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那几个世界都比这里好？”
无奈，凉冰只能换一种方式问道。
说实话，她对关一帆口中的其他几个世界非常感兴趣。
毕竟，在当前这个宇宙都发展到现在，她也是有着想要重整旗鼓的想法的。
即使不能再拉起一支恶魔队伍，随便拉起一支别的什么队伍也不是不行，自己再弄个什么王来当当。
也总比好过现在这样，只能跟着程心在宇宙中漂泊，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但是问题又来了。
她想要重新拉起一支队伍，那也得有人才行。
在这个宇宙，就只有太阳系里的地球上有人类，其他文明在她看来，剩下就全部都是其他形体的生物了。
超神已知宇宙曾经的那些大神们，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种族主义，除了自身所谓的神河体外，其他形体的生命是一概看不上的。
曾经那些大神各自的文明下，除了卡尔那个死变态之外，就没有不是以神河体为主的。
她，凉冰、莫甘娜，同样身为曾经的诸神之一，心理想法自然也是如此的。
就算是她曾经麾下恶魔，大部分也还是有着八分神河体的模样，其他形体生命，能力不突出者她也同样看不上。
所以，她想要做这个宇宙重新拉起一支队伍，也肯定只会找人类为主。
但遗憾的是，太阳系地球上的大部分人类都灭绝了……
不过，她现在又看到了机会。
那就是现在关一帆口中的几个世界，那几个世界如果现在有着一定基数的人类，岂不是意味着她的想法就又能重新开始实施了？
“你是说自然环境吗？”
闻言，关一帆也开口道：“当然不是，在那些地方，经过多个世纪的改造后，大气层才勉强能呼吸，远不如这里。”
“这里是个好地方，我们见过的最好的地方，只是我们虽然欢迎你们到这里来，但不能承认你们对这里的所有权。”
说到这里，关一帆就看着程心郑重道。
虽然程心下飞船后自始自终都没有进行自我介绍，但是关一帆又哪能关认识她啊？
即便没有真正见过程心，但通过其他途径，只要是人类就没有不可能不知道程心的。
毕竟，程心在威慑纪元的时候，可是接过了掌握整个人类文明命运权利。
“我早就放弃所有权了。”
程心回道，她当然也听懂了关一帆的意思。
其实，关于她现在所站立的这颗行星，与她还有一层很深的渊源。
那就是，曾经有一个男人将这颗行星当做礼物送给过她……
不过，程心也有些不解关一帆的话，便问道：“既然你们那几个世界不如这里，那你们为什么不向这里移民呢？”
“这里很危险，外人常来。”
关一帆也说出了原因。
“外人？外星人？”
凉冰脑子转的很快，当即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是的，这一带靠近猎户旋臂的中心，有两条繁忙的航线。”
关一帆点了点，表示正确道。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只是为了等我们吗？”
程心也接着追问道。
“算是吧，我是和一支考察队过来的，但他们已经离开了，只有我留下来等你们。”
……
十几个小时后，三人迎来了蓝星的夜晚。
夜空中没有月亮，但与地球相比，这里的星空要明亮许多，银河系像银色的火海一般，能够在地上映出人影。
其实与太阳系相比，这里距银河系的中心并没有近多少，可能是这几百光年的空间中有星际尘埃，使太阳系看到的银河黯淡了许多。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略微休整，关一帆突然指着夜空中一个星星比较稀疏的方向说：“看那里，上次我来到这里的时候，那里还能看到太阳。”
“比从地球上看我们这里的这颗恒星要清楚……”
他的这番话一时间让气氛有些尴尬！
尤其是程心，更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话。
“太阳只是不发光了，本身还是存在的，从这里用望远镜也许能看到。”
但凉冰显然没有想那么多，直接接话道。
