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章 半夜鲤鱼来上滩
4、台北夜市：一吻倾情
5天台湾之行很快就要结束了。我感受到了天阔的不尽兴，我也颇有同感：
不够通透明亮的忠孝东路，逼仄节省空间的sogo商场，热闹却无意改进的夜市，街区的门面房一个接着一个低调与陈旧。
日月潭边，来自各地的游客乘坐商业至极的游船在并不出彩的景色中喧闹不堪。老字号里，服务人员在三杯鸡和鲟鱼猪血汤中，伺机推荐较贵的那样。
一个星期的行程，唯有坐车在阳明山顶盘旋，闻着地热的硫磺味，寻访散落的故居时才颇得旅行的滋养。
大学时一度十分迷恋台湾电影，翻来侯孝贤蔡明亮杨德昌的电影一遍一遍的看，爱情万岁，恋恋风尘，青少年哪吒，南国再见南国，光念名字就忍不住摩挲与艳羡。
少不更事，接着便是开始读到被马家辉称为 “心灵马杀鸡”作家的书，有刘墉，林清玄，龙应台， 世故，玄妙， 抗争。
其中，只有对台中的印象最为深刻，这是一个值得品味的地方：
街道，建筑，城市氛围，生活节奏，气候等等，都吸引着我们。
台中的重头戏，当然是东海大学的路思义教堂和逢甲夜市啦——
前者针对天阔，后者犒劳我：
新光三越百货，顶层的美食广场很有特色，我拉着天阔的手，在一家叫“大食代”的酒楼大快朵颐，仿佛小乞丐黄蓉初遇大富豪郭靖。
甚至，逢甲夜市那里的屈臣氏，我还疯狂采购了一下面膜……
贝律铭的的作品安在大学里，让这所大学成了打卡圣地——
“路思义教堂”。双曲线的设计在那个参数化设计还没兴起的年代，给我们带来数学和建筑的美学结合。
整个校园的日式风格老建筑很多，值得慢慢体会观光。
我不知道，这个也可以简称东大的东海大学，是否会让天阔想起母校，还有母校的那些往事？
台中国家歌剧院也是建筑大师的作品，剧院四周都是高级住宅，看上去就很壕，但不知为何，我对这个台中剧院并不感冒。
东海大学还有牧场和大片的湖景，不过因为时间安排我们并没有去，感觉那里也应该很好玩。
最后一站，北往台北，果然应了那首歌名“ 冬季来台北看雨”，听当地人说，这是第八天了：寒流来袭，足足下了八天的雨。即便现在是七月夏天。
很快到了饶河夜市，小雨也飘起来了。
我让天阔打起我的小伞，真的是小伞，一个人都有点遮不住：
当然，我们的茹工可不止是一位丁香般的姑娘……
天阔当然尽量都打在我这边。雨点尽管打在我身上，好提醒我这一切不是做梦。大概是连日奔波疲惫，早上又醒来很早，我开始走的高一脚低一脚的。
路口天阔停下来给我买胡椒饼，小小的，圆圆的每个，暖烘烘的，特别适合阴雨天的台北。
天阔买了四个：整个胡椒饼让我咬第二三四口的原因不是因为馅料而是因为外皮，因为味道其实很香是没错的，但是馅的大葱真的那味道厉害我也接受不了，所以我更喜欢吃酱汁跟外皮的胡椒饼。我们分吃了，有点家乡的味道，最后一个……还是他喂我的。
吃完我还交给他一项特殊任务：
回江城要学会烤胡椒饼给我吃哦。
吃来吃去，我发现整个夜市，最好吃的竟然是烤玉米，对，哪里都有的烤玉米。我一口气吃了好几根……
后来，天阔都看着我笑了——难道，我吃的不是烤玉米，而是江城郊外的玉米地往事？
很快，雨好像大了些，走着走着，天阔右肩不知不觉靠近了我，我鼓起勇气顺势搂住了男人的左肩，一阵暖流袭过我的心田，天阔没有吭声，就这样让我抱着她的肩头，柔软的肩头……
我们就这样向前走着，幸福，就在我们的正前方。
但很快，我发现自己身体竟然有了反应——天！大概真爱就是这样，只是轻微的身体接触，都足以让我兴奋起来。因为天阔，就是这个世上最性感的男人。
我这下明白了，也放心了：自己去年的感觉没有错。
走在青石板路上，天阔突然问我，这一带应该没有客栈吧？我没听明白，还以为是说喝茶的地方。
天阔说是住的客栈。我有点不明所以，恍然又有点窃喜：天阔身体也有反应了？不会是暗示去客栈开房吧？（下一秒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们不是早预定了酒店么？）——
后来，我们多次回味起这个细节，都笑不可抑：是啊，当时天阔怎么会那么冲动呢？哈哈。
