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通电话打完，曹桉给了大队长两块钱。
刚才萧海在他们打电话的时候已经跟大队长打听了下这边的水果情况，并知道这边正好有一片大队里自己种植的橙子园，已经成熟等着采摘。
几人让大队长带着他们上去看看，并表示可以收了这边的橙子。
“你们收橙子做什么？”大队长防备心很大，又是打电话，又是收他们的橙子，尤其一看那个凶狠壮汉，明显不像好人。
曹桉：……
萧海见人家防备，拿出自己华大的学生证，跟介绍信，“我们是华大的学生，收橙子是到京城卖的，那边水果少。”
即使他说的这么陈恳，并介绍信也有，那大队长还是不太相信几人，摇头拒绝了。
萧海也没办法，只能打听别的，“那您知道还有哪里有种橙子的大队吗？”
“有！”这次他很干脆，“山那边的是甘南公社的集体土地，跟我们背对背，他们也有橙子。”
有了确切消息，几人便不在这里逗留，跟大队长告辞，往他指的地方骑去。
夏悠悠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位大队长为什么不愿意卖橙子，戚司灵就跟她解释。
“每个公社生产都是有指标的，他们的橙子园背山，受日照时间短，应该会比较酸，产量也低，交公粮的时候就会达不到指标。”
“那甘南公社呢？”
“那边产量应该不错，而且味道应该很好。”戚司灵慢悠悠踩着踏板，拐过坑洼的地段。“他们会卖的。”或者说应该会换。
“我们要是用海货换，应该也可以。”
看他那么笃定，夏悠悠点头，只要是他说的，她都信。
小姑娘乖乖点头的样子，看的戚司灵心痒，往前面两人瞅了眼，迅速歪头在她脸上亲了口，“真乖！”
夏悠悠回头瞪他，“在外面能不能注意下！”
“别怕，我都有注意过的。”
安抚好闹脾气的小姑娘，几人也到了甘南生产大队。
每次这种需要社交的场合，都是萧海出面，于是他们三人便在后面等着就行。
甘南生产队的大队长叫李振国，是个五十来岁面相严肃的男人。看了眼萧海身后的三人，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问他们打算怎么收。
萧海见有戏，表示用海货换，还是用钱都可以。
“什么海货？”
曹桉把自行车后座绑着的麻袋取下，提到他面前打开，“叔，您看这种行不行？”
李振国往他拿出来的海货看了眼，看品相倒是挺满意。“就这么点吗？”这点够换多少？
“还有，叔要是确定可以，我们还有。”
他沉吟片刻，“我要先问问，一部分钱，一部分海货可以吗？”
曹桉点头，“都行，看你们。不过我们想先试试橙子。”
李振国点头，叫来身后的孙子，“大柱，你跑得快，上去摘点橙子来。”
“好嘞，爷！”
那十来岁小男孩转身就跑，一下就不见了人影。
“你们跟我进去坐坐吧，我去召集人过来开会。”
几人坐下没多久，李振国去了广播室，那个叫大柱的男孩已经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
夏悠悠从挎包里掏出一把糖，“作为谢礼，我请你吃糖啊。”
大柱被她看的脸有些红，把衣摆兜着的橙子放到桌上就要往外跑。
戚司灵眼疾手快抓住他，把夏悠悠手上的糖拿过塞到大柱的口袋里，“糖换你的橙子。”
“爷不让我随便吃别人的东西。”说完想要从口袋里把糖掏出来，又被男人给按住。
“那我拿钱给你？”
大柱更为难了，爷只说摘橙子，没说收不收钱啊。
夏悠悠见他虽然穿的衣服打着补丁，但身上脸上都干干净净，不像之前原身那便宜弟弟脏兮兮，还挂着鼻涕，显然家里人爱干净，家教也好。
“拿着吃吧，我们是来跟你爷买大队上的橙子的，不用担心。”
大柱拒绝不了，只能小声道了声谢，转身跑了。
戚司灵拉着她坐下，曹桉已经剥好了一个橙子，递过来给她。
刚要伸手接，旁边男人大手就拿过去，掰了一瓣送到她唇边。
她甜甜的朝他笑，曹桉气的没眼看，别开脸不再搭理。
萧海看得嗤嗤笑，被曹桉瞪了一眼赶紧抿唇转移视线。
广播播出去不一会儿，大队部前面的坪里就来了一群人。李振国领着大柱从广播室里出来，便往外面走。
大柱嘴里含了一颗糖，跟出去时还回头看了眼夏悠悠，显然是得到了他爷的同意。
大队部的房子比坪高出一些，李振国站在高出一截的廊檐下清了清嗓子。
“大伙儿都到齐了吧？”说完在人群里扫视了一下，确认来的差不多了才继续说。
人群刚还嗡嗡，大队长一说话，就不约而同停下了议论声。
“今天大队部来了几位客人，他们要来收我们的橙子，用钱或者海货换都可以，我就想问问你们的意思。”他从后面曹桉提过来的麻袋里拿出一些干海鱼举过头顶，“我看了下，海鱼品相都不错，看你们的意思。”
话落，人群里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那我们交公粮怎么办？”站在前面一个入秋了还穿着老汉衫，光着膀子的汉子扬声道。
“我们的水稻今年挂穗还不错，橙子的挂果也可以。所以我做主，每颗树上留下10个橙子用作交公，其他的摘下来卖了。”
那汉子点头，“这样也行。”这几人又出钱又出海货，大队有自己的收入那肯定比自己分下来后又拿出去换钱来的好！
这几十年来，他们交公粮也交烦了，有时候收成不好，交了上去，自己都没得吃，还要从外面买。趁着今年水稻的产量不错，倒是可以把橙子卖掉一些。
“大队长，您看这样成不成？”一位齐耳短发，一脸正气的妇女在人群中扬声，又觉得这样说话有些费劲，挤开人群，上到了台阶上。“换一些海货，队上每家人都平分一些，剩下的就换成钱怎么样？”
李振国也是这么个想法，点头道：“大伙儿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