现在在这颗行星上用天文望远镜观看，或许还真能看得到太阳，只不过看到的是一幅画而已。
“不，什么都看不到了。”
关一帆摇摇头，又指了指那片空旷的夜空：“即使伱们现在回到那里去，也看不到什么了，那里已经是空荡荡的太空，一无所有。”
“你们看到的二维太阳和行星，其实是二维化后三维物质的一种能量释放效应。”
“你们看到的其实不只是二维物质，是它们释放的电磁波在二维和三维空间交界面的折射，能量释放完成后，一切都不可见了，二维太阳系与三维世界永远失去了联系。”
“怎么会呢？在四维空间是可以看到三维世界的。”
程心说。
“是的，我就从四维看过三维，但三维看不到二维，因为三维是有厚度的，有一个维度可以阻挡和散射来自四维的光线，所以能够从四维看到。”
“但二维没有厚度，三维世界的光线能够完全穿过，所以二维世界是全透明的，不可能看到。”
关一帆回道。
“用什么办法都看不到吗？”
凉冰也沉吟了起来。
“看不到，从理论上讲也不可能看到。”
关一帆再次肯定地说道。
这句话让程心沉默了许久！
太阳系完全消失了，她对母亲世界仅有的一点寄托也不再存在了。
但关一帆随即给了她一个小小的安慰：“从三维世界可以凭一样东西检测到二维太阳系的存在，引力。”
“二维太阳系的万有引力仍作用于三维世界，所以，那片空荡荡的太空中应该存在着一个完全看不见的引力源。”
这话顿时就又让程心若有所思起来。
“你知道云天明吗？”
程心又开口问道。
“不知道。”
“三体舰队呢？”
程心继续追问。
“知道得不多，只知道三体第一舰队和第二舰队可能从来就没有会合。”
“很多年前，金牛座附近爆发了一场大规模战役，很惨烈，残骸形成了一片新的尘埃云。”
“我们可以肯定其中的一方就是三体第二舰队，不知道另一方是谁，战役的结果也不清楚。”
“第一舰队呢？”
程心关切地问，她的双眸在星光中闪亮。
因为，云天明就在那支三体舰队中。
“不知道，没有任何消息……”
“那张恒呢？”
又轮到凉冰问了。
“不知道……”
也许是被问烦了，关一帆在回答完凉冰的问题之后，立马开始转移话题道：“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太长时间，这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你们信得过我的话，那就跟我走，去我们的世界吧，那里拓荒时代已经结束，生活开始好起来了。”
“好呀！”
这个提议倒是深得凉冰的心思，她还寻思着该怎么主动开口呢，没想到关一帆就主动邀请她们了。
于是，几人便决定在蓝星再待一天就起航离开。
期间，关一帆也为两人介绍着那几个人类世界的情况。
两人也听得很入迷，但凉冰注意到，关一帆谈到了一号、二号和四号世界，却从未提起过三号世界。
“我没有去过三号世界，没人去过，或者说去过的人不可能从那里回来，那个世界在光墓中。”
凉冰表示疑惑之后，关一帆也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光墓？”
但凉冰却是对这个词有些陌生。
“由光速飞船的尾迹产生的低光速黑洞，三号世界就是这样的一个黑洞，发生了一些事件，使他们认为自己世界的坐标已经暴露，所以只能这么做。”
关一帆继续解释道：“光墓，也叫黑域。”
“黑域呀？”
凉冰这才恍然大悟。
这她可熟了！
“嗯，黑域这名字更贴切一些。”
关一帆继续道:“其实，三号世界的人把它叫光幕，帷幕的幕，后来是外面的人把它叫成了光墓。”
“他们把它看做坟墓，不过人各有志，对三号世界的人来说那里是安乐的天堂，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还这么看。”
“光墓建成后，那个世界就无法再传出任何信息，但我想那里的人应该过得很好，因为对某一部分人来说，安全是幸福生活的基础。”
听关一帆再次讲完后，凉冰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对于部分人来说，或者是现在的她来说，确实渴望安稳。
“在你们那里，有人想过到宇宙末日去吗？”
凉冰又问道。