向前走了一段，忽然闻到一种奇臭的味道，我心中一凛：该不是传说的臭豆腐吧？果然是。真是臭到你无地自容，够地道够正宗。我转头看天阔若无其事的表情，显然早已习惯啦。
拐了几个弯，天阔指着一家茶馆（清吧）说，坐一会儿吧我们。
我求之不得。我们进去，在相对靠门口的位置坐下来。坐下来马上感觉更好了：
毕竟连日的奔波，对我的状态还是有点影响的。何况坐下来，才可以好好看天阔。
我坐在他的左手边，两人成90度角度。我很自然地去握住天阔的手，刚开始被他起身拿菜单，巧妙地挣脱了，我也不勉强，调皮一笑，过了片刻，又如江东子弟一般卷土重来：
这一次，我顺势将手放在他的左大腿上。
他打了个颤，却没再躲闪，任凭我放着。
好个温暖结实富有弹性的大腿！幸福感继续袭击着我。就是这么一放，我已经明了男人对我的感情了。
对。有底了，心里。
本来，和天阔单独出游台北、坐在一起喝茶，就象做梦一样；接着手还能放在她腿上，继续温存，简直就是梦中的美梦。所以当天阔拿起单子点东西，我都是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你……点就好了。
天阔轻轻翻开菜单，他的手指修长，真好看，不像是大厨的手，倒像是傅聪的手。
他用食指点了上面一个绿茶：要一壶？我几乎都没看清楚什么茶名就点头了（就记得是四个字）：
天阔点什么都好，我都喜欢啊。
反正天阔早知道，我特喜欢喝茶，也特能喝茶。喝茶都可以饱。哈哈，这不是有情饮水饱的节奏么。
我今天穿的是网眼袜了，不知道他喜欢么？
幸福中的我就是这么不知足：回过神来，又想将天阔的左腿拖上来，好让我的右腿放上去，进一步亲密接触，我想给自己多一份安全感，也想让自己感觉更真实。天阔轻声提醒：师傅，裙子。
是了，短裙漂亮，但这样抬腿就容易走光了。我赶紧作罢。
我拿起桌上的一本薄薄的《防狼术》，她特意举起来给我看看这个标题，样子特可爱，其实里面都是之前顾客的留言，有些写得还是蛮有意思的，有王菲的相约98，还有一句“在漫天风沙里、望着你远去、我竟悲伤得不能自已；”出现了好几次，（我后来才想起歌名叫漂洋过海来看你；哎，跟天阔在一起，宁愿什么都想不起），看来有情人却不在一个城市的不在少数啊。加油。
现在我和天阔可以手拉手漂洋过海去看童年好友，够幸福了。
天阔让我也写几句。我想了想，就写下：
漂洋过海一起来看你。
天阔意犹未尽，要我继续写一页，我换了左手来写，跟我刚才写的形成一幅对联：夜市咖啡店携手大厨。
这时，见面的第一个高潮出现，天阔掏出相机，和我头挨着头，拍了一张大头照，不，连续拍了几张。特别是第二张，效果非常棒。第二张我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抱住天阔。
这，应该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跟男生拍大头照，还是天阔主动的。这几年来，心结所系，我都很少给自己拍照，更很少在拍照时笑过（更别提笑开颜了）；但这回大头照全是喜笑颜开——天阔，正是打开我心结的那个人啊。
是徐志摩说，我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我们兴致勃勃地，一连拍了好几张。我看了非常甜蜜：好有夫妻相啊！我总觉得照片上天阔流露出来的气质像一个人，电影明星，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我们就在这里，听到了那首雨蝶。唱歌的应该是一对小情侣——女生主唱：
爱到心破碎
也别去怪谁
只因为相遇太美
就算流干泪
伤到底
心成灰
也无所谓
我破茧成蝶
愿和你双飞最怕你会一去不回……
——男生主要是伴奏。
简直太应景了这首歌！
我向你飞，多远都不累！
我兴奋地对天阔说，你应该加入一起弹唱。
天阔说我只会那个架子鼓，人家的是钢琴我不会，不一回事……
嗨，这个我不大懂哈。
第一遍，那个小女生唱的很不错，我们都鼓起了掌，我对天阔说，这个不错，超过原唱了。于是，过了一阵，天阔请他们再唱一遍……
