕起来,他站起身来要朝外叫人,司徒雪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她缓缓地擦拭着匕首,然后隔开了男人腰侧的衣服,看见了一个类似月牙的痕迹。
“没杀错人,杀死我了,我还以为年纪大了,认错人了。”
“下一个,在皇宫。”
那一夜之后,京都人心惶惶,一夜之间就死了无数人,这些人多半都是新上任的新官,身居要职,可惜还没有上任几天就惨死在家中。
最为渗人的事情是,皇宫中的皇上身边的大总管也被杀了。
人人都在猜测是不是因为皇帝弑父的事情惹来了哪个侠义的勇士,这才来替天行道。
一时间京都人心动荡,谣言四起。
司徒雪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侠义的勇士,这个词语我喜欢。”黑暗见得多了,偶尔被夸赞成光明之人,还真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过有些人就不如司徒雪开心了,京都的传闻就跟长了脚一般,传播速度飞快,甚至不出一日时间,整个郦国上下就没有不知道的。
风杞川带着风了序坐在茶馆中听着旁人八卦的内容,风了序咽了咽口水,他跟普通的孩子还是不太一样,对于宫中秘辛有着不一样的执着。
他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风杞川。
风杞川将他的茶碗扣了过来,风了序不明所以,很快就有一个小二过来坐了下来,风了序更是一头雾水地看着那小二。
风杞川很是平淡:“他们说的是什么?”
小二笑嘻嘻地伸出手去,风杞川将银两放在他手中,小二笑得更加开心了,说的卖力极了:“就是天脚边的事情,流了好多红啊,那些新长出来的,都被红了,就连天里面的,也有被红的,吓人极了,都说。”
小二卖了一个关子,笑嘻嘻地看着风杞川。
风杞川面无表情地又扔过去一个银子,小二这才继续说道:“说啊,是地降雷,杀天呢。”
“去吧。”
“好嘞,客观要是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问小的,小的什么都知道。”
风了序依旧一头雾水:“什么天脚边,什么红啊,什么地降雷啊,听不懂啊。”
风杞川点了点他的脑袋:“小孩子家家的,这个以后有人教你。”
“哦。”
风杞川陷入了沉思之中,想当初他可是将京都翻了一个底朝天,京都之中不可能会有左时越的人,左家人应该都撤离了才是,而且若是他们有这样的本事,当初又何必走的如此难看呢?
他脑海之中忽然想到了一个人,白彦。
白彦的确是一个变数,要是他在皇宫之中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肯定焦头烂额,但是现在总有一种旁观者看戏的轻松态度。
真是无事一身轻松啊。
最多就是多了几分好奇而已。
“到底是谁?!在暗中跟我们做对?!”
帷幕里面的人微微一抬手,底下的人全部安静了下来,就连刚刚那个最为吵闹的人也安静了下来。
里面的人缓缓传出来一个声音:“查,是谁,如果是左家人,放了,如果不是,杀无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