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好像我才注意到一件事。”
“说。”
“我这不是第一次在现文明分身吗？所以……”
“你的意思是——你还没把你的分身的人格调到现在的你？
你还没改你那死傲娇的性格？”
玉睁开了闭着的眼，随后直接对他瞪起了死鱼眼……
啪——！
弑一巴掌盖在自己脸上，很显然他已经在反省了。
“那你什么时候给希儿和琳儿那里派支援？”
“马上了。”大量数据在弑的面前滚动，但依旧有几处数据出现了“error”的字样，“小昼的调试还差最后一步，而我也会将它的强度增幅到足够合适，这样才能将那个「娑」一次性给收拾了。”
………………
“罢了……那我也只能以我自己的方式去检验了。”
他依旧有些担忧，因为这容不得一点失误。
米丝忒琳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回去的背影。
作为圣痕计划的掌局者，她当然见证过一切记载过苏无垠的经历。
这个大男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她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的诞生，起始于苦难。
他的力量，诞生自灾厄。
因此，在遍历量子之海的世界泡中，米丝忒琳也无数次翻阅苏无垠曾经历的过往，想要去学习他的想法与内心——一如她一次又一次对「生命」的思考。
………………
当他再一次地披上甲胄，面对眼前一黑一白的敌人时，他便能感知到，在这世界泡之外，那家伙的魔爪已经开始悄然蔓延。
这样的试炼，在他看来并不是希儿她们所需要经历的。
所以他才要替她们承受，然后以更特殊的方式反馈给她们。
而无数把镰刀劈向他时，他的做法，便是一一将其击碎！
战斗并未持续多久，打败了高塔贤者的同时，他也消耗了不少的能量。
但他无法接过权能，因为他并不是被高塔选中的人——当然，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只是一个分身。
虽然是为了协助米丝忒琳捕捉这两个异种圣痕，但这两个世界泡之间的规则，他还是得让贤者继续维持。
因此这一战也只是为了引出这位贤者的「妹妹」。
在准备捕捉这个异种圣痕前，他便已做足了准备，制定了计划。
而如今，将希儿和琳儿带到这里，他在这个世界泡内部的任务也近乎完成。
但——另一个世界泡的他给他敲响了警钟，「娑」已经准备开始动手了。
“各位，交流完了吗？”
………………
“或许这次算是我们第一次直接见面，薛定谔博士。”
苏无垠知道这位在量子之海里的博士，也知道她是这方面的行家。
“你好，据比安卡她们所言，你应该就是那位「苏无垠」了，对吧？”
温和的光芒在月岩上散发，而薛定谔博士的声音则是从其中发出，显得有些……奇妙？
“……目前可以用这个称谓来称呼我这个分身。”无垠沉吟了数秒，“长话短说吧——现在博士你刚好能补上我目前的缺陷，所以暂且助我一臂之力吧。
小识，稳定我这份意识和我与博士之间的意识交流就交给你了，现在的我已经没有这份余力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一听到无垠有求于她，识之律者不由自主地骄傲地拍了拍胸脯保证。
不过……貌似识之律者女士已经不排斥无垠叫她“小识”了？嗯……有待商榷。
“希儿……”无垠转身看向了对方，眼中却有着一些无法掩藏的歉意，“接下来，我要将一些东西锚定在你的身上。
请你不要拒绝，好吗？”
他的语气至柔至轻，但过分的温柔，让他的另一种情绪也开始流露。
察觉到这份虽然微弱但还是流露出的情绪的识之律者眼神也变得有些微妙，但也很是配合得没有出声。
“……嗯，我明白了。”
希儿看着对方的目光，不知为何，她的内心也涌出了一种她从未有过的特殊感觉。
（他是在……害怕吗？）
………………
高塔顶端。
苏无垠，和希儿相互对峙。
除了米丝忒琳和普罗米修斯，在场的所有人都并不理解苏无垠为什么这样做。
“希儿，我知道你现在依旧有很多疑问，但现在，请你朝我进攻。
发挥你的全力，让我见识一下，你到底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可是……我……”
少女不想挥刃，尤其是对他。
“够了，朝我进攻！快点！”
他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少女的犹豫，大喝声响彻整个塔顶。
