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空间错乱的镜像。”
大佬慢吞吞的解释。
“先前不是说过吗，你接收到的剧情未必就是第一剧情，那么相对的，在你接收到剧情之前，会产生一二三这种类似的剧情，从而引发重叠错乱，或者时空夹缝的镜面投放，以此产生某种意外附体，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呃，忘记了——
系统嘴角微抽，轻咳一声。
确实，既然这是要重新校正的世界，又是被任务对象附身到魂灯身上之后接收到的剧情，那么鬼知道先前到产生过多少剧情，又被覆盖了多少剧情，以此引发出种种异象，确实不是什么稀奇事。
以这种方式将事实的真相告诉苏乔的陆深，握紧了指尖。
“你，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想问的？”
“没有。”
大佬摇头。
似是对这种事情不怎么关心一样，这让陆深唇角动动。
“这样？”
“嗯。”
这令人窒息的一问一答，短促又无法继续交流，然，大佬却没有一点儿不自在，神色依旧的翻着画册。
她这般模样，让陆深生出一些无力感。
“咳——”
他抿着嘴咳嗽两声，端过桌边的水喝了一口，想要润润喉咙，压一压痒意，却发现水竟然是温的。
他顿了顿，朝那人看去，慢慢的将一杯水喝尽后，握着水杯。
“苏乔，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他不瞎，也不傻，怎会看不出这个苏乔的与众不同。
如果她想，随时可以走人的，走到无人能够找到她的地方，可是她依旧留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爷爷的关系，但他却觉得，她会留下的最大原因，应该在他身上，他不知道这是错觉，还是他的自以为是，所以他想要知道。
他知道了后，才能想清楚接下来该怎么走。
“因为你。”
对于这个问题，大佬没有任何隐瞒，直白的告诉了他。
而，这个答案，让陆深怔了怔，有些意料之中，也有些意料之外。
原来，不是他的自以为是，也不是他错觉，而是直觉。
“为什么？”
他有些困惑。
“既然你不愿意与我在一起，甚至那般干脆果断的与我离婚，为什么还要因为我留在这里？”
这一点，他是真的想不明白。
“你抢占了不属于你的人生，眼下，你与陆深半融合到了一起，强行剥离会让陆深死亡，所以，我在等着你与陆深走完这程人生，再将你们剥离开来。”
这话，让陆深手一抖，水杯顺着被子朝下滚落，差一点点，就要摔下去，他机械的伸手去抓，堪堪的将它抓在手中，才避免了它摔碎的命运。
“我，抢占了别人的人生？”
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些震惊和恍然。
这瞬间，他似是明白了，为什么亿会产生这种思绪混乱，情感混乱了。
为什么他想要曾经的苏乔，也想要现在的苏乔了。
想要曾经苏乔的不是现在的他，而想要现在苏乔的不是曾经的他。
他与曾经的自己，其实是两个人，所以才产生两种情感。
而，苏乔也是两个人，所以他才会感官不同，因此产生了错乱。
弄清这一点后，他竟然松了口气。
所以，他想要的，其实是现在的这个苏乔？
而抓着原来苏乔不放手的，是曾经的陆深？
只是——
他仍旧有些疑惑。
“那，为什么我会以第三视角来看着陆深，却无法提醒他呢，那个时候，我想要的也是曾要的苏乔，可是现在却想要的是你呢？”
“第三视角的陆深，和第一视角的陆深，是同一人，是时空错乱的镜面产物。”
大佬一边喝着茶，一边解释。
让异魂灯怔了怔。
“是，像人与鬼之间的错位吗？”
“唔，也可以这么说。”
人与鬼生存在同一个世界，如果没意外的话，彼此是不相交的。
区别在于，鬼可以看见人类的生活轨迹，而人却不行。
但，一般情况下，鬼是无法干预人类生活的。
就像第三视角的陆深，他能一直看到第一视角陆深的人生轨迹，却无法插手，因为他本不应该存在于这里，是时空错乱的产物，自然不能干预第一视角陆深的人生了。
有点儿像平行世界。
只是，平行世界是两个相同却不相交的世界，但第三视角的陆深和第一视角的陆深相交了，却不能干预。
“那，我，想要的应该也是曾经的苏乔吗？可，为什么——”
“被夺舍了。”
大佬抬头，看向困惑莫名，似是只关心他到底想要哪个苏乔的异魂灯，眨巴眨巴眼。
“你好像，只关心想要哪一个苏乔，并不关心自己的人生？”
这话，让异魂灯怔在了那里，然后敛眉浅笑。
那笑容很淡，像突然盛开的昙花，仅是一瞬便败落下去，让人恍然以为未曾绽放过。
但，那个浅浅的笑容，却带着让人无法描述的惊艳之色。
很是好看。
“我正因为关心我的人生，才想弄清楚，我到底想要哪个苏乔，因为——”
他望着沙发上，那被窗外透射进来的天光，晕染成暖色的女人，眉眼里凝聚着让人读不懂的晦涩。
“在我只能以第三视角直观却无法改变陆深的人生时，我出现最多的情绪就是无力与孤寂，我已经不想独自一人围观别人的人生，却不能插手，只能看着无力改变——”
“那样的，世界仅有你一人清醒，生存在别人看不到，触碰不到，甚至别人都不知道的世界里的孤独感，我已经不想承受了，所以，我想拥有一个圆满又美好的人生——”
“一个可以让我拥抱别人，也可以让别人拥抱我，一起感受喜怒哀乐，幸福甜蜜的人生。”
这般说着，他的目光轻晃。
“你，不想要吗？不想拥抱别人，不想让别人拥抱你，不想与人分享快乐悲伤，不想感受喜悦，不想发泄愤怒，像个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人类一样生存吗？”
这话，让大佬难得的有些愣。
她歪了歪头。
“不知道，我没有想要的，也没有不想要的，所以体会不到你说的那种孤独与寂寞，但——”
她顿了下，合上翻看完的画册，望着他。
“我一直生存在仅有我自己所在的世界里，那里除了一座塔外，什么都没有，而我之所以存在，也是因为那座塔，至于其它的，皆不是我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