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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被称为遍地是黄金的都京,穷的看不起病的人依旧很多。跟黄山四英打过一场,觉得跟她们同在一个院子里,被她们拉进争风吃醋事件中,实在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

所以,丝丝第二天一早,就背着她的药箱,出了李家的宅子,准备去给人看病去。

“罗姑娘。”李莫一大早就等在她院子外面。

“李公子。”

“黄山四位姑娘已经离开了。”

“是么?那还真是让人松了口气。李公子也可以轻松了。”她毫不掩饰对那四人的不喜。

“……”李莫勾了勾嘴角,“罗姑娘,还要出去义诊么?”她身上现在穿得是粗布衣,背着个大药箱。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是的。玉师傅半个月后才会回来,我正好趁这段时间,到处转转。”

“需要我为姑娘带路么?”

“不必了。我问过管家,对这里就算不熟,但只要知道大概方位也就够了。”

李莫抿了抿唇:“都京的路与别处不同。即便有大概方位,也极易走失。正好今日我空的很,而且……我也想了解一下,那些人的生活。还请罗姑娘莫要拒绝……”

“那便请吧。”丝丝一摊手,有人主动送上门来给她带路,她自然不会拒绝。

离开李家别院,一路只往偏僻处走。

几条街下来,雕梁花栋的建筑,平整宽敞的路面便已消失不见了。路越来越窄,味道越来越难闻,乞儿越来越多……

“罗姑娘似乎,不管到哪,都会出来义诊。”

“修行医术,自然需要病人。大户人家,有身份有地位的病人,可不会让我这样的初学者去为他们医治。而这里的人,他们需要。”

他们需要,她也需要,于是,大家各取所需,双赢。

“玉郎君的弟子,绝对不会缺少病人。”不论是江湖上,还是俗世,求着玉郎君为他们医治的人多了。即便是他的弟子,也绝对不会少。何况,她绝非初学者。

但她偏偏,总选择那些最穷的病人。而且,又给治病,又给送药。不管是大病小病,从来都没见她嫌弃过……明明是个善心泛滥,心软到一塌糊涂的人。偏偏要找借口,说什么各取所需。把一切算计的清清楚楚。好似除了她的师傅外,再不关心任何人一般。

“……”丝丝无语的看他:“你实在不必为我找借口,我并不是那种好心的人。”

“我知道了。”他应着,却并未当真。

丝丝知道他不信,也不管他。

拿出游医的细布幡,上面挂着摇铃。即便不吆喝,大家都知道,这是游医。如果有需要,就会主动找上来。当然,如她这般的女子,会找她的人很少。尤其是前两年,她的个子小小的,找上来,全都是准备拿死马当活马医的那种。

因此,她并不着急。但她走了两条街,也没有一个人过来问医。丝丝开始皱眉了,想了一会儿,便转向李莫:“李公子,你离我远些吧。你穿这身在我身边,便是有人想要上前,怕也要被你这一身给吓回去。”

“不必。”李莫眼神闪了闪,突的向她伸手:“把药箱给我。”

丝丝眉拧了一下,到是把药箱给了他。

看着他背上,丝丝暗自挑眉:“如何?若是背不动,可以还给我。”她的药箱,可不是一般的重。

“无事。”李莫对她灿然一笑:“罗大夫,您先请。”

“哼!”丝丝昂首在前,用力摇着摇铃。

李莫在她身后,缓缓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没有了一个贵公子在边上跟着,即便他们两人的形象都有些怪。但终于有人找上了她。

那是一个因为伤寒,最后发展成肺炎的妇人。唯一的孩子,六岁。也就是这个孩子跑过来,抱着她的腿,哭着求她去救人。“大夫姐姐,你救救我娘吧。我娘快死了,我不想要我娘死。”

丝丝立刻跟着她去了她家。

“李公子,我的药箱。”妇人瘦得只剩下皮和骨头。

她这病发展到如今,最大的原因,就是营养不良,抵抗力太差。

“你叫什么?”她一边打开她的药箱,一边问那个小家伙。

“我叫娃娃。”

“好,娃娃,去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

“好。”

“我可以帮忙。”李莫突的插口道。

“多谢。”但丝丝总是更愿意,让病人家属自己来解决这些问题。因为没有谁会永远帮别人,她不会,李莫?那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也许条件会差很多。但他们自己解决的,总比等他们离开之后,一下打回原形的落差更好。

“这是药方,药我已准备好了,上面我写了怎么熬煮的方法。等一下娃娃带人回来,你告诉对方怎么熬。我要替她推穴,你在门外守一下。”

李莫有些意外:“不需要再做点别的么?”