他们说累了，过了一会儿，又开始唱第二遍，这次天阔全程举着相机想拍下来，但这首歌显然是比较激情激烈的，小女生这次气息有点不足了，果然后来天阔重听这段dV，就没有第一遍听到的好了。
我喝茶依然很快，男人不停地提壶给她续，还是有点赶不上我的节奏。我心里暗自偷笑：这家伙果然不饿啊。本来喝茶清肠胃更容易饿。好在我早餐吃得非常丰盛，也扛得住。
听了一会儿歌，我起身去给天阔买烟，也算是服务回报一下他：“我记得你说过，搞设计的基本都抽烟。”
我笑颜妩媚地看着男人。却不知道天阔说的是借口。我问他平时习惯抽什么牌子的烟，男人竟然说不一定。我笑了笑，起身去对面小店买了包龙凤呈祥。这烟我听都没听过，但觉得意头好，就买了。
天阔抽烟的样子果然很娴熟。我叮嘱他千万别抽多了，因为抽烟对身体伤害大。一天嘛，顶多四五根吧。
坐在咖啡馆里，向外看，外面的天空灰蓝灰蓝。不远处的白墙青瓦，有点丽江的感觉。
晚上咖啡馆生意越来越好了，小男生提议我们坐在靠窗的两人桌，把圆桌让给刚来的客人，这一来我们就坐到了门口，我继续盯着门上那些胡言乱语看，我最喜欢的是那句：“自从得了精神病，我觉得自己精神比以前好多了！”嘿，天阔老是笑话我笑点低，不像他，看看那一大堆话语，只是淡淡一笑而过。
不过坐在门口会冷一些，天阔开始觉得有些饿了。我们又拉着手继续逛街了，这次主要寻找吃饭的地方。（唯一值得骄傲的是，这次我总算记得拿走天阔的伞。）
我当然不放过一切牵手天阔的机会。人群熙熙攘攘中，天阔有点不习惯我这样牵着她走，说不好走路。
我想，天阔还是害羞的。
我们继续在夜市随意闲逛，这一次，天阔没有挣脱我的手，我们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幸福地走着。漫无目的。走到哪里算哪里。无意中走到一个很小的巷子里，上空爬满了青藤，是葡萄藤，还有油纸伞，各种颜色，飘在空中。我们都拿出相机来拍照。留住这个美丽的瞬间。小巷里有家很美的店，有些类似蝴蝶标本的艺术品，天阔在里面逛着，神态安逸静好，身影楚楚动人，我趁机又偷拍了天阔几张照片，这次应该没被发现，嘿嘿。
出了小巷，继续向前走，天阔在一家店里买书法练习纸。
我们在饶河夜市的出口小摊买了点枇杷，上车回酒店。
回到房间，我们开始在后花园坐了一会儿，天阔果然觉得花园不错，有水有花草有藤蔓，左侧围墙上是葡萄架，甚至，右侧可以偷窥别人的院子。
我把椅子搬出来，还有个墩子，我们坐在石桌前又合拍了几张大头照，头挨头，真是不要太幸福了。
这样的幸福时刻，我当然要有所作为。我开始转头看她，慢慢挤过来，和天阔坐在一张椅子上，我突然转身，去吻我的男神。天阔猝不及防，被我抱住不能动，但牙关紧咬，就是没让我舌头进去。
我停下来，天阔顺势将我抱在腿上坐着——除了不让我舌头吻进去，天阔还是很乖的。
我们在花园里拥抱了一会儿，进房间了。天黑了感觉有蚊子。我说我是A型血特别招蚊子；谁知道天阔说她是b型血，也很招蚊子。哈哈。
我把枇杷洗好，放在身边的小茶几上。
我坐在躺椅上，其实是半躺着。天阔把墩子抱进来，坐在我身边，顺手把我的双腿抱起，放在他的膝盖上，脱下我的黑色运动鞋，开始按摩起来……
“师傅，走了一天，腿酸了吧？”
我期待着天阔进一步动作，然而并没有。
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彼此对视，时光缓缓地，又飞速地流逝着……我不自觉轻声哼起刚才那首《雨蝶》：
爱到心破碎，也别去怪谁……
天阔心情很好，主动要唱歌给我听。
刚开始，天阔唱的是《沉默是金》，这是我最喜欢的3首歌之一。
可惜刚唱到：“夜风冷冷，独回望旧事前程，”我就笑得打跌了：说我粤语国语之间转换太流畅了，简直无缝对接。天阔一愣：想起自己刚才可能有些咬字不够粤语化，给出了国语音，那怎么办？没有伴奏，《传奇》是确实唱不好了。
天阔眉头一皱，当即给我唱了首《半边楼》：
“拆了一半的半边楼，还有一半没拆到头；拆掉的是腐朽，留下的陈旧……”
这首歌也很老了，但清朗悠长，很适合天阔的嗓音。