“喂！虽说你的确是我们之间的领导者，但你不该什么都没说还这么凶希儿吧！”
时雨绮罗双手叉腰，对着无垠替希儿打抱不平。当然，她也是对无垠这种谜语人的行为为希儿感到不满。
苏无垠并没有理睬时雨绮罗，只是在双手凝聚出了最后的臂铠，目光则是一直盯着眼前的少女。
而当二人视线完全对上的那一刻，心思细腻的希儿，却是一眼看到了无垠那被掩盖起来的情感。
“……明白了，大哥哥。”希儿握紧了手中巨大的镰刀，似是下定了决心。
“喂，希儿——”
时雨绮罗还想说些什么，但希儿回头朝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不用担心我的，时雨绮罗前辈。”
希儿本就冰雪聪明，加上曾经的经历，她自然选择无条件信任苏无垠。眼下对方如此火急火燎，那就更加证明了事情的紧急程度已经让无垠必须加速。
“那我要上了，大哥哥！”
“……来吧。”
………………
大约十分钟后——
“感觉怎么样？”无垠看着「希儿」，轻声问道。
“嗯……倒不如说——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对方的回答让无垠松了口气，而且这样一来，众人在沙铁国度的任务已经完成。
“那就好。”他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识之律者和薛定谔博士依附的月岩，“二位，也多谢你们的帮助，你们在这个世界泡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啊？这么轻松？”小识不由得一愣，对这样貌似有些草率的结果感到诧异，“不会是有什么后续没说吧？要是真有你也别藏着掖着。”
薛定谔博士并未出声，但是无垠和识之律者都能察觉到——她在等待苏无垠的回答。
“放心，这个世界泡里的任务你们是完成了。至于有什么后续，那就是你们跟希儿、琳儿汇合的时候的事了。”他耸了耸肩，一副事了轻松的样子，“那么现在，我也是时候把你们送到她们身边去了。”
“……恕我冒昧地问一句，假如真如你所说，你已经将这个世界泡的存亡关键放在了希儿小姐身上，但你并未直接将世界泡锚定在她的身上，而是将这个坐标点以某种实物的形式交给她。
那么等我们离开，你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们一起汇合，亦或是将你这个投影收回？”
薛定谔博士的考量可谓面面俱到，也是直接将问题露骨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而博士的问题，也恰恰印证了希儿的担忧。
少女的双眸放在他的身上，有些不自觉地轻摇头，希望不是自己所想的答案。
而苏无垠并没有回答她们的问题，因为就在刚刚，身处世界泡之外的分身，已经捕捉到了一丁点痕迹。
但以他这个分身现在的状态去对战娑，不会有任何获胜的可能。而他也第一时间把这个信息发给了量子之海内的所有分身。
他转过身去，自顾自地接通了他们俩分身之间的通信渠道。
“喂，我这边已经结束了，你们那边呢？
……嗯，我现在就把她们送过来。”
他将右手平直伸出，借由米丝忒琳先前已经设下的定点在他的右手边打开了连接两个世界泡的通道。
“走吧，这两个世界泡的命运，就交给你们了。”
留下这句话，这道投影便逐渐变淡，随后留下一个似有似无的背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识之律者、希儿和薛定谔博士别无选择，只能走向了那条通道。
………………
量子之海。
苏无垠看着自己这被捅穿的胸痛以及不断从其伤口中流出并被吸走的能量，不禁自嘲一笑。
“本以为还能拖住你多久的，看来是这具分身的力量被损耗得太多了。
不过，就这种地步的话，那我劝你要赶快了——要不然，这两个世界泡，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他看着眼前那巨大的非人身影，但并不会感到绝望。
【死】的权能，他已经托付给了希儿，想必另一个他也已经托付。
当生与死这两种极端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到底会发生什么呢？
即使是在破碎的边缘，他也不由得好好期待起来了啊……
（但还是有些抱歉啊……稍稍【利用】了你们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