如果这个宇宙终会在降维之下走向末日，那么自己还能不能离开呢？
想到这个问题，她就不得不再次思考起了，该如何才能离开。
而关一帆显然是一位颇有学问之人，趁着这个机会，她自然是想要多问一些。
“当然有，现在，新世界已经发出了五艘终极飞船。”
关一帆的回答却是出乎了凉冰的预料。
“终极飞船？”
“也有人叫它末日飞船，那些光速飞船没有目的地，只是把曲率引擎开到最大功率疯狂加速，无限接近光速，目的就是用相对论效应跨越时间，直达宇宙末日……你也可能在有生之年到达宇宙末日”
“太阳系人类很可怜，直到最后，大多数人也只是在那一小块时空中生活过，就像公元世纪那些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山村的老人，宇宙对他们仍然是个谜。”
程心这时也突然开始感慨。
闻言，关一帆也转起头看向程心：“没什么遗憾，我告诉你，真没什么遗憾。宇宙的真相，还是不知道的好。”
“为什么？”
关一帆抬起手指指银河系的星海，然后任手臂砰地砸到身上：“这一切，暗无天日。”
“你是指黑暗森林状态吗？”
关一帆摇摇头：“黑暗森林状态对于我们是生存的全部，对于宇宙却只是一件小事。”
“如果宇宙是一个大战场，那么它们就是阵地间的狙击手，狙击手们射杀对方不慎暴露的人，比如通信兵，或伙头军什么的，这就是黑暗森林状态；对于战争来说它是一件小事，而真正的星际战争，你们还没见过。”
“你们见过吗？”
凉冰插嘴道。
“见过一点，更多的也只是猜测……你真的想知道吗？这种事情，知道得多一点，你心里的光明就少一点。”
关一帆认真地看着凉冰道。
“我心里可以没有光明的，我想知道。”
凉冰则是无所谓道。
光明和黑暗对于她而言，也真的没什么区别。
关一帆笑了笑：“好，那你你们猜一下，对于一个在技术上拥有几乎无限能力的文明，最有威力的武器是什么？不要从技术角度想，从哲学高度想。”
程心想了一会儿，挣扎似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思想同化？”
凉冰不确定地回道。
毕竟，曾经身为恶魔之王的时候，她就是这么干的。
不过，关一帆却是又摇了摇头，同时又扭头看向程心：“可以给你一些提示，其实你经历过的。”
“我经历过的？”
闻言程心也沉思了起来。
自己经历过的，为了毁灭一个恒星系，那些残忍的攻击者把那里的空间维度降低了一维。
那空间和维度又是什么？
“宇宙规律？”
程心也不确定地说道。
“不错，正是宇宙规律。”
关一帆这才点了点头：“宇宙规律是最可怕的武器，当然也是最有效的防御手段。”
“无论在银河系还是仙女座星云，无论在本星系群还超星系群，在真正的星际战争中，那些拥有神一般技术力量的参战文明，都毫不犹豫地把宇宙规律作为战争武器。”
“能够作为武器的规律有很多，最常用的是空间维度和光速，一般是把降低维度用来攻击，降低光速用于防御。”
“所以，太阳系受到的维度打击是顶级攻击方式。”
“怎么说呢，这也算地球文明的荣誉吧，动用维度攻击是看得起你们。”
“在这个宇宙中，让人看得起经很不容易了。”
说到这，关一帆的语气有些像是调侃，又有些像是无奈！
“我想起来一件事要问你，太阳系空间向二维的跌落什么时候停止？”
程心继续问道。
“永远不会停止。”
关一帆回答道。
程心打了个寒战，也吃力地抬起头来盯着关一帆。
而凉冰则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就让你害怕了？你以为银河系和整个宇宙中只有太阳系在向二维跌落？呵呵……”
“相信你们能来到这里，也见到过不少已经被降维的区域了吧？”
“宇宙，到处都是如此！”
关一帆的冷笑又让程心的心抽动了一下。
甚至，连凉冰感觉关一帆的冷笑声有些渗人！
姐…凯莎、张恒，你们两个王八蛋，到底把老娘带到了一个什么破地方啊？
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要如此折磨我千千万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