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谨坐在颜尽旁边仍感觉如芒在背，即使有美女斟酒也喝不畅快。
游鸿堂眼睛都直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席位末端，眼神里带着疑惑。他没看错吧？颜尽抱着个胡姬，手就搭在人家姑娘的腰上。
那个木头童子开窍了？这胡姬得多美才能让他动心？
“手拿开。”白羽蝶压低声说道。
颜尽不理会，手指还动了动，挠得她轻颤一下。
白羽蝶细眉微蹙，闷哼一声。
他居然敢……
颜尽的脸上虽看不出表情，但她知道他此刻一定得意得很。
他举起空酒杯，示意她斟酒。
白羽蝶不满地瞪着他，他垂首相望，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手上的动作紧了紧，催促着她。
“啧。”白羽蝶可受不了这种挠痒般的折磨，若葱白般的手指勾上酒壶的把手，颇有怨言地为他斟酒。
游鸿堂看得更好奇了，那胡姬背对着看不清面貌，但那动作那神态不情不愿的，他可没见过这样服侍贵客的。
他忍不住好奇地举起酒杯来到了颜尽的面前：“稚弘，来，以后咱可是同僚了。”
颜尽礼貌地起身举起酒杯和游鸿堂共饮，白羽蝶低垂着脑袋，并不想让游鸿堂发现自己。
但他似乎是有目的地拿着空酒杯朝坐着的胡姬说道：“起来，给我满上。”这胡姬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贵客站着，她坐着。
白羽蝶心中一惊。
颜尽俯身拿过她手里的酒壶，给游鸿堂的杯中倒酒，他却躲开了：“我要她斟酒。”他一字一句说得明白。
白羽蝶自知躲不过，缓缓起身，笑脸盈盈地拿过颜尽手里的酒壶：“游将军，非要喝我斟的酒吗？”
游鸿堂一愣，虽面纱遮半看不全她的面貌，但这双眼睛和软绵绵的声音却是终身难忘：“也……也不是非要。”游鸿堂的气焰瞬间消了下去。
“别客气。”白羽蝶给他酒杯里斟满酒。
游鸿堂尴尬地挤出笑容：“啊，够了够了。”他朝颜尽指了指，“我找他说两句。”
白羽蝶点头。
游鸿堂得了准，拉过颜尽的手臂，严肃代替笑容，他压低声音：“怎么回事？她可是良家，怎么变胡姬了？”
见他依旧不语，游鸿堂又着急地问道：“是不是你小子馋人家身子？把人掳来了？”
颜尽眉头一皱：“不是。”
“你看她不情不愿的样子。”
“我有分寸。”
游鸿堂眯眼看他，头朝后移：“行吧，你自己的妞，你自己管好。”他碰了一下颜尽的酒杯，将白羽蝶倒的酒一饮而尽。
游鸿堂蓦然转身向白羽蝶点头致意便回了自己的席位。
元谨盯了个全程，见白羽蝶坐下，像是看热闹似的探头问道：“你还认识游将军？”见游鸿堂吃瘪的模样，元谨新奇极了。
白羽蝶闻声回首：“认识啊，疾风寨就在我们县。”
“啊？疾风寨那事你也在吗？”元谨扭过头，语气轻快。
两人像是闲聊一般一问一答着。
“对啊，是我……”白羽蝶的话说了一半就被大手勾住了肩膀，一双柔嫩小手抵在了坚硬的胸膛。
颜尽一下将白羽蝶抱在怀里，不让她面向自己以外的人。铃铛声猛地一阵响动，白羽蝶却不敢吱声。
元谨对上了颜稚弘冷淡的双眼，甚至能感觉到他眼底的极寒。
被他的眼神警告，元谨瞬间回过头，不再和白羽蝶攀谈。
“倒酒。”颜尽的嘴里仿佛能吐出寒气。
白羽蝶愣了下，她安心地都快忘了身边还有一个闷声不响的人。她有些疲倦，脑子也迟钝起来，不知是累了还是饿了，总觉得身体不太舒服。
她的反抗情绪没有那么旺了，听话地斟酒，只想着早点结束，早点回家。
颜尽垂首，眼神温柔地看着她的头顶翘起的碎发，伸手将它们抚平，动作轻柔似爱抚。
白羽蝶眨眼，怔怔地仰头与他对视。
“冷吗？”
她摇摇头，穿那么少是有些冷，但室内很温暖，有他抱着更是感觉不到寒冷。
他宽大的袖子正好遮住了白羽蝶裸露的腰背，前身挨着他结实的胸膛。
这一细想却让白羽蝶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脸颊飘上绯红，还好有面纱遮着并不明显。
“饿吗？”
见她一直低着头，猜到她在看着案几上的菜肴。
白羽蝶点了点头，方才她的目光就一直注视着那个晶莹的鱼片，通体雪白，散着温润柔光。
“想吃那个。”
颜尽拿起筷子，夹起鱼片。
白羽蝶目光全然锁定在那晃悠的鱼片上，掀起面纱，微张小口，眼睑半合。红唇皓齿，水润薄光，格外诱人，引得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似乎都是侍女喂贵客，哪有侍女敢吃贵客的食物，而他们却是反过来的。
“偷偷的。”白羽蝶狡黠一笑，含住了雪白似透明的鱼片，轻抚他抱着自己肩膀的手。
他能感觉到筷子另一头的温润柔软……简直就是在引诱他。
嘴中的鱼片入口即化，还未咀嚼便沁满唇齿，果然和他们这些普通小老百姓吃得不一样呀。
白羽蝶绵软地靠在颜尽的胸口，脑袋轻轻地蹭了两下。
“还要吃哪个？”
白羽蝶摇头：“困了。”
颜尽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他也想早点离开，但这样的场合早走会显得失礼。
他搂女人的行为显得冒失，好在他的位置在角落，无人注意，但他仍不想让人瞧见她身上的任何一处。
“你睡吧。”
“怎么可能睡得着。”
一阵沉默后，白羽蝶幽幽地开口：“你是打算进虎贲吗？”
“嗯。”
“你家里人同意吗？齐国公府可只有你一个了。”白羽蝶的手指描着他衣襟上的花纹，就像挠在他的心上。
“之后会和祖母说。”还有娶她的事。
“虎贲的话，应当还是留在京城。”
“也会有一些外出的任务。”
白羽蝶抬眼，这话像是说给她听的。
“男儿志在四方。”她轻笑道。
“你会想我吗？”
白羽蝶在他胸口画圈的手停住，这种问题居然是从他嘴里问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