“不需要。”不过,到底是有些心软,为了那个小娃娃:“如果可以,让人送些粮食过来吧。不需要太多……”在这种地方,钱财太多,带来的不是救赎,而是罪孽。

“我知道了。”李莫不是蠢人,又是查案子的,哪能不懂人心险恶。

一听她的话,已是了然。更为她的睿智聪慧而感叹……之前,他到底是怎么会认为,她是个只会哭的没用的女人的?堂堂玉郎君培养出来的弟子,怎么可能是那样的女子?

他觉得,那段时间,一定是因为尸虫毒没去干净,才留下的后遗症。

丝丝给妇人喂了她炼制的,独家的药丸。又为她推穴。推穴结束,妇人已然醒过来。先问了娃娃,接着便是各种感激的话语。

对此,丝丝早已习惯,并不在意。

娃娃领着一个妇人过来了,在李莫的指导下,药很快就熬好。恰在此时送了过来,到是让她从铺天盖地的感激的话里脱身。

妇人喝完药,抱着娃娃哭了一气。

丝丝又替她把了脉,确定她的治疗方案没错。接下来,只需再喝几服药,然后慢慢养身子就好。

可是,这么穷的人家,想要养身子并不容易。

李莫的人送了粮食过来,那请来的,应该是邻居的妇人,替他们熬了一锅粥。

丝丝捧着破了边的碗,喝了一碗。让她意外的是,李莫居然也没有嫌弃。

“娃娃过来,姐姐给你看看。”喝完粥,丝丝暂时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将小娃娃拉过来,给她把了脉。是的,是她不是他。把过脉之后,她确定,她就是女孩子了。

叹了口气,如此一来,之前的想法,可就没办法实行了。

“怎么了?”李莫见她犯愁,立刻关心的问道。

丝丝看了他一眼,眼睛一亮。

是了,她怎么傻了。她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但是,眼前这人有啊。而且,如果他只是普通的富家公子,世家名流,她大概也不会拉他下水。可他是官……有道是,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不是?

“我在犯愁这对母女将来的生活。”

李莫想了想道:“如果你怜惜她们,我可以将她们接到府里……”

丝丝立刻摇头:“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她们母女俩过得如此艰难,亦不曾想过要卖身为奴。却怎么能因为我为她治病,却让她成了奴才?这不是帮她们,是挟恩以报。”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帮她们,让她们能活下去。”不必太好,只要够她们生存,比现在好就行。

毕竟,她也不是神仙,而她虽有帮她们的心,可她们却并不是她的责任。尽力就好,不强求的。

“那么,你想如何帮她们?”

“有没有什么工作,是非女子不可的?”

“很多。”

“那么是不是可以安排她去做这样的事情。”顿了一下,又道:“事实上,我是想,不只是她一个人。我想,不管是这里,还是其他地方,如她们母女这般难过的人,还有很多。将一些活计拿出来,让她们去做,给她们银钱,让她们得以维持生计……”

“可以。”这对李莫来说,并不难。但他觉得,这不过是另一种,养着她们的方式罢了。

“会不会让你为难?”毕竟,他是官,是为这个国家,为皇帝服务的。不会有太多时间……

李莫想说:不会。但想了想,又道:“为难到不至于,只是以前不曾做过。也许……唔,罗姑娘可能要多费心。”

本就是她提出来的,她还真拒绝不了。

当下点头:“我会尽力的。”

李莫高兴了,他保证,这样的事情,半个月,绝对做不完。

但显然,他低估了丝丝。

当天晚上,丝丝依旧进了空间。除了练习一遍剑术和内力外,剩下的时间,全都用来整这个援助计划。是的,援助,向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助之手。

首先,需要一个项目。而这个,由李莫提供。

而她要做的,就是将这个项目,从无到有的发展起来。

她想到了第一辈子的工厂,当然,此时的话,只能算是手工作坊。

为了保证不让李莫往里面贴钱,成本问题必须考虑。

那么,先要有一个地方。一个地方不太大,又不能太小的地方。位置只需要选那些比较偏僻,地价不太贵